徐志摩經典愛情詩歌六首

徐志摩經典愛情詩歌六首

  在當時的時代背景下,詩人徐志摩做了哪些愛情詩呢?對於他的愛情詩,人們也有著很大的爭議。下面是徐志摩經典愛情詩歌六首,歡迎閱讀。

  徐志摩經典愛情詩歌六首:

  (一)再別康橋

  輕輕的我走了,

  正如我輕輕的來;

  我輕輕的招手,

  作別西天的雲彩。

  那河畔的金柳,

  是夕陽中的新娘;

  波光裡的豔影,

  在我的心頭盪漾。

  軟泥上的青荇,

  油油的在水底招搖;

  在康河的柔波里,

  我甘心做一條水草!

  那榆蔭下的一潭,

  不是清泉袁是天上虹;

  揉碎在浮藻間,

  沉澱著彩虹似的夢。

  尋夢?撐一支長篙,

  向青草更青處漫溯,

  滿載一船星輝,

  在星輝斑斕裡放歌。

  但我不能放歌,

  悄悄是別離的笙簫;

  夏蟲也為我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來;

  我揮一揮衣袖,

  不帶走一片雲彩。

  一九二八年十一月六日作

  (二)沙揚娜拉一首——贈日本女郎

  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

  像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

  道一聲珍重,道一聲珍重,

  那一聲珍重裡有甜蜜的憂愁——

  沙揚娜拉!

  (三)我不知道風是在哪一個方向吹

  我不知道風

  是在哪一個方向吹——

  我是在夢中,

  在夢的輕波里依洄。

  我不知道風

  是在哪一個方向吹——

  我是在夢中,

  她的溫存,我的迷醉。

  我不知道風

  是在哪一個方向吹——

  我是在夢中,

  甜美是夢裡的光輝。

  我不知道風

  是在哪一個方向吹——

  我是在夢中,

  她的負心,我的傷悲。

  我不知道風

  是在哪一個方向吹——

  我是在夢中,

  在夢的悲哀裡心碎!

  我不知道風

  是在哪一個方向吹——

  我是在夢中,

  黯淡是夢裡的'光輝。

  (四)偶然

  我是天空裡的一片雲,

  偶爾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訝異,

  更無須歡喜——

  在轉瞬間消滅了蹤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記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這交會時互放的光亮!

  一九二六年五月中旬作

  (五)雪花的快樂

  假如我是一朵雪花,

  翩翩的在半空裡瀟灑,

  我一定認清我的方向——

  飛揚,飛揚,飛揚——

  這地面上有我的方向。

  不去那冷寞的幽谷,

  不去那悽清的山麓,

  也不上荒街去惆悵——

  飛揚,飛揚,飛揚——

  你看,我有我的方向!

  在半空裡娟娟的飛舞,

  認明瞭那清幽的住處,

  等著她來花園裡探望——

  飛揚,飛揚,飛揚——

  啊,她身上有硃砂梅的清香!

  那時我憑藉我的身輕,

  盈盈的,沾住了她的衣襟,

  貼近她柔波似的心胸——

  消溶,消溶,消溶——

  溶入了她柔波似的心胸!

  一九二四年十二月三十日作

  (六)黃鸝

  一掠顏色飛上了樹。

  “看,一隻黃鸝!”有人說。

  翹著尾尖,它不作聲,

  豔異照亮了濃密——

  像是春光,火焰,像是熱情。

  等候它唱,我們靜著望,怕驚了它。

  但它一展翅,衝破濃密,化一朵彩雲;

  它飛了,不見了,沒了——

  像是春光,火焰,像是熱情。

  黃鸝賞析:

  詩很簡單:寫一隻黃鸝鳥不知從哪裡飛來,掠上樹稍,默不作聲地佇立在那裡,華麗的羽毛在枝椏間閃爍,“豔異照亮了濃密——/象是春天,火焰,象是熱情。”於是招來了我們這些觀望的人(詩人?自由的信徒?泛神論者?),小心翼翼地聚集在樹下,期待著這隻美麗的鳥引吭高歌。可是它卻“一展翅”飛走了:衝破濃密,化一朵彩雲;它飛了,不見了,沒了——於是帶走了春天,帶走了火焰,也帶走了熱情。這首詩意不盡於言終。如果我們鑑品的觸角僅僅滿足於詩的表象,那我們將一無所獲。這就要求我們必須尋找這首詩的深層結構,或如黑格爾所言,尋找它的“暗寓意”(《美學》第二卷,13頁)。在這個意義上說,《黃鸝》實際上已經成為一篇類寓言;或曰,一首象徵的詩。指出徐志摩詩中象徵手法的存在,對於我們理解他的詩藝不無裨益。因為詩人對於各種“主義”腹誹甚多。早在1922年的《藝術與人生》一文中,他就批評中國新詩表面上是現實主義,骨子裡卻是根本的非現實性;此外還有毫不自然的自然主義,以及成功地發明了沒有意義的象徵的象徵主義。其結果是雖然達到了什麼主義,卻沒有人再敢稱它為詩了。在後來寫就的《“新月”的態度》(1928)中,他又對當時文壇上的13個派別大舉討伐之師。然而腹誹歸腹誹,在具體的藝術實踐中,他還是兼收幷蓄,廣徵博引,真正“把創格的新詩當一件認真事做”(《詩刊弁言》)。所以他的詩並非千人一面,一律採取單調的直線抒情法,而是儘可能地運用各種風格和手法,以達到最完美的藝術 效果。《黃鸝》中象徵的運用,便是一個明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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