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平樂·盡日憑高目原文賞析

朝代宋代 詩人柳永

盡日憑高目,脈脈春情緒。嘉景清明漸近,時節輕寒乍暖,天氣才晴又雨。煙光淡蕩,妝點平蕪遠樹。黯凝佇。臺榭好、鶯燕語。
正是和風麗日,幾許繁紅嫩綠,雅稱嬉遊去。奈阻隔、尋芳伴侶。秦樓鳳吹,楚館雲約,空悵望、在何處。寂寞韶華暗度。可堪向晚,村落聲聲杜宇。

春天 抒情 寂寞 惆悵

譯文

譯文
盡日憑高望遠,只能默默地用眼神來觀賞春光的情緒。漸漸接近清明時節的美好景緻。 正是還有輕微寒意和剛剛開始暖和的時候。天氣才微微晴朗卻立即又開始下起雨來。春天的水汽和風光柔和恬靜,裝點著平曠原野上的樹枝。黯然傷神地凝視、佇立。高臺上的建築有黃鶯在低聲細語。
正是風和日麗的好日子,多少繁茂的紅花,嫩綠的葉子,吸引人們優雅地說“遊春賞景去”。無奈與尋芳伴侶相阻隔。 曾在秦地的高樓上與弄玉吹奏宛如鳳凰鳴叫的簫聲。曾在楚地的旅館中與某位女性約會。徒然惆悵地遙望和自己約會的女性現在在什麼地方。美好的年華只能默默度過。怎麼能夠忍受對著傍晚。 村莊裡一聲聲報告春殘的杜鵑叫。

註釋
西平樂:詞牌名, 此調有仄韻、平韻兩體。仄韻者始自柳永,《樂章集》注“小石調”。
憑高日:登高遠眺。
脈脈春情緒:此句既寫春天溫和之景,亦寫心情,之春情“脈脈”二字又可作脈脈相視解,則春色與我心相融為一,彼此相許。
輕寒乍暖:天氣剛轉暖,但仍有微寒之意。
淡蕩:輕輕飄蕩。
平蕪(wú):平曠的原野。
黯:黯然傷神。
雅稱:對人稱說。
“奈阻隔”句:本欲尋伴同遊,無奈被山川阻隔,意為與情人天各一方。
秦樓:歌館妓院。下句“楚館”意同。鳳吹:綵鳳吹簫。
雲約:朝雲相約。綵鳳、朝雲,皆當時妓女喜用名。
韶華:美好的年華。
可堪:哪堪,不堪。
杜宇:指杜鵑,傳說為望帝魂魄所化。杜宇為傳說中的古蜀國開國國王。公元前1057年,魚鳧王杜宇參加了武王伐紂的戰爭,號稱蜀。杜宇始稱帝於蜀,號曰望帝。杜宇退而隱居西山,傳說死後化作鵑鳥。每年春耕時節,子鵑鳥鳴,蜀人聞之曰“我望帝魂也”,因呼鵑鳥為杜鵑。一說因通於其相之妻,慚而亡去,其魂化作鵑鳥,後因稱杜鵑為“杜宇”。

參考資料:

1、袁行霈主編;劉躍進副主編;過常寶撰.柳永詞選:商務印書館,2015.03:第67頁

賞析

  上片主要寫春日美景。

  起兩句總攝上片。“盡日憑高目”,點明全詞的立足點,這是詞人憑高所見之景。 “盡目”,從早到晚,帶有誇張意味,極言時間之長。“目”,在這裡名詞活用、當作動詞,為觀望之意。有的本子作“寓目”,意思相同。“脈脈春情緒”,是說自己是懷著一種春日的柔情觀望的。以下接著三句寫節序與氣候,“嘉景清明漸近,時節輕寒乍暖,天氣才晴又雨。”這六言三句,貌似平淡,實是很圓熟的。三句一氣呵成,其句中節奏皆為“二二二”,顯得悠然、平穩,和春景相稱。意思是說清明佳節將臨,氣候乍暖還寒、晴雨不定。“雨”字是為了協韻。不一定指此刻正在下雨。下面兩句寫春光,“煙光淡蕩,妝點平蕪遠樹”。這是遠望所見。春目的雲霧光氣淡淡地飄浮於平原的草地和遠方的樹林上,宛如蒙上一層輕紗,隱隱約約、朦朦朧朧,將景色妝扮得十分美麗。詩人被春景的美好所觸動,因心中有隱痛,不禁黯然神傷;但是他既被吸引住,不忍離去,故末韻為“黯凝佇,臺榭好,鶯燕語。”他還是久久凝神佇立著觀看。近處,臺閣亭榭是那樣精美,鶯歌燕語又是多麼悅耳。這段三言三句,節奏急促,隱含內心情緒的激動。

  下片寫觸景傷情、寂寞無侶的悲哀。

  過片三句承上啟下。“正是風和日麗”,是對上片的總承,“幾許繁紅嫩綠”是進一步對春景的設色。因春天紅花茂盛、綠葉還淺,“繁紅嫩綠”用得好。後來李清照的“紅肥綠瘦”之句,可能從此汲取營養。“雅稱嬉遊去”,啟下文,意謂很合適去春遊。接著,筆鋒一轉,“奈阻隔、尋芳伴侶”,詩人感嘆奈何尋芳伴侶已被阻隔、和自己相離,言外之意,獨自也無興致去賞春了,這和上片“黯凝佇”的“黯”字,遙相呼應。以下進一層為自己的惆悵,“秦樓風吹,楚館雲約。空悵望、在何處。”前兩句是對句,意義相同。秦樓楚館皆是妓樓,為妓女所居。這裡借指妓女。這妓女就是詩人的意中人,他理想中的“尋芳伴侶”。風吹散、雲隱約,是借喻佳人已被阻隔、分離而難以見到。以“空悵望”中可知可能還在 同一城市,但已不知“在何處”了。“寂寞韶華暗度”,點明瞭傷春傷別。煞拍“可堪向晚,村落聲聲杜宇。”以杜鵑鳥的悲啼,渲染悲傷的氣氛;在這寂寞的春日黃昏,聲聲從村外傳來,使詩人原已寂寞哀傷的心靈,更不堪承受。以景結情,餘味無窮。

  從全詞的語言看,上片前三韻之景語,第一韻兩個五言句,近乎古詩的語言,簡古、平實。次兩韻四個六字句嵌一個四字句,前三個六字句似排比,“時節”、“天氣”二句又似駢偶,五個句子前四個主謂結構形式,後一個動賓結構形式,這又類乎散文了。到了後兩韻的三個三字短句,在設下抒情伏線後,至下片用語才向詞的韻味轉化。這具有詞的韻味的語言,一直延續到曲終。

  這首詞雖然也是在懷念著昔日秦樓楚館中“鳳吹”、“雲約”的“伴侶”,但體味全詞,自能感到其中情感還是深沉凝重的,並無輕浮之氣、輕佻之態,這正是柳永本色。

參考資料:

1、顧之京 姚守梅 耿小博編著 葉嘉瑩主編 母庚才 顧之京副主編,.柳永詞新釋輯評:中國書店,2005年01月第1版:第165頁 2、費振剛主編 錢鴻英著.中國曆代名家流派詞傳 柳周詞傳:吉林人民出版社,1998:第122頁

創作背景

  該詞具體創作年份未知。柳永早年是汴京有名的風流才子,出入歐樓酒肆,冶遊煙花巷陌,終日淺斟低唱,嘯傲王侯。後來仕途屢遭挫折,遊宦他鄉,生活坎坷,曾寫下許多詠歎羈旅行役、憶昔感舊的詞章,《西平樂》便是其中之一。   

參考資料:
1、程自信 許宗元主編.宋詞精華分類品彙:中國青年出版社,1994年03月第1版:第7頁

賞析

  上片主要寫春日美景。

  起兩句總攝上片。“盡日憑高目”,點明全詞的立足點,這是詞人憑高所見之景。 “盡目”,從早到晚,帶有誇張意味,極言時間之長。“目”,在這裡名詞活用、當作動詞,為觀望之意。有的本子作“寓目”,意思相同。“脈脈春情緒”,是說自己是懷著一種春日的柔情觀望的。以下接著三句寫節序與氣候,“嘉景清明漸近,時節輕寒乍暖,天氣才晴又雨。”這六言三句,貌似平淡,實是很圓熟的。三句一氣呵成,其句中節奏皆為“二二二”,顯得悠然、平穩,和春景相稱。意思是說清明佳節將臨,氣候乍暖還寒、晴雨不定。“雨”字是為了協韻。不一定指此刻正在下雨。下面兩句寫春光,“煙光淡蕩,妝點平蕪遠樹”。這是遠望所見。春目的雲霧光氣淡淡地飄浮於平原的草地和遠方的樹林上,宛如蒙上一層輕紗,隱隱約約、朦朦朧朧,將景色妝扮得十分美麗。詩人被春景的美好所觸動,因心中有隱痛,不禁黯然神傷;但是他既被吸引住,不忍離去,故末韻為“黯凝佇,臺榭好,鶯燕語。”他還是久久凝神佇立著觀看。近處,臺閣亭榭是那樣精美,鶯歌燕語又是多麼悅耳。這段三言三句,節奏急促,隱含內心情緒的激動。

  下片寫觸景傷情、寂寞無侶的悲哀。

  過片三句承上啟下。“正是風和日麗”,是對上片的總承,“幾許繁紅嫩綠”是進一步對春景的設色。因春天紅花茂盛、綠葉還淺,“繁紅嫩綠”用得好。後來李清照的“紅肥綠瘦”之句,可能從此汲取營養。“雅稱嬉遊去”,啟下文,意謂很合適去春遊。接著,筆鋒一轉,“奈阻隔、尋芳伴侶”,詩人感嘆奈何尋芳伴侶已被阻隔、和自己相離,言外之意,獨自也無興致去賞春了,這和上片“黯凝佇”的“黯”字,遙相呼應。以下進一層為自己的惆悵,“秦樓風吹,楚館雲約。空悵望、在何處。”前兩句是對句,意義相同。秦樓楚館皆是妓樓,為妓女所居。這裡借指妓女。這妓女就是詩人的意中人,他理想中的“尋芳伴侶”。風吹散、雲隱約,是借喻佳人已被阻隔、分離而難以見到。以“空悵望”中可知可能還在 同一城市,但已不知“在何處”了。“寂寞韶華暗度”,點明瞭傷春傷別。煞拍“可堪向晚,村落聲聲杜宇。”以杜鵑鳥的悲啼,渲染悲傷的氣氛;在這寂寞的春日黃昏,聲聲從村外傳來,使詩人原已寂寞哀傷的心靈,更不堪承受。以景結情,餘味無窮。

  從全詞的語言看,上片前三韻之景語,第一韻兩個五言句,近乎古詩的語言,簡古、平實。次兩韻四個六字句嵌一個四字句,前三個六字句似排比,“時節”、“天氣”二句又似駢偶,五個句子前四個主謂結構形式,後一個動賓結構形式,這又類乎散文了。到了後兩韻的三個三字短句,在設下抒情伏線後,至下片用語才向詞的韻味轉化。這具有詞的韻味的語言,一直延續到曲終。

  這首詞雖然也是在懷念著昔日秦樓楚館中“鳳吹”、“雲約”的“伴侶”,但體味全詞,自能感到其中情感還是深沉凝重的,並無輕浮之氣、輕佻之態,這正是柳永本色。

參考資料:

1、顧之京 姚守梅 耿小博編著 葉嘉瑩主編 母庚才 顧之京副主編,.柳永詞新釋輯評:中國書店,2005年01月第1版:第165頁 2、費振剛主編 錢鴻英著.中國曆代名家流派詞傳 柳周詞傳:吉林人民出版社,1998:第122頁

創作背景

  該詞具體創作年份未知。柳永早年是汴京有名的風流才子,出入歐樓酒肆,冶遊煙花巷陌,終日淺斟低唱,嘯傲王侯。後來仕途屢遭挫折,遊宦他鄉,生活坎坷,曾寫下許多詠歎羈旅行役、憶昔感舊的詞章,《西平樂》便是其中之一。   

參考資料:
1、程自信 許宗元主編.宋詞精華分類品彙:中國青年出版社,1994年03月第1版:第7頁

詩人柳永
      柳永,(約987年—約1053年)北宋著名詞人,婉約派代表人物。漢族,崇安(今福建武夷山)人,原名三變,字景莊,後改名永,字耆卿,排行第七,又稱柳七。宋仁宗朝進士,官至屯田員外郎,故世稱柳屯田。他自稱“奉旨填詞柳三變”,以畢生精力作詞,並以“白衣卿相”自詡。其詞多描繪城市風光和歌妓生活,尤長於抒寫羈旅行役之情,創作慢詞獨多。鋪敘刻畫,情景交融,語言通俗,音律諧婉,在當時流傳極其廣泛,人稱“凡有井水飲處,皆能歌柳詞”,婉約派最具代表性的人物之一,對宋詞的發展有重大影響,代表作 《雨霖鈴》《八聲甘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