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陀行原文賞析

朝代宋代 詩人蘇軾

山坡陀兮下屬江,勢崖絕兮遊波所蕩如頹牆。
鬆茀律兮百尺旁,拔此驚葛之。
上不見日兮下可依,吾曳杖兮吾僮亦吾之書隨。
藐餘望兮水中汦,頎然而長者黃冠而羽衣。
澣頤坦腹盤石箕坐兮,山亦有趾安不危,四無人兮可忘飢。
仙人偓佺自言其居瑤之圃,一日一夜飛相往來不可數。
使其開口言兮,豈惟河漢無極驚餘心。
默不言兮,蹇昭氏之不鼓琴。
憺將山河與日月長在,若有人兮,夢中仇池我歸路。
此非小有兮,噫乎何以樂此而不去。
昔餘遊於葛天兮,身非陶氏猶與偕。
乘渺茫良未果兮,僕伕悲餘馬懷。
聊逍遙兮容與,晞餘發兮蘭之渚。
餘論世兮千載一人猶並時,餘行詰曲兮欲知餘者稀。
峨峨洋洋餘方樂兮,譬餘系舟於水,魚潛鳥舉亦不知。
何必每念輒得,應餘若響,坐有如此兮人子期。

寫景 抒情 壯志難酬 無奈

譯文

譯文
斜坡山岡啊下入江,山崖陡直啊被盪漾水波撞擊後,好像一堵斜牆。
松樹曲折啊百尺旁蔭,挺拔的樹幹使千歲蘸驚哀。
我上面見不到太陽啊下面可有依靠,牽引著我憑柺杖行走啊是家僮也是學生。
我遙遠地望見啊水裡附於山體如箸的東西,是挺立修長的長者、穿著草服和羽服的道士。
瀚海般舒身仰臥,盤石般兩腿張開坐著啊,有基穩固不會動搖,四面空曠無人啊連飢餓都忘掉了。
仙人偃儉自言他居住在仙境,一天一夜飛行往來不計次數。
你叫他開口說話啊,難道只有那無邊的銀河驚怖我心。
沉默不說話啊,如蹇昭氏之不鼓琴。
蹇昭氏安然地能使山河和日月長在,假若有賢人出世啊,夢裡的仇池山是我的歸路。
這不是狹小之地啊,噫嘻乎我怎麼樂此而不去?
往日我遊於葛天之地啊,身份不同陶氏人,還是難和他們和諧同趣。
飛昇到那遼闊的部落不大吉祥啊,車伕悲嘆我馬有情意。
姑且逍遙啊從容閒適放任生活,沐浴我的頭髮啊於蘭渚。
我認為世事啊千年出一聖人猶如一時之事,餘行路曲折啊真正瞭解的人稀少。
峨峨洋洋啊我才快活啊,我好比船歸屬於水,魚遊鳥舉也不感覺到。
不必每一思念隨意實現,應和我之音好似樂聲,排位如此高之人啊樂人鍾子期。

註釋
坡陀(tuó):山勢起伏貌。
頹(tuí)牆:倒塌的牆垣。
茀(fú)律:曲折貌。
葛:植物名,落葉木質藤本。
汦(zhǐ):此同“坻”。
澣頤(huànyí):澣,同浣。頤,指下巴。簿頤猶言洗臉。
偓佺(wò quán):古傳說中的仙人名。《神記》:“偓佺者,槐山採藥父也,好食鬆實,能飛行。
仇池:山名。在甘肅省,山有東西兩門。盤道可登,上有水池,故名。
噫(yī)乎:嘆詞。表示慨嘆。
葛天:傳說為遠古時期的部落名。
懷:懷戀。
容與:從容閒舒。此句全用《九歌》。
晞(xī):晾乾,《九歌》:“ 晞汝發兮陽之阿。”
詰(jié)曲:屈曲,屈折。
峨峨洋洋:本形容音樂高亢奔放,此形容歡樂之態。《列子·湯問》:“峨峨兮若泰山。……洋洋兮若江河。”

參考資料:

1、朱靖華,饒學剛,王文龍編著,蘇軾詞新釋輯評 (下冊),中國書店,,第1341-1344頁

賞析

  第一層,寫登大庾嶺巔,觀湞水,借史嘆息不幸人生。“山坡陀”、“下屬江”描繪嶺的形景。“勢崖絕”、“遊波所蕩如頹牆”,描繪水的勢態。“鬆弗律”、“百尺旁”,描繪山水問的鬆貌。即景聯想,追述歷史,發出驚歎。接著寫夢中的自我:“上不見日”,“下可依”,老了只有幫助“曳杖”的“吾僮”亦是“書隨”。詞人彷彿是“水中溉”,是“頎然”“長者”即“黃冠而羽衣”道士,是“擀頤坦腹”,“盤石箕坐”,是“山亦有趾安不危”,快活地過著“四無人兮可忘飢”的悠靜生活。

  第二層,幻想、追求仙境及仙人偓佺。一開頭就以仙人的口氣自報家門:我“仙人偓佺”,居“瑤之圃”仙境。論本事,“一日一夜飛相往來不可數;一“開口”,“河漢無極驚餘心”,“默不言”,“蹇昭氏”“不鼓琴;論壽命,“憺將山河與日月長在”。“若有人”紹介“仙人俚儉”的“瑤之圃”,我將視為“夢中仇池”,夢中“歸路”和歸宿。這的確是廣闊的仙境, “我何以樂此而不去”。除此,還有其它樂土,詞人追慕偓佺,欲走仙人之路,顯然是對召用無望的自我嘲笑。

  第三層,寫夢中神遊、人生追求與晚年嚮往。一開頭用“昔餘遊”三字,彷彿神話般的世界,也許是詞人曾經有過的夢寐以求的幻境神遊之地。“遊於葛天”和“陶氏”這些古老部落——桃花源般的世界。儘管“身非”葛天、陶氏之民,但與他們“猶與偕”。在神遊中遇到去理想國“乘渺茫”,“良未果”,“僕伕悲餘馬懷”的不悅花絮,但詞人仍放任前行,“聊逍遙兮容與”,“唏餘發兮蘭之渚”。由此顯然看出詞人所追求的是歌舞昇平的樂土與愉悅放曠的晚年生活。同時,他深深感嘆人生道路極其艱難:“千載一人猶並時”,曇花一現,“餘行詰曲”,世人“知餘者稀”。這是東坡的自信、自謙而又自卑之詞。最後六句,詞人仰天長嘯,隨緣放曠:“峨峨洋洋餘方樂”啊,如系舟於水,如“魚潛鳥舉亦不知”。似覺自由了,解放了,物我相忘,清淨無為,可謂高山流水覓知音:“應餘若響”的鐘子期——仙人俚儉。如夢,如醉,召用無望,只好以仙道來寄寓晚年歸隱情懷。

  此詞全部採用神話之筆,史故之典,傳達出詞人晚年召用無望的無奈而求助於仙道的夢幻情調。名為寫“山坡陀”,實際寄寓著他的曲折坎坷的人生之路與矢志不渝的晚年美好追求。全詞道話色彩特濃,充滿了浪漫主義情愫,是東坡繼承與發展楚詞與屈風的另一特色。

參考資料:

1、朱靖華,饒學剛,王文龍編著,蘇軾詞新釋輯評 (下冊),中國書店,,第1341-1344頁

創作背景

  此詞約作於宋徽宗建中靖國元年(1101年)正月。是年,東坡北歸途中過大庾嶺,宿龍光寺,與嶺上老人話舊。至嶺巔,觀湞水,作《山坡陀行》贈給他。   

參考資料:
1、朱靖華,饒學剛,王文龍編著,蘇軾詞新釋輯評 (下冊),中國書店,,第1341-1344頁

賞析

  第一層,寫登大庾嶺巔,觀湞水,借史嘆息不幸人生。“山坡陀”、“下屬江”描繪嶺的形景。“勢崖絕”、“遊波所蕩如頹牆”,描繪水的勢態。“鬆弗律”、“百尺旁”,描繪山水問的鬆貌。即景聯想,追述歷史,發出驚歎。接著寫夢中的自我:“上不見日”,“下可依”,老了只有幫助“曳杖”的“吾僮”亦是“書隨”。詞人彷彿是“水中溉”,是“頎然”“長者”即“黃冠而羽衣”道士,是“擀頤坦腹”,“盤石箕坐”,是“山亦有趾安不危”,快活地過著“四無人兮可忘飢”的悠靜生活。

  第二層,幻想、追求仙境及仙人偓佺。一開頭就以仙人的口氣自報家門:我“仙人偓佺”,居“瑤之圃”仙境。論本事,“一日一夜飛相往來不可數;一“開口”,“河漢無極驚餘心”,“默不言”,“蹇昭氏”“不鼓琴;論壽命,“憺將山河與日月長在”。“若有人”紹介“仙人俚儉”的“瑤之圃”,我將視為“夢中仇池”,夢中“歸路”和歸宿。這的確是廣闊的仙境, “我何以樂此而不去”。除此,還有其它樂土,詞人追慕偓佺,欲走仙人之路,顯然是對召用無望的自我嘲笑。

  第三層,寫夢中神遊、人生追求與晚年嚮往。一開頭用“昔餘遊”三字,彷彿神話般的世界,也許是詞人曾經有過的夢寐以求的幻境神遊之地。“遊於葛天”和“陶氏”這些古老部落——桃花源般的世界。儘管“身非”葛天、陶氏之民,但與他們“猶與偕”。在神遊中遇到去理想國“乘渺茫”,“良未果”,“僕伕悲餘馬懷”的不悅花絮,但詞人仍放任前行,“聊逍遙兮容與”,“唏餘發兮蘭之渚”。由此顯然看出詞人所追求的是歌舞昇平的樂土與愉悅放曠的晚年生活。同時,他深深感嘆人生道路極其艱難:“千載一人猶並時”,曇花一現,“餘行詰曲”,世人“知餘者稀”。這是東坡的自信、自謙而又自卑之詞。最後六句,詞人仰天長嘯,隨緣放曠:“峨峨洋洋餘方樂”啊,如系舟於水,如“魚潛鳥舉亦不知”。似覺自由了,解放了,物我相忘,清淨無為,可謂高山流水覓知音:“應餘若響”的鐘子期——仙人俚儉。如夢,如醉,召用無望,只好以仙道來寄寓晚年歸隱情懷。

  此詞全部採用神話之筆,史故之典,傳達出詞人晚年召用無望的無奈而求助於仙道的夢幻情調。名為寫“山坡陀”,實際寄寓著他的曲折坎坷的人生之路與矢志不渝的晚年美好追求。全詞道話色彩特濃,充滿了浪漫主義情愫,是東坡繼承與發展楚詞與屈風的另一特色。

參考資料:

1、朱靖華,饒學剛,王文龍編著,蘇軾詞新釋輯評 (下冊),中國書店,,第1341-1344頁

創作背景

  此詞約作於宋徽宗建中靖國元年(1101年)正月。是年,東坡北歸途中過大庾嶺,宿龍光寺,與嶺上老人話舊。至嶺巔,觀湞水,作《山坡陀行》贈給他。   

參考資料:
1、朱靖華,饒學剛,王文龍編著,蘇軾詞新釋輯評 (下冊),中國書店,,第1341-1344頁

詩人蘇軾
      蘇軾(1037-1101),北宋文學家、書畫家、美食家。字子瞻,號東坡居士。漢族,四川人,葬於潁昌(今河南省平頂山市郟縣)。一生仕途坎坷,學識淵博,天資極高,詩文書畫皆精。其文汪洋恣肆,明白暢達,與歐陽修並稱歐蘇,為“唐宋八大家”之一;詩清新豪健,善用誇張、比喻,藝術表現獨具風格,與黃庭堅並稱蘇黃;詞開豪放一派,對後世有巨大影響,與辛棄疾並稱蘇辛;書法擅長行書、楷書,能自創新意,用筆豐腴跌宕,有天真爛漫之趣,與黃庭堅、米芾、蔡襄並稱宋四家;畫學文同,論畫主張神似,提倡“士人畫”。著有《蘇東坡全集》和《東坡樂府》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