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感動的愛情故事

  愛情故事,在民間文學中佔有突出的地位。但由於種種原因,學術界對它的研究還不夠深入,下面這些是小編為大家推薦的幾篇。

  1:你是我永遠的平淡生活

  老陳打來電話,大意是,七夕那周輪到他休息。他故意把“七夕”二字說得格外響亮,生怕我沒聽見似的。

  節日這個玩意,對於一個成天上班、下班、帶孩子的女人來說,除非大張旗鼓,否則早被其他諸如育兒、美容、雞湯這樣的資訊沖淡了。

  先生老陳是個軍人,在離家60公里外的部隊工作,是的,我們是異地夫妻。與他相識11年,戀愛4年,結婚一年半,感情的馬拉松,循序漸進地推進,從老朋友、老戀人到小夫妻。但一年見面的日子從來沒有超過50天,偶爾去部隊見他,也只是匆匆吃個飯。

  生活平淡,平淡到從他口中說出七夕,都會覺得熱淚盈眶。

  想來,2012年的七夕,老陳第一次送我情人節禮物。那年,我還在我們縣的一個鄉鎮工作,七夕那天下午,下了很大的雨,因為第二天的一個專案,我不得不冒著大雨開著車去最遠的山村貼公告。當時,用時髦的說法,心情也是下著雨的。就在前一天,老陳給我打電話說,單位不放假,叫我一個人在家裡買塊蛋糕,炒個菜,算是陪他吃了。

  那天返回單位時,突然見到一個人,老遠就朝我揮手,雨天視線模糊,也沒太在意,便自顧自地從另一個門開進去了。從後視鏡裡,我看到他一手拎著包,一手撐著傘追在我的車後,全身都溼答答的。我把車子停下來,沒想到老陳的頭伸了進來,向我靦腆地一笑。

  他那天送我的禮物是一臺膝上型電腦,幸好套著防雨袋,雖然外面的硬紙盒子早已軟嗒嗒的,但開啟來還是滿心歡喜。當時,自己真是一個好騙的小姑娘,立刻感動得眼淚都掉下來了:真是一個大驚喜啊。老陳卻拍著我的肩:“現在是戀愛,還能有情人節禮物一說,以後結婚了,生了孩子,有了家庭,咱們就不是情人了,就再也沒有禮物了。”

  那一年,我只記得了兩件事:一件是,他大老遠來給我過了個七夕。另一件是,我真想暴打他一頓。婚後的女人就不該被捧在手心嗎?但他說的是真的:畢竟生活是要走入柴米油鹽的平淡。

  這之後,幾乎每個情人節,他總是用一系列諸如“沒空”“一個人過吧”“抱歉”這樣生硬的詞語打發我。

  今年算是一個意外,他在電話裡說:“你猜,我會送你什麼禮物呢?”我沒作聲,沉默了很久,驀地,他說了一句:“我也沒想好,上次回來看到米缸裡的米快沒了,不如買袋米回來,不知道可不可以算是禮物?”也好。

  突然想起三毛的一句話:愛情,如果不落實到穿衣、吃飯、數錢、睡覺這些實實在在的生活裡去,是不容易天長地久的。

  2:我知道,你是我的

  袁迪寶和李丹妮這對年過八旬的老人跨越五十多年的異國戀情,已眾所周知。提起他們,不是為重複這個浪漫生動的愛情故事,而是看到某衛視訊道做節目,邀請這對老人做嘉賓時,李丹妮老人說的一句話。她說,後來在法國,輾轉收到袁迪寶寄去的信和一張全家福,她良久,說:“我的袁迪寶很幸福,那一刻,我感覺到內心充滿寧靜。”

  她說“我的袁迪寶”,而彼時的那個男人,早已為人夫、人父,對她來說,他只不過是曾經的戀人,現世中,已和她毫無關係。可是她依然覺得他是她的,這一點,從來沒有改變過,沒有因為時間、距離和漫長的離別而改變。她甚至覺得,他們此生已經不可能再相見,但,他依然是她的。天涯海角、天荒地老、天崩地裂,他都是她的。她知道就好。

  這種愛的感覺真的太奢侈。“你是我的”,足以圓滿地包裹起彼此一生的情愛。不管你在哪裡,在誰身邊,是不是還活著,你都是我的——還有更好的表達來詮釋愛情的永恆嗎?

  曾經,母親很多次說起過外婆的舊事。外婆和外公結婚半年後,外公就去當兵了,之後很多年沒有音信。直到外婆60多歲的時候,收到外公從臺灣寄來的信。信裡什麼都沒說,只說他還活著,並且從此以後,他定期給外婆寄錢。

  外婆不識字,可是每次收到錢,都讓人替她給外公寫封信,信的開頭都是“我的坤,你好嗎”。其實雖然外公不說,外婆也一定知道,在那邊,外公一定有了新的家室,有了妻子和孩子。但她從來不問,只是常常這樣去問候他:我的坤,你好嗎?因為在她心裡,他永遠都是她的,她也永遠都是他的,從來沒有改變過。

  那麼多年,外婆帶著母親沒有再嫁,等了外公一輩子,他們卻再也沒有相見,直到前幾年外公在臺灣去世,半年後,外婆也去世。走之前,外婆喃喃說,“我的坤,我去找你了。”

  我願意相信在那個世界,他們重新在一起了。因為他們本來就沒有分開過,他們一直都是彼此的。

  很久之前,看到QQ好友欄中,網名為“往事”的網友的簽名是這樣一句話:我的小寶,你一定要快樂。

  那句簽名直到現在,都沒有換掉。

  因為工作關係曾經加過很多人為好友,有的沒有備註,加進來也並沒有聯絡過,所以,我已想不起來他是誰。IP地址是本市,資料顯示是男性。其他便一無所知了。只是他簽名的這句話,令我微有觸動。我想,這句話,是對一個女子說的吧。那個小寶,必定是他深愛的人。而現在,他們也必定已經分開,甚至分開了很久。他不再知道她的訊息,也無從訴說他的牽掛,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告訴自己:我的小寶,你要快樂。

  我想,他的心一定充滿想念、疼惜和寵愛,因為在他心裡,她依然是他的。

  無從得知他們的故事,一個已經在形式上結束的故事,可是我依然覺得他們還是用心相守的戀人、情人和愛人——只要我知道你是我的,我認定你是我的,我們就依然在一起,從不曾分離。

  這才是愛情吧?沒有形式如何?沒有名分又如何?哪怕不能相守甚至不能相見,或者已經徹底失去彼此訊息。可是又都如何?你依然是我的,依然是我心裡唯一的愛人,我知道,我也是你的。

  如此,我們的愛便得以天長地久!

  3:我愛你曾是少年

  6月的異國他鄉,李皎然拆了一個包裹:兩包方便麵。是幾年前最便宜的那種。她立刻紅了眼眶。那是她從前的感情,好得像從不曾真正擁有。他們並肩作戰,最困苦的時候吃的面,市面上大約已經停產,杜微白費了苦心尋來,用於破冰。

  這麼一想,原來時間已經過去了那麼久。

  李皎然第一次見到杜微白是在她大四的時候,那次她作為助手陪影視系主任莊老師參加一個影視投資廣場沙龍,中場休息時他過來遞名片。在衣冠楚楚的人群中,他簡單又隨便,T恤、牛仔褲,沒有穿皮鞋。

  據說,一個男人如果到了30歲還沒有學會穿皮鞋,那麼他不是混得太差,就是混得太好。那一年,杜微白剛好30歲,他屬於後者。

  他很有名,是大了好幾屆的學長,中途因嚴重缺課被學校勸退,22歲有了第一家自己的公司,幾年後賣掉,賺了一筆錢。30歲有了第二家公司,做影視,人生風光得意。

  李皎然看著他,他的臉揹著陽光,有暗影,像一筆一筆的素描。

  她說:“我沒有名片。”

  “那你可以把你的手機號碼寫在我手上。”他攤開了手掌——寬闊,像一面海。

  隔了一個星期才收到他第一條簡訊,喊她下女生宿舍樓。他靠著黑銅灰的小跑車,對她招了招手,從車裡拎出—盒蛋糕。

  “去上海出差,那裡的姑娘都愛吃這個。我想無錫的姑娘應該也愛吃。”

  李皎然不解風情,“我不是無錫人。”

  “那美女都愛吃。”他把蛋糕塞進她懷裡,轟了下油門揚長而去。2008年的杜微白在他人生的好時候,賺所有滿足他野心的錢,泡所有他看得上的妞。

  李皎然只是其中一個。

  漸漸有了來往,他帶她出去吃飯,參加他朋友的聚會。瘦瘦小小的李皎然,跟在杜微白身後,被一幫大老爺們兒起鬨,要她喝酒。杜微白卻截住每一杯遞給她的酒,喊來服務員,給她點了一堆果汁。李皎然就著吸管吸溜著果汁,聽這幫人吹牛。

  是盛夏,她年輕如飽滿新鮮的水果。杜微白拍了一下她的腿,她罵了他一句,嘴角卻是梨渦淺笑。

  後來李皎然不止一次回憶,如果那個夏天的變數沒有發生,她可能只是他泡過的一個妞,而後移情,而後離散,也不會有後來的念念不忘。

  但是命運突然在那裡拐了一道。

  那個夏天快要結束的時候,杜微白的公司突然就一落千丈,幾天兵荒馬亂,周遭的世界突然就安靜了,30歲的他再度回到20歲時的一無所有。除了多出一個李皎然,替他應對所有公司清算、工商登出的瑣事;把他從酒吧門口拖回來,放進乾淨溫暖的床;藏起他家裡所有鋒利的東西,生怕他想不開……

  那一年的李皎然,不是拯救地球的英雄,只作為他上天入地的女超人。

  杜微白漸漸緩了過來,盤算著還有一套房產可以賣了從頭再來。他問李皎然是否願意留下來幫他。問的時候是忐忑的,他開不出誘人的條件,唯一的籌碼,只是從前他對她的好。

  李皎然在廚房煮粥,二話沒說就答應了。他們做回杜微白最初的老本行,弄了一個很小的傳媒公司。兩個人到處跑著找辦公地點,終於在老城區的一個民造別墅區找到合意的房子。裡面夠破,房租水電都便宜;地理位置適中,公共交通都方便。

  那個清晨,李皎然和杜微白拿著用最後所有的錢換來的鑰匙走進這裡。屋內一片蕭索,唯有陽光的鋪灑帶來些許生機。她靠著結著蛛網的門框,看著杜微白走進陽光裡。他的背影很堅實。他們就這麼一前一後地站著,靜默了許久。

  那或許就是這座已經老得白髮蕭然的房子裡,初始的幸福吧,是一片廢墟里開出來的一朵花。

  2008年的李皎然蹲在地上,拿著一把刷子,把地面擦得乾淨發亮。

  她和杜微白的2009年和2010年,可以用一些氣味來回憶:六神花露水、夜深煮沸的泡麵、夏天養在茶碗裡的潔白梔子、12月隆冬時晒在陽臺上的被褥……

  後來,杜微白當然翻身了。

  第—年,他們把家搬出了辦公樓,杜微白給李皎然找了一個不錯的住處。適逢她的父母來無錫探望,他特地跟朋友借了輛車,載著這一家三口,賓主盡歡地玩了兩天。李皎然玩得有滋有味,杜微白卻心有愧疚,“小皎,辛苦你了。”

  李皎然眼睛望著他,“是我自己樂意的。”

  他們趕專案進度的時候,沒日沒夜地熬,李皎然累得趴在地上畫設計稿,完成的時候腰幾乎直不起來。他連忙來扶她。她穿著他的舊T恤,遠遠看去,兩個人像一對兄妹。

  那兩年,他們是越長越相像,沒有發生的愛情,變成了另外一種養分滋生進他們的生命。李皎然有時悄悄望著杜微白,心裡難過。她知道他們是錯過了。那個她跟在他身後,滿是啤酒清香的盛夏,永遠地過去了。

  第二年,公司越來越好,又投了幾個專案,杜微白漸漸恢復到從前的樣子,還是喜歡那種瘦得電線杆一樣的女孩。買了一輛車,偶爾帶李皎然出去兜風。那一陣,李皎然的身體出了一些問題,長久的失眠令她脆弱而敏感。她望著窗外的景象,只覺滿眼蒼涼。她說:“杜微白,我還是喜歡你。這麼久了,還是喜歡。”

  他有些愕然,好像突然才知道她的想法一樣,愣了好一會兒,才說:“小皎,我們之間已經過去了啊。我視你為一生的摯友,最珍視的朋友、事業夥伴。沒有你,也不會有今天的我。”

  李皎然側過頭,微微笑了一下,“我知道,我只是想把我心裡的話說給你聽。”

  那個傍晚之後,他們尷尬了幾天,之後又相安無事。李皎然還是失眠,杜微白託人從國外帶回了一些天然成分的保健品給她,第二天她面色好了很多,說:“藥效很溫和,服下後一小會兒就能入眠,還能做到很美的夢。”

  那溫和美好的感覺,像被那個黃昏溫暖的湖水慢慢覆蓋上來,像輕輕的被子,像他寬闊的手掌,像初見時,手心裡的那片海。

  李皎然終於要走了,這幾年,她像一葉被系在傷心地的孤舟,現在,纜繩終於鬆開了。杜微白送她去國外深造,她選了布魯塞爾,學習藝術與哲學。

  臨出國前,他們約好一起吃頓飯,選了一家新開在半山腰的餐廳。他晚到了一會兒,隔著落地窗看著她賴在沙發裡,用iPad在看電影,她穿著一件白色的長毛衣,頭髮又長長了很多,散在瘦削的肩膀上。杜微白隔著窗戶凝視了她很久,心中也難過。想到這幾年,他對她亦師亦友,如兄如父,偏偏沒有做戀人的緣分。

  她扭過頭,隔著窗戶看他,眼中有淚光。

  縱然心中懷緬往事,也知道來路不可追。

  他最後握了握她的手,柔著聲音說:“上樓吧,今晚好好睡一覺,明早我來接你去機場。”

  那晚他也沒有走,靜靜地在車裡坐了一晚,也不覺得累,想著這可能是為她做的最後一件事了。他也不知道怎麼就那麼難過,好像送走的,是整個青春。

  李皎然走後的那4年,他們聯絡寥寥,僅止於一聲新年快樂或是生日快樂。杜微白不知道她有沒有回過國,只是再沒有來和他見面。他也有過幾段情事,只是都沒有結果。卻漸漸懷念起李皎然,心裡像手植了一棵無花果樹,從不曾開過花,果子卻已悄悄成熟。

  如果不是醫生說他患上了視力漸退的病,他也不會下定決心聯絡李皎然。心裡就一個念頭,趁著目光還清明,想再看一看她的模樣。

  隔了四五年的會面,李皎然遲到了一會兒。看到杜微白坐在不遠處的藤椅裡,視力大概衰退了很多,呈現老花眼的症狀,所以把手機拿得遠遠的,一個字一個字拼著。不一會兒,她收到資訊,問她到哪兒了,是否迷路。

  她不近不遠地望著他,那張二十多歲就裝在心中的臉,是一張感情豐沛、動人的臉。這幾年風雨飄搖的委屈,就在那一聲是否迷路中,如晨霧,輕輕消散。她走到他面前,輕輕坐下。

  時隔經年,該聊些什麼呢?

  就從他們各自長的第一根白頭髮說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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