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勵志小說故事

  “許立志”這個名字或不為多數人所知。他於1990年生於廣東揭陽一戶普通的農村家庭,高中文憑,2011年初來到深圳成為富士康的流水線工人。他愛寫詩,他的新浪部落格記錄著他從2010年10月以來的詩作,只是更新將永遠止於2014年7月31日。

  7月2日,他寫“本命年真的是一道檻/我怕自己過不去。”***許立志《本命年》***

  7月3日,他寫“我來時很好,去時,也很好。”***許立志《我彌留之際》***

  7月13日,他寫“我一生中的路/還遠遠沒有走完/就要倒在半路上了。”***許立志《我一生中的路還遠遠沒有走完》***

  9月30日下午近兩點,就在他和富士康簽訂了又一份為期三年的勞動合同後的第四天,許立志從深圳龍華一座大廈的十七層一躍而下。10月1日0點0分,他預設的一條微博"新的一天",在他與世界辭別後的第一天釋出了。

  12月1日,詩人秦曉宇和藍獅子財經出版中心共同發起為許立志出版遺著的眾籌專案。待出版詩集的名字,就源於許立志寫給人間的最後一句話——《新的一天》。為什麼要出版他的詩

  秦曉宇接受澎湃新聞***” 秦曉宇頓了口氣說,“他的詩,值得出一本詩集。”

  今年,秦曉宇在選編《我的詩篇——當代工人詩典藏》,希望把來自不同年齡、地域和工職的優秀工人詩作做一個集合。“一來我希望人們認識到這些作品的文學價值。二是中國3億農民工作為社會底層總是處於沉默和被表述的境地,因此農民工詩人的創作哪怕只是描述了自己的日常生活,他們也是在為三億多命運的同路人立言,為底層的生存作證。”不過,2000年以後的詩作基本分佈在網上各個角落,秦曉宇形容為“大海撈針”,也有不少作品千篇一律,十分平庸。“但許立志的詩竟讓我覺得驚喜。”4月,秦曉宇在網上看到了許立志的詩,眼前一亮,“這個90後寫的詩,在同齡詩作、在打工詩作中都很優秀。”於是秦曉宇把許立志的詩作為選集的結尾,“他最年輕,放在結尾也是希望的意思。”

  在秦曉宇看來,許立志2010年以來寫了195首詩,其中大部分詩作是在富士康打工期間內完成的,呈現出極大的陰鬱感。比如習慣了流水線作業後的許立志在《流水線上的兵馬俑》寫道“這些不分晝夜的打工者/穿戴好/靜電衣/靜電帽/靜電鞋/靜電手套/靜電環/整裝待發/靜候軍令/只一響鈴功夫/悉數回到秦朝”。“‘兵馬俑’指向一個龐大的群體。和一般的雕塑不同,兵馬俑是物化的軀體,也是殉葬品。”秦曉宇說。

  8月,詩集配套的紀錄片《我的詩篇》開拍預告片。秦曉宇告訴導演一定要拍許立志。但8月底,許立志委婉地推辭了,說他已經不寫詩了。“6、7月他在部落格中的詩已具有很明顯的絕筆意味,整個人已處在內心很灰暗的狀態了。”

  秦曉宇沒有想到,9月30日許立志真的出事了。

  許立志墜樓後,秦曉宇去了許立志家和他在深圳那間350元一個月的出租屋。“他還是一個愛看書的人,地方不大,但不到100本的藏書都很不錯。比如《卡夫卡文集》、《我的孤獨是一座花園》、《暴風雨使我安睡》。”秦曉宇說,許立志最喜歡的詩人是顧城和海子,“他在顧城和海子的詩集上劃線,十有八九的句子都和死亡有關。”

  秦曉宇還看到了許立志寫給“夢想工作的地方”——深圳中心書城的一份自薦信。在信中,他反覆強調自己對書的熱愛,也列舉了發表在刊物上的作品。他還寫道:“無數個節假日,我早早地坐上公交車,再轉兩趟地鐵。早上在書城,下午在對面的市圖書館,中午買瓶礦泉水和一個麵包就算把午餐解決了。最讓我感動的是傍晚的夕陽下,各路民間藝人在書城廣場爭相亮相好不熱鬧。其中我最喜歡的是原上草樂隊,一位拉二胡的老人和四個陽光的大男孩。傳統音樂和西洋音樂的巧妙組合,常常讓我留戀忘返。”

  “我羨慕所有在書城上班的人,他們可以在書海里暢遊,時常能見到來書城做活動的著名作家,獲得更好的學習機會。”然而,許立志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

  預計明年1月出版,首印3000冊

  作為詩集《新的一天》的選編者,秦曉宇從許立志的195首詩中選出187首,按創作時間編排。他向澎湃新聞解釋說,他想呈現許立志的寫作愈加成熟的過程,最初的病句和別字到之後就很少有了,同時也想呈現許立志在深圳打工的生活軌跡。“和眾籌網商議的時候,他們說叫‘一個底層打工詩人的遺著’會不會太沉重了。”秦曉宇回憶說,“這不是煽情,是事實。人們看到這些,即便不籌款,心中有所觸動也是好的。”

  截至澎湃新聞發稿,這一眾籌專案已籌集46386元資金,距離60,000元的目標還差22%,最小額度為2元,付出1000元以上的支持者姓名將出現在詩集中。眾籌從12月1日開始,為期45天。儘管眾籌網上寫著“此專案必須在2015年1月15日前得到¥60,000的支援才可成功”,秦曉宇向澎湃新聞坦言他和出版方藍獅子已經有共識:“如果眾籌沒成功,這本詩集也還要出版。”預計明年1月,詩集就能出版,首印3000冊。

  藍獅子出版人、《新的一天》編輯餘燕龍向澎湃新聞表示,參與發起眾籌出於兩方面考慮:一是希望喚起社會集體對城市打工者的關注,二是為許立志貧困的家庭提供幫助。“若市場反映良好,存有加印,也還是按照同一方式將利潤留給許立志家人。”

  不過,也有評論對於此次眾籌表示質疑:“活著,沒有人珍惜他的詩集,死了,有人卻想起利用他的淒涼,一個藝術家的詩殤,是可以引發人們的悲傷。”對此,秦曉宇迴應說在許立志出事前他就在選編《我的詩篇——當代工人詩典藏》,同時策劃拍攝與此同名的工人詩紀錄片。“我和許立志的緣分很早,我只是想在我能力範圍內為他做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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