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東地方語言對於山東民歌旋律的影響

  一個地方的語言對於當地民歌旋律的影響有多少?小編為您整理了一些關於山東地方語言對於山東民歌旋律影響的資料供您參考。

  山東民歌的發展簡章

  山東民間音樂文化的產生與發展相當古老,早在春秋戰國時期,齊、魯、曹等國都建在山東,民間歌曲也就伴隨著人類歷史的程序,相繼產生、豐富起來。我國最早的民歌集《詩經》中就有《齊風》、《曹風》和《魯頌》等。其中《齊風》、 《曹風》就是山東東北部和西南部一帶民歌的記錄,它反映了從西周到春秋中葉五百多年人民多方面的生活狀況,從中我們能領悟到當時人民對統治階級剝削、壓迫的不滿情緒。

  隨著歷史的推進,漢代樂府中民間歌曲——《相和歌》中的《樑甫吟》和《東武泰山》***東武即今諸城***,都是齊地的土風絃歌。

  南北朝時期,記載山東民歌、反映當時農民耕種知識和生活狀況的著書有賈思勰的《齊民要術》。隋代的《長白山謠》 ***長白山也叫長山,今鄒平縣內***是歷史記載中最早反映農民起義的歌曲。

  元明時期,由於民族遷移和戰爭影響,山東與外省的交流增多,許多外地民歌小調傳人山東,山東的民歌以不同的方式流傳至外省。明末清初,民間的絃索小曲在山東更為流行了。由清代大文學家蒲松齡***山東淄川人***編寫的《幸雲曲》***1715年***流傳於淄川一帶,其中有這樣的敘述: “世事若見迴圈,如今人不似從前,一曲一年一遭換,《銀紐絲》才丟下,後來興起“打棗稈》、《鎖南枝》,半滔《羅江怨》,又興起《正德嫖院》、《耍孩兒******異樣新鮮。”從他的十幾部“俚曲”***填詞的大型民歌***中,可以看出當時流行在魯中的小調曲牌就有五、六十種之多,在魯西南當時則流行《山坡羊》、《哭皇天》、《刮地風》、《駐雲飛》、《風人鬆》等民間小區。

  到了近代,山東民間音樂就更加發達了,不同題材,不同形式、不同風格的山東民間歌曲更是豐富多彩,匯成了一個學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音樂寶庫,為了繼承、發揚我省優秀的民歌傳統,我們應從各個方面加以研究、分析,結合現代的音樂風格,掌握山東民歌的語言風格是對山東民歌產生興趣的前提,也是影響山東民歌旋律的主要因素。

  山東地區語言的結構

  首先,讓我們先了解一下山東的語言結構。由於地區的差異和水土的不同,致使語言的差別非常大,各個地區語言差別迥異,山東也是如此。山東話相對於普通話來講, “侉”是它的特點,並帶有濃烈的“地瓜味”,而山東地域廣大,自南至北、自東到西又有著很大的差別。膠東人說話,魯西南、魯中地區的人聽不懂,而臨沂、菏澤、棗莊一帶的人講話,魯中的人也難以都明白。在今天,普通話的推廣和普及對地方語言的影響非常大,他雖然使人們之間的溝通近了、方便了,但同時也抹殺了原汁原味土語的特點,失掉了許多講地方語言的樂趣,在尋找語言共性的同時,失掉了語言的特殊性和個性。

  各地民歌的差異,無論是在形式上還是在風格上表現不同,有一點能肯定地說,與各地語言的差異有很大的關係,也就是說,各地的語言差異是決定各地民歌不同旋律風格的最主要的因素。

  一方水土養育一方人,一方人有一方人的性格。山東人豪放、不拘小節的大度性格決定了山東語言也是豪放、粗獷的,山東的語言結構以“侉,硬、衝”著稱,四聲結構也與普通話的四聲不同。民歌多來源於生活,通過高於語言的方式表達出來,也正是他來源於不同的語言,才形成了風格不同的旋律和音調。山東的方言土語比較繁雜,僅從較大的方面區分就有十幾種,如果細分就更多了,不同的聲調特點是形成山東民歌旋律及其風格特點多樣化的主要因素。

  語言對旋律的影響,比較明顯的是音調、語調和某些不同的語言習慣的作用。就讓我們從這三個方面去看一下語言對旋律的決定作用。

  山東地區語言的語調

  漢字是單音節的,有四聲之分,同樣的一個字、一句話,由於在咬字吐詞時用的聲調不同,其意義就會相差甚遠。

  民歌的創作和傳唱,來源於生活和勞動時心情的變化。我們稱勞動時創作出來的歌曲叫勞動號子;生活中由於節日歡慶形成的慶賀歌曲,我們稱為秧歌和花鼓;由數首曲牌式的小曲有機結合在一起,構成的大型套曲,內容多為傳說故事,我們稱之為民歌套曲;有一些向說唱音樂過渡的敘事歌曲,我們稱為說唱性民歌;除外,還有山歌、小調及民間兒歌等。這些民歌都是根據當時勞動娛樂的情景,在語言基礎上自發形成的,但字音的變化相當明顯。我國戲曲音樂創作中,一貫遵循所謂“按字行腔”,民歌創作也是如此。

  例如臨清民歌《婦女五更》:

  句中的“迫”字,在這裡念pei而不念pò, “實實在在”中的“實實”用山東話講,由普通話的上聲字轉成了山東話的下聲字,所以在旋律中加了下滑標記。但由於語言差異大,魯西南、魯中,魯北,膠北等地區咬字的差別也不盡相同。

  例如:菏***歌《小五更》

  這是一首魯西南地區民歌,屬生活類民歌,從歌曲的旋律中可以瞭解到當地語言的風格,比如: “一”,普通話讀yī,而魯西南話中讀yǐ, “眠”普通話讀mián,魯西南話讀miàn, “哥”普通話讀gē,魯西南話讀gě。因此魯西南的語言風格決定了魯西南民歌旋律的特點,在正常不倒字的情況下,加上下滑音、波音等裝飾音,使得旋律更接近生活,當地的人們才能聽的懂,從而也形成了獨特的一派風格。

  讓我們再來看一下膠東民歌,膠東語言與內地語言差別很大,他們的兒化音較多,語言中多有潤滑的感覺,語調差別也很遠。

  例如:膠縣民歌《趕集》

  普通話讀音 膠東話讀

  天: tiān tiàn

  莊: zhuāng zuàng

  哥 gē guò

  鐮 lián liān

  其中的“天”、 “莊”、 “集”、 “哥”、 “鐮”都加了兒字,構成了有特色的兒化音,而且音調也與普通話、魯西南話大相徑庭。唱起來則有一種滑溜兒的感覺,裝飾音的新增也是為了迎合語言特色的需求,使民族風格更濃烈。

  山東地區語言的語調

  人們說話的聲調、語氣和抑揚頓挫,被稱為語調。他與字調密不可分,而且從語調的高低、長短、強弱、斷連中,我們還能體會出豐富感情色彩的變化,例如:喜、怒、哀、樂等等。山東語言的語調多往下行。

  這是一首比較典型的句句下降的例子,各樂句的後半部分開始下降,其句尾是“2165”的落音規律,在山東民歌中比較普遍。例如《猜調》的落音與《沂蒙山小調》相同,《茉莉花》的落音是“5165”,《掛紅燈》的各句尾落音是“2155”等等。這是山東語言的一大特點——句尾音語調下落。

  山東民歌語言中還有一大特點,就是語調重音。山東語言的特點是用語比較重,聲音比較洪亮,語氣強調音多,形成了山東化“侉”的特點,對於山東民歌的影響,也盡顯如此。

  例如:平度民歌《黑妮做媳婦》

  這首歌寫了一個故事,大澤山這個黑山溝,養了一個黑妮子,從頭黑到腳趾頭,爹孃愁得白了頭,最終黑妮幾找到了黑小兒,歡大喜地成了一對黑兩口兒。其中許多字的語氣加重,例如: “溝”加了上滑音, “頭”由上滑音的5到6,形成了語調詼諧幽默的民歌風格,從這些字上刻畫了一個個人物形象,象講故事一樣主動有趣。如果按照機械的四聲語氣去寫,會顯得呆板乾枯,毫無故事意義了。諸如此類的山東民歌還有很多,例如:樂陵民歌《大實話》,惠民民歌《饞大嫂》等等,都是很有故事情節的、生動的民間歌曲。

  山東地區語言的習慣

  在繁多的方言土語中,有許多語言上的習慣不容忽視,這也是影響民歌旋律的主要因素,如兒化音、口頭語、特有的語助詞、習慣用語等。

  例如: 《趕集》這首歌兒化音特別多,如果這其中不加兒化音,就少了許多幽默的特點,就沒有了膠縣語調的味道了。

  再例如:陵縣民歌《天上有嘛?》

  這是流傳在魯北陵縣一帶的嬉戲兒歌, “嘛”普通話得以實施“什麼”, “星”、 “窩”、 “水”、 “蟆”等字都加了兒化音,這種小轍的運用,更體現了當地語言在兒童身上天真、嬉戲的語氣。如不加兒化音,定會感到不自然,更不象是兒童的語言了。

  例如:蒼山民歌《繡荷包》

  “呀就,啦依、好好呢”這幾個襯詞在語言習慣中必不可少,這也是當地人們語言的必加習慣語氣,所以在民歌中更能體現出女兒的俏皮、含羞的神態,這幾個字在演唱重要輕、要柔、要有味道。也正是有了這些襯詞、虛詞,才將更濃烈的地方特色用歌聲帶給了觀眾。

  山東民歌中,由於音調、語調和習慣語言的不同,使得它各具特色,為民歌花園培育了不同的花色品種,讓山東民歌百花齊放,給人以不同的品味與快樂。在普及普通話的同時,我個人認為,應適當保留一些具有民族特色的語言,讓它為我們的民族音樂服務,因為只有個性才有價值,不要把民歌唱成千篇一律的,讓我們留住這民歌的美妙源泉,創作出更多、更豐富,更具民族特點的歌曲。山東民歌在中國民歌大家庭中只是一個小成員,但我們應從一個小的成員做起,為我國豐富的民間歌曲寶庫再添輝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