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斑鳩的散文3篇

  關於斑鳩的散文 斑鳩

  又聽斑鳩聲.

  在故鄉的山垸,寂靜的樹林,聲聲悅耳,拉扯童年記憶.

  陽光越過頭頂的炊煙,夕陽的雲彩正染紅西邊的山嶺,緩緩下沉......

  斑鳩咕咕,聽老輩流傳的故事,心中掀起波濤不息."斑鳩咕咕,娘打豆腐,兒吃兩碗,娘打餓肚"一聲聲淒涼而幽怨的叫聲,打破山垸寂靜的天空,刻進童年幼稚的心靈.

  在那個特殊的年代,親眼目睹糧食的珍貴,父母上山挖葛藤和蕨根充飢的日子.永遠難以忘記那一幕幕往事;父母總是將僅有的一點大米飯分給我們兄弟姐妹,自己卻嚼著難以下嚥的葛藤粉和蕨根鍋頭;童稚不知事,一次嘗過,難嚼且澀,肚子幾天難以大解,疼痛的記憶翻閱,一篇篇是父母的恩情匯聚,如溪流滲透胸懷.

  往事雲煙嫋嫋飄逸山垸的呼喚,父母養育的恩情縷縷纏綿.

  又回山垸,再也不見母親的身影,再也聽不見母親的呼喚.一聲聲喚兒女吃飯的聲音記憶裡迴旋,雲霧更加凝重,炊煙的影子將暮色的山垸纏繞,蝙蝠的翅膀已駝不動母親的懷念.

  斑鳩咕咕,情感被叫聲撕扯破碎的記憶,點亮暮色的遠天.

  在暮色的山垸,夕陽染紅天邊的雲彩.

  像母親的雲彩,一次次將蒼白的記憶感染.

  關於斑鳩的散文 斑鳩之死

  春節是我們傳統的第一大節日,各地風俗習慣雖然不全部相同,但是大體上的習俗還是大同小異的。除了大年三十全家吃團圓飯,初一莊鄉鄰居相互拜年,再就是正月初二嫁出去的女兒帶著姑爺回孃家,其他親戚開始你來我往,帶上年禮互相走動了。我們家自然也不例外。去年的大年初五,我下班回家。一進家門,就聽到滿屋子的歡聲笑語。不用看人,一聽到那個大嗓門,肯定是二嫂,我就知道是二哥一家子來了。我循著聲音往餐廳裡一看,就見到二嫂一隻手抓住灰色毛羽的小鳥,一隻手正在撕拽著小鳥的尾羽,小鳥嘴裡發出細微的哀鳴,地上已經散落了不少羽毛。我急得大喊一聲:“住手!”二嫂聽到我的喊聲一愣,那隻拽著鳥羽的手鬆開了,沒有繼續薅小鳥的羽毛,只是嘴裡辯解道:“怎麼?我是想把它褪了了毛,和雞燉在一起吃,可香可好吃了。”我從二嫂手裡奪過小鳥,說道:“不行,不能吃它!”

  我看著手裡的小鳥,認出這是一隻還未成年的斑鳩。我仔細的觀察了一下它的模樣,這一隻斑鳩頭頸灰褐的,好像染上了淡淡的葡萄酒色;它的額部層藍灰色,後頸基兩側各有一塊具藍灰色羽緣的黑羽,肩羽的羽緣為紅褐色;上背褐色,下背至腰部為藍灰色;尾的端部藍灰色,中央尾羽褐色,已經被拽掉了大部分,顯得有點光禿禿的。由於受到了驚嚇和傷害,也可能是疼痛難忍,它在我的手裡不時的顫抖。我心疼的用右手捋了捋它的後背,安慰它不要緊張。

  我讓孩子把提它來的小鳥籠拿過來,把它輕輕的放了進去。關好籠門,我把鳥籠提到了陽臺上。我拿了一個裝蛋撻的小容器,給它倒了點清水,又拿了一隻瓷的小圍碟,給它放上了一把小米。由於驚魂未定,斑鳩哆哆嗦嗦蜷縮在籠子的一個角落裡,不敢動彈,滿眼裡似乎帶著的都是憤怒、恐懼和絕望。我想,它現在最不願意見到的就是人了。我把圍觀它的小孩子們攆走,我也關上了陽臺的門,輕輕地離開了它。我知道它現在需要安靜,更害怕再次受到人的傷害。

  晚上下班以後,我回到家首先到了陽臺上看望這隻斑鳩。它是不是像小狗、小貓一樣認識人我不知道,但是我走近它時,似乎沒有中午我剛剛救下時那麼緊張了。只是還很警惕的望著我。我看容器裡的水,好像少了些,大概是它喝了一些,瓷碟裡的小米則好像是一點沒少。它可能是還沒有徹底從死亡的恐懼中走出來。我想把它放生,又擔心它受了重傷,缺了不少羽毛,難以生存。於是就決定養它一段時間,等它康復後再讓它迴歸山野。

  第三天是個週六,我覺得臨時裝它的籠子太小,沒大有活動空間,就去市場上買了一隻一米見方的鳥籠,給它弄了個新家。這隻鳥籠十分精美,設施也很齊全,有喂水的盒子,有喂糧食的盒子,還有接鳥屎的底盤。從那以後,我每天都給它換水,投糧食。有時還給它弄些小蟲蟲改善一下生活。漸漸地,它也不大怕人了。我覺得它也可能有一定的思維,獨獨對我更親近。只要我一靠近鳥籠,它都會很友好的吱吱嘎嘎叫上幾聲,還不時在籠子裡蹦蹦跳跳來上一段舞蹈。

  就這樣,大概三個多月以後,它身上的羽毛逐漸長全了,只是尾羽還是不太長。我把它從籠子裡放出來試著飛了飛,它蹣跚著,撲撲楞楞,飛不了多遠飛到客廳的吊燈上就飛不動了,還稀稀拉拉掉了幾根羽毛。我一陣心疼,看來暫時還不能給它放生。

  又過了大約三個多月,總共養了它大半年吧。斑鳩似乎長了一大截,全身的羽翼都豐滿起來了。我決定不能再讓它蜷縮在這個囚籠裡了。它應該回歸山野,,迴歸自然之中去,回到自己的世界裡去了。

  選了一個晴好的週末,我把水和米都放滿容器,讓它水足飯飽之後,好放它重回藍天。上午十一點鐘,我打開了陽臺的所有窗子,然後我拉開了鳥籠的小門,雙手輕輕的捧住斑鳩,把它送到窗子外。斑鳩在我手裡停了停,然後雙腳一蹬,箭一般的衝了出去。可能是它已經大半年沒有飛翔了不太適應了,也可能是想停下來回頭再給我做一次告別,它歪歪扭扭停在了二十多米外的一處平房的屋頂上了。還沒有等它站穩,“嗖”的一聲,一隻黑色的大鳥俯衝下來,斑鳩來不及反應,就被那隻大鳥的尖嘴死死夾住了。斑鳩哀鳴了幾聲,撲稜了幾下,然後就一動不動了。我的心一下子就縮緊了,心裡一陣難過,然後就是深深的自責:我為什麼這時候放它走?我為什麼不帶著鳥籠去野外直接去放它?本來想給它一條生路,卻把它害死了!

  這件事情已經過去很長時間了,但是每每想到那隻斑鳩,我都無法原諒自己的懶惰、無識和失策。我時常想,我把它從人的屠手裡拯救下來是對還是錯?我讓它免於油炸烹調之苦,只是讓它在這個世界上多存在了幾百天,最後的結局,卻也是它幼小的生命藏送在了同類的巨喙之下,是幸還是不幸,難道世界就是如此殘忍和不堪嗎?

  關於斑鳩的散文 斑 鳩

  它只是一隻斑鳩,不知何故,卻在圖書樓的三樓飛飛跳跳,孤獨低迴。

  我遇見它的時候,它在偌大而受限的空間的地板上小步急趨,見了我們,張開了翅,繞個弧線,想飛向天空,上碰天花板,前撞玻璃牆,頹然落地,又努力飛起,這個空間裡只有它翅膀的“啪啪聲”。

  是因為躲避風雨從空窗裡誤撞進來的麼?為何不從原路返回,回到自由的天空。看,人來人往多受驚嚇!你在小步急趨的時候,同事說,看,那隻斑鳩——盈盈公府步,冉冉府中趨。可惜,這兒不是你的衙堂,何況,忘記原路,不是你的錯,你只是一隻斑鳩。

  你只是一隻斑鳩。我聽著你的“啪啪聲”,追著你的弧線,你在玻璃與牆相接的臺上歇歇,是真心真意的歇歇,還是被逼得無路的彷徨?我不想成為罪魁,我想讓你回到寥廓的天空,那是你日思夜想的地方。我爬上護欄,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用手觸控到你翅膀的剎那,我的夢想與你的夢想就要實現,這是我們唯一的希望。

  你的固執破滅了我們的希望,一道叫遺憾的傷滑落在我的心底,讓我今天記住了你,記住你的同時我譴責我自己。我好心的手觸控到你翅膀的剎那,你往前一跳,落在地上。我往下一跳,落在你身後,伸手一抓,抓住你尾巴,你把尾巴毛全留在我手裡,張開翅膀,加足馬力向玻璃撞去。這就是你留給我心上的傷,整個空間一片死寂,再也沒有了你翅膀的“啪啪聲”。

  我撿起蜷縮在地上的你,驚訝地發現:你不唯是一隻斑鳩,還是一隻嫩斑鳩。你頸上沒有脫盡的茸毛就是明證。你一動不動,你的傷很重,右眼裡流出了血。不知你是被逼無路的選擇,還是體現一種矢志不渝的忠貞?我記住了你。

  你當時只是暈了,你微微能轉動頭的時候,為你高興,因為你明白了,死不是你的追求。死,對任何生命而言,或遲或早總是要來的,那是一件不急的事情。你能想清楚這一點,我由衷為你高興。是因為我你受了傷,我想彌補你,把你養在我家的陽臺上,給你吃,給你喝,你能飛的時候你就飛,我家陽臺是對自然開放的。我的苦心,你無法體會:你的傷,因我而受,我向你道歉;但你因我而明白生死輪迴,你不謝謝我麼?

  世事很殘酷,善意誰體會。我攜帶著你與同事下樓,我說,我要放生。下得樓來走在槐樹下,遇見兩三同事,他們驚奇說:“喲,斑鳩,好下酒。”你的肉味在酒裡飄。我說我要放生,他們說現在為何不放,想為貪婪找藉口。前面走著個風姿綽約的女郎,她笑笑說:“這是一隻斑鳩,將是一隻烤斑鳩。”你的肉味在她的鼻孔邊飛翔。我說我要放生,她說現在為何不放,想為貪婪找藉口。我鬆了手,你在我手中掙扎一下,又在地上掙扎一下,斜斜的劃了十多米遠的斜線,又掉在遼闊的操場上,被一個張牙舞爪的小屁孩撿在手中。我剎那間明白:他們善意的勸說和我真心的放生,恰恰給你下了死亡通牒。

  小時候,我家房前房後有許多高高的樹,也有斑鳩在其間起伏,淺褐色的全身,散開尾巴有兩匹白毛,在朝陽下和晚霞中都是絕美的風景。斑鳩獨棲一隻時會發出“媳婦苦苦媳婦苦苦”的叫聲,但不遠處定有同伴。因為這個緣故,斑鳩也稱“媳婦苦”。面對那隻斑鳩的結局,我明白了,斑鳩之所以叫做“媳婦苦”,是苦其不能保護幼崽之意。幼小的斑鳩在善意的慫恿和真心的驅趕下,往往有亂撞而亡的危險,哪怕是為了夢想的天空。

  村野人家把斑鳩與小男孩扯上關係,我真不知道。記憶中有這麼幅圖畫:父母愛寵小男孩,逗逗他,說“小斑鳩飛嘍”。愛寵孩子,村野與城中是相同的,那麼,男孩也好,女孩也好,不就是“斑鳩”麼?我們善意的引導孩子,我們真心的陪伴孩子,千萬不能跟“慫恿和驅趕”扯上關係,否則,孩子有亂撞而亡的危險。那些流浪兒童,那些受體罰或變相體罰甚至因體罰或變相體罰而身心受傷害的孩子,不就是那隻斑鳩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