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人啟事

  張巡看到一則《》,一個叫黃窕的女人尋找她的瘋妹妹。沒想到,這個黃窕竟然是他的大學同學。可是,他去黃窕居住的昌邑市見面,鄰居卻說,那個房子一直空著。

  張巡連夜坐火車回到了長野市。

  他一到家就給黃窕寫信了。他講完了他在昌邑市的經歷,然後問她:你到底存不存在?

  第七天,他收到了黃窕的信。

  黃窕說,她早就不在鬆源小區住了。那房子是她母親的,一年前母親死了之後,黃窕就搬到了北郊。

  黃窕說,母親死了,妹妹走失,家裡只剩下她一個人了,因此,她在那張報紙上刊登《>的時候,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騷擾和麻煩,她沒有留下電話,而且登的是她家的老地址。她有個高巾同學在郵政局工作,正好負責鬆源小區這一帶的郵件投遞,只要有黃窕的信,他就會給她打電話,讓她去取。

  黃窕說,她母親很善良,死了也不可能鬧鬼嚇人,那吵架聲和鋼琴聲是五樓的。過去,她家也受盡了折磨。那幢樓不隔音,三樓以為是她家,那是個誤會。

  黃窕說,那個五十多歲的瘦男人可能是她的父親。她小時候,她父親就拋棄了她母親,跟一個唱二人轉的女人跑了,聽說去了南方。後來他回來過兩次,想看看她和妹妹,每次都被母親拒之門外。

  黃窕說,她收到張巡的信之後,專門跑到鬆源小區那個房子等了兩天,一直沒看到他……從日期上看,她第三天才收到他的信。

  張巡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所謂恐怖,就是一系列的巧合湊在了一起。

  想_『想,張巡又理解』,她。

  她從小父母離異,一直跟隨母親生活,一定在心理上逐漸對男人產生敵意。另外,現在她家中只剩下了她和一個瘋妹妹,而她是瘋妹妹的保護者,必須時刻警惕著……

  兩個人的通訊又開始了。

  漸淅的,張巡發覺他已經習慣了這種緩慢的交流方。

  每當夜深人靜時,面對潔淨的紙筆,他一下就變得才思泉湧,感情豐盈。

  和從前一樣,張巡在信中更多的是傾訴他對她的愛,而黃窕在信中更多的是傾訴她對她妹妹的愛。她無時無刻不在牽掛和想念妹妹,心急如焚地盼望她回來。為此,她經常一夜一夜失眠……

  黃窕是張巡心愛的人,他不忍心讓她這樣受煎熬,他要為她分擔,他要幫她解決這個問題,不管這個女瘋f有多麼可怕。

  這天晚上,張巡跟朋友們喝完酒回家,手機響了,是個座機打來的電話。

  他接起來:“喂?”

  電話裡響起一個陌生女人的聲音:“是張巡嗎?”

  張巡說:“你是……”

  對方說:“我是黃窕。”

  張巡一下慌亂起來:“你好!”

  黃窕說:“我剛剛接到一個人的信,他說,在野市兩郊如歸旅館,發現了一個瘋女子,穿白色連衣裙!我現在趕不過去,你幫幫我,立即到那家旅館盯住她,我明天就到!”說到這裡,黃窕遲疑了一下,“……你敢嗎?”

  張巡毫不猶豫地說:“沒問題!”

  停了停他問:“你妹妹叫什麼?我到了那家旅館,我得先查查她在不在,還有她住在哪個房間。”

  黃窕說:“她離開家的時候,拿走了我的身份證!”

  張巡說:“噢……”

  黃窕說:“你千萬要小心,她得了精神病之後,經常莫名其妙地叫一個人的名字,還戲腔戲調的,那個人叫三郎,誰都不知道這個三郎是準。有個法師說,她被一個死去多年的女戲子附身了。你f萬小心,她叫誰三郎,接著就要害死誰!”

  張巡雖然毛骨悚然,嘴上卻說:“你放心吧,我沒事兒。”

  他問清了如歸旅館的具體地址,然後,試探地說:“這是哪兒的電話?”

  黃窕說:“公共電話。”

  張巡說:“你把你的手機號告訴我,明天我們聯絡起來就方便了。”

  黃窕說:“對不起,我手機剛剛丟了……”

  張巡想了想,說:“那好吧,咱們在如歸旅館不見不散。”放‘卜-電話,張巡穿上黑風衣就出了門。

  他打了個計程車,直奔西郊。

  第一間是登記室兼小賣店。

  它對門是公共廁所。

  院子裡懸著幾根長長的鐵絲,用來晾衣服,晒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