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嬰的人物生平

  晏嬰***公元前578年-公元前500年***,字仲,諡平,習慣上多稱平仲,又稱晏子,夷維人***今山東萊州***。接下來是小編為大家收集的,歡迎大家閱讀。

  

  莊公之死

  周靈王二十四年***公元前五四八年***五月,當晉國聯合眾諸侯意欲大舉伐齊的時候,齊國朝野上下驚慌萬狀。恰在此時,齊莊公和大貴族的夫人棠姜私通之事,被崔杼知道了。於是,崔杼決定乘機殺死齊莊公以向晉國解說。這天,齊莊公大擺酒席,招待前來進貢的莒國國君黎比公,下令群臣前來坐陪。相關連環畫崔杼稱病未去。齊莊公不但未加責怪,反而暗自歡喜:我又可以藉機會見棠姜了。席罷人散,齊莊公以探病為由去崔杼家與棠姜私會,旋即被預先埋伏在宅中的勇士射了。

  聽說齊莊公被崔杼所殺,晏嬰不顧個人安危,毅然帶著隨從前往齊都去弔唁齊莊公。晏嬰來到崔杼家門前,他身邊的下人擔心地問他:“您將為國君殉而葬嗎?”晏嬰說:“難道是我一個人的國君,我應該為他而死?”隨從又說:“那麼我們何不逃跑呢?“晏嬰說:“難道國君的死是我的罪過,我要逃跑?”“那麼我們還是回去吧?”晏嬰說:“國君都死了,我回到哪裡去呢?作為萬民之主,難道只是為了利用他的地位來高跨於百姓之上?應當主持國政,作為君主的臣下,難道只是為了獲取俸祿?應當保衛國家!所以君主為國家而死,那麼臣下就應該為他而死;君主為國家而逃亡,臣下就應該跟他逃亡。如果君主只是為自己的私慾而死,為個人的事情而逃亡,不是他寵愛的人,誰敢承擔責任,為他而死,為他而逃亡呢?可是我現在又能回到哪裡去呢?”說罷,晏嬰徑自闖進崔家,脫掉帽子,捶胸頓足,不顧一切地撲在齊莊公的屍體上,號啕大哭了一場,然後起身離去。崔杼的左右欲殺掉晏嬰,崔杼對晏嬰也早已恨之入骨,但是有所顧忌,便對身邊的人說:“他是百姓所景仰的人,殺了他,我就會失去民心。”

  殺死齊莊公後,崔杼便和另一個大貴族慶封擁立齊莊公的異母兄弟杵臼為國君,這就是齊景公。為了鞏固權勢,樹立威信,他把滿朝文武大臣都驅趕到太公廟上,派兵內外把守,逼迫大家歃血為盟,表示效忠於他。稍有違迕,即被處死。已經殺了七個人,氣氛十分恐怖。

  輪到晏嬰了。大家屏住呼吸,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晏嬰。晏嬰從容舉杯,義憤填膺地對天盟誓:“我只忠於君主和國家。凡為虎作倀、助紂為虐者均***!”說罷,一飲而盡。崔杼惱羞成怒,惡狠狠地用劍頂著晏嬰的胸膛,要他重新發誓。晏嬰毫不畏懼,厲聲回答:“崔杼,你讀過《詩經》嗎?詩曰:‘莫莫葛藟,延於條枚,凱弟君子,求福不回。***今譯"葛藤一片到處長滿,蔓延纏繞樹枝樹幹。和樂平易好個君子,求福有道不邪不奸。"出自詩經.大雅·文王之什.旱麓。***’不管你是用刀砍頭,還是用劍穿胸,我晏嬰決不屈服!”崔杼怒不可遏。這時,身邊的一個心腹悄悄地對他說:“千萬使不得!您殺莊公,是因為他無道,國人反應不大,您如果殺了晏嬰,那可就麻煩了。”崔杼沒奈他何,咬牙切齒地看著晏嬰拂袖而去。

  晏嬰登上馬車,車伕立刻快馬加鞭,趕緊離開是非之地,以防不測。晏嬰若無其事,從容不迫地對車伕說:“安穩一點,不要失態。快了不一定就有活路,慢了也不見得就會死。鹿生長在山上,可是它命卻掌握在廚師那裡。如今,我也像鹿一樣。” 晏嬰一路平安到家,最終也沒遭到什麼迫害。

  復出為相

  齊景公即位之初並未重用晏嬰,只是讓他去治理東阿***山東阿城鎮***。晏嬰一去就是三年,這期間齊景公陸續聽到了許多關於晏嬰的壞話,因此很不高興,便把晏嬰召來責問,並要罷他的官。晏嬰趕忙謝罪:“臣已經知道自己的過錯了,請再給臣一次機會,讓我重新治理東阿,三年後臣保證讓您聽到讚譽的話。”齊景公同意了。三年後,齊景公果然聽到有許多人在說晏嬰的好話。齊景公大悅,決定召見晏嬰,準備重重賞賜。誰知晏嬰卻推辭不受,齊景公好生奇怪,細問其故。晏嬰便把兩次治理東阿的真相說了出來。他說:“臣三年前治理東阿,盡心竭力,秉公辦事,得罪了許多人。臣修橋築路,努力為百姓多做好事,結果遭到了那些平日裡欺壓百姓的富紳們的反對;臣判獄斷案,不畏豪強,依法辦事,又遭到了豪強劣紳的反對;臣表彰和薦舉那些節儉、勤勞、孝敬師長和友愛兄弟的人,而懲罰那些懶惰的人,那些不務正業遊手好閒之徒自然對我恨之入骨;臣處理外事,送往迎來,即使是朝廷派來的貴官,臣也一定循章辦事,決不違禮逢迎,於是又遭到了許多貴族的反對。甚至臣左右的人向我提出不合法的要求,也會遭到臣的拒絕,這自然也會引起他們的不滿。這樣一來,這些反對臣的人一齊散佈我的謠言,大王聽後自然對臣不滿意。而後三年,臣便反其道而行之,那些原來說臣壞話的人,自然開始誇獎臣了。臣以為,前三年治理東阿,大王本應獎勵臣,反而要懲罰臣;後三年大王應懲罰臣,結果卻要獎勵臣,所以,臣實在不敢接受。”

  齊景公道聽途說就責罵晏嬰,是因為他沒有親自到東阿去體察民情。實踐出真知。晏嬰以親身的實踐,從正反兩個方面對比進言,加大了說服的力度取得較好的效果。因此,齊景公才知道晏嬰的確是個賢才,而深悔自己以前聽信了讒言,錯怪了晏嬰。於是,齊景公將國政委以晏嬰,讓他輔佐自己治理齊國。

  智諫景公

  齊景公召來晏嬰請教如何興國安邦。他希望有朝一日能夠光復先君齊桓公的偉業,重振雄風。晏嬰聽後沉吟片刻,說道:“臣陪大王微服察訪一下民情,回來後再議興國大計,如何?”齊景公本來就輕國事而重享樂,見晏嬰要陪自己微服私訪覺得很新鮮,便同意了。君臣二人來到京都臨淄的一個鬧市,走近了一家鞋店。鞋店擺放著各種各樣的鞋子,品種齊全,但是無人問津,生意清淡。齊景公有些不解,卻見不少人都在買假腳。齊景公吃驚地問店主,店主神色悽然地說:“當今國君濫施酷刑,動輒對人以刖刑,很多人被砍去了腳,不買假腳如何生產和生活呢?”齊景公聽罷內心很不是滋味。回宮的路上,晏嬰見齊景公悶悶不樂,知道剛才看到的那一幕對他刺激不小,於是說道:“先君桓公之所以建樹了豐功偉業,是因為他愛恤百姓,廉潔奉公,不為滿足慾望而多徵賦稅,不為修建宮室而亂役百姓;選賢任能,國風清正。君臣戮力同心,才取得了雄視天下的地位。如今大王親小人,遠賢良,百姓……”沒等晏嬰講完,齊景公便打斷了他的話:“相國不必說了,寡人已經明白了。寡人也要效法先君,光大宗祠社稷。”

  弦章死諫

  賢相首先在於有德。有德,就是能為百姓著想。在君主制的國家裡,這種意向勢必常與國君發生衝突,於是極諫就成為賢相的第一要務。《晏子春秋》開頭就是《諫》上下兩篇,當非偶然。晏嬰在國君面前,從不諂諛逢迎、溜鬚拍馬,而是直言無隱,奮力諫諍,體現了正直有良心的大臣為國為民奮不顧身的卓然風範。

  到齊景公時,齊桓公霸業已成為歷史陳跡,齊國內政幾無一日***。當時官家壟斷大部分山林、土地、漁鹽,貴族們“宮室日更,淫樂不違”,“肆奪於市”,“民三其力,二入於公,而衣食其一。公室朽蠹,而三老凍 餒 ”,致使“齊國丈夫,女子織,夜以接日,不足以奉上”。人民稍有不滿或反抗,動輒得罪被刑。統治者用嚴刑酷法來維持舊秩序,他們自己卻整日聲色狗馬,用醉生夢死來度過憂患。瀰漫在齊國宮庭的縱酒淫樂之風銷蝕著奴隸主統治者的最後銳氣,晏子就是在這樣一個社會大動盪的時代,給這樣一位走下坡路階級的神暈目眩的齊王充當“社稷之臣”的。

  在這種社會背景之下,晏嬰充分表現出了治理國家的忠誠與能耐。他利用自己特殊的身份地位,機智地抓住每一個可能的機會,從各種角度不斷地提出減免賦稅,讓百姓休養生息的諫議。

  齊景公嗜好歌舞,女樂倡優遍及後宮。一次,樂不思政的齊景公問晏嬰,自己有沒有可能像先祖桓公那樣稱霸諸侯?晏嬰立即回答:“桓公之時,十分注重選賢任能,以鮑叔牙、管仲為左膀右臂。可當今你呢,卻是左倡右優,加之還有進讒言的居前,拍馬屁的在後,又怎能嚮往桓公的霸業!”

  這個直言不諱的回答,既批評了驕奢淫逸的齊景公,又揭露了政客圍繞在君王身邊進讒獻媚的醜惡嘴臉。

  齊景公當然不會輕易接受晏嬰的勸誡。他興師動眾,役使大批民工,破土興建亭臺。

  當時正值秋收季節,民工們卻不能回家去收割莊稼,一個個敢怒而不敢言。正當人們內心叫苦不迭之際,一貫喜歡奢華的齊景公正在為亭臺的開工舉辦大型飲宴了,晏嬰前往陪侍,憂心忡忡。待酒過三巡之後,晏嬰即席起舞。他自舞自唱道:

  歲已暮矣,而禾不獲,忽忽矣若之何?

  歲已寒矣,而役不罷,惙惙矣如之何?

  隨之熱淚橫流。酒酣耳熱的齊景公見此情景,也感到不安了,遂把亭臺的工程停了。這是晏嬰憑藉自己的才藝將一場宮廷的飲宴歌舞,變成了一次有具體政治內容的諷諭舞,並且收到了實際的效果。

  有一次,齊景公問晏嬰:“你家靠近集市,可知物價的貴賤?”晏嬰答道:“既然買東西方便,怎能不知道呢?”齊景公接著又問:“哪種物品貴?哪種賤?”當時,因齊景公實施殘酷的刑罰,受刖刑而被砍腳的人很多,市場上假足暢銷,鞋子反而賣不出去。由此,晏嬰答道:“踴貴屨賤。”意思是說,假足貴,鞋子賤。踴屨貴賤的行情變化,是極非正常現象,它含蓄而又尖銳地譴責了齊景公的殘忍行徑。齊景公還是明悟晏嬰的諷諫,下令減輕了刑罰。

  齊景公好色貪杯。一次,齊景公抱著美女飲酒七天七夜還不停杯。弦章進諫:“您飲酒七天七夜了,我請求您停止。不然,請您把我殺了。”這時,晏嬰入見。齊景公說:“弦章這個小子竟然這樣阻止我飲酒作樂。如果我聽從他的,不是臣子反過來管我了嗎?如果把他殺死了,我又捨不得。”晏嬰回答:“弦章幸遇明君!如果他碰到殷紂那樣的昏君,早就死了。”齊景公聞言便停止飲酒。

  與孔子悖

  孔子三十五歲那年,去了齊國,做了高昭子的家臣,之後通過高昭子見到了齊景公。齊景公問孔子如何為政,孔子說,“國君要像國君,臣子要像臣子,父親要像父親,兒子要像兒子。”景公說:“講得好啊!如果真的國君不像國君,臣子不像臣子,父親不像父親,兒子不像兒子,縱然有糧食,我怎麼能吃得到呢!”改日齊景公又向孔子詢問為政,孔子說:“為政在於節約財物。”景公很高興,將要把尼溪的田地封賜給孔子。晏嬰進言說:“這些儒者能言善辯不能用法度來規範;高傲自大自以為是,不能任用他們來教育百姓;崇尚喪禮盡情致哀,破費財產厚葬死人,不可將這形成習俗;四處遊說乞求借貸,不可以此治理國家。自從聖君賢相相繼去世,周朝王室衰落以後,禮樂殘缺有很長時間了。如今孔子盛裝打扮,繁瑣地規定尊卑上下的禮儀、舉手投足的節度,連續幾代不能窮盡其中的學問,從幼到老不能學完他的禮樂。國君打算用這一套來改造齊國的習俗,恐怕不是引導小民的好辦法。”此後齊景公雖然恭敬地接見孔子,但不再問有關禮的事。有一天,齊景公挽留孔子說:“按照季氏上卿的規格來待你,我不能做到。”於是就用介於魯國季氏和孟氏之間的規格來接待孔子。齊國大夫企圖謀害孔子,孔子聽說此事。齊景公說:“我老了,不能用你了。”孔子在這種情況下當機立斷,離開了齊國,返回魯國。***《史記·孔子世家》***

  晏嬰的人物評價

  司馬遷:方晏子伏莊公屍哭之,成禮然後去,豈所謂“見義不為無勇”者邪?至其諫說,犯君之顏,此所謂“進思盡忠,退思補過”者哉!假令晏子而在,餘雖為之執鞭,所忻慕焉。

  晏嬰相景公,食不重肉,妾不衣絲,齊國亦治。

  劉向:“晏子博聞強記,通於古今,事齊靈公、莊公、景公,以節儉力行,盡忠極諫道齊,國君得以正行,百姓得以親附。”“其書六篇,皆忠諫其君。文章可觀,義理可法,皆合六經之義。”

  孔子:晏平仲善與人交,久而敬之。

  孔子:晏子於君為忠臣,而行為恭敏。

  孟子:管仲以其君霸,晏子以其君顯。

  曾子:“晏子可謂知禮也已,恭敬之有焉。”有若曰:“晏子一狐裘三十年,遣車一乘,及墓而反,國君七個,遣車七乘,大夫五個,遣車五乘,晏子焉知禮?”

  明·王夫之:管仲、晏嬰,功書並作。

  北齊·劉晝:北郭刎頸以申晏嬰,所以致命而不辭者,為國薦士,滅身無悔,忠之至也,德之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