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別離·秋窗風雨夕原文賞析

朝代清代 詩人曹雪芹

秋花慘淡秋草黃,耿耿秋燈秋夜長。
已覺秋窗秋不盡,那堪風雨助淒涼!
助秋風雨來何速?驚破秋窗秋夢綠。
抱得秋情不忍眠,自向秋屏移淚燭。
淚燭搖搖爇短檠,牽愁照恨動離情。
誰家秋院無風入?何處秋窗無雨聲?
羅衾不奈秋風力,殘漏聲催秋雨急。
連宵霢霢復颼颼,燈前似伴離人泣。
寒煙小院轉蕭條,疏竹虛窗時滴瀝。
不知風雨幾時休,已教淚灑窗紗溼。

秋天 雨夜 傷悼 命運

譯文

譯文
秋天花草凋零,微明的燈光使秋夜顯得更加漫長。
已經覺得窗外是無盡的秋色,哪能忍受秋日的風雨使秋天更加淒涼。
秋天的風雨來的何其迅速,驚破了夢中的綠色。
懷著秋日的感傷無法入眠,向著屏風移動流淚的蠟燭。
晃動的燭焰點燃了短柄的燈臺,牽動了愁怨和離別的情緒。
誰家的庭院沒有秋風侵入,那裡秋日的窗外沒有雨聲?
絲綢的被子無法抵擋秋風的力量,秋夜將盡的更漏聲催來更急的雨聲。
整夜連綿的秋雨,就像陪伴著即將離別的人哭泣。
庭院在秋日雨霧籠罩下更加蕭條,窗前稀疏的竹葉上時有水珠滴落。
不知風雨何時才能停止,淚已經打溼了窗紗。

註釋
耿耿:微明的樣子。另一義是形容心中不寧。這裡字面上是前一義,要表達的意思上兼有後一義。
助淒涼:《紅樓夢》庚辰本另筆塗去“悽”字,添改作“秋”,當是為復疊“秋”字而改,有損文義,不從。
秋夢綠:秋夜夢中所見草木蔥籠的春夏景象。《紅樓夢》程高本作“秋夢續”,“續”與“驚破”相反,又與下句“不忍眠”矛盾。
秋情:指秋天景象所引起的感傷情懷。
“自向”句:暗用唐代李商隱《嫦娥》詩中“雲母屏風燭影深”句意,寫寂寞。淚燭,融化的蠟脂如淚,故名。也是以物寫人。“移”,《紅樓夢》程高本作“挑”,燈草才用“挑”,燭芯只用“剪”。
搖搖:指燭焰晃動。爇,點燃。檠,燈架,蠟燭臺。
“誰家”二句:張若虛《春江花月夜》:“誰家今夜扁舟子?何處相思明月樓?”小說中所謂擬其格,這類句法最明顯。
羅衾:絲綢面子的被褥。不奈:不耐,不能抵擋。
殘漏:夜裡將盡的更漏聲。
連宵:整夜。脈脈:通“霢霢”,細雨連綿。颼颼:狀聲詞,形容風聲。
寒煙:秋天的細雨或霧氣。
滴瀝:水珠下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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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析

  小說中,林黛玉病臥瀟湘館,秋夜聽雨聲淅瀝,燈下翻看《樂府雜稿》,見有《秋閨怨》、《別離怨》等詞,“不覺心有所感,亦不禁發於章句,遂成《代別離》一首,擬《春江花月夜》之格,乃名其詞曰《秋窗風雨夕》。”《春江花月夜》系初唐詩人張若虛所作,是一首寫離愁別恨的歌行。這首詩在格調和句法上都有意模仿它。“代別離·秋窗風雨夕”,前者是樂府題。代,如同“擬”,仿作的意思。用“代”字的樂府題,南朝詩人鮑照的集中特多。一般情況下,樂府詩不另外再加題目,這裡因為又仿初唐歌行《春江花月夜》而作,所以又擬一個字面上與唐詩完全對稱的、更具體的詩題。

  《秋窗風雨夕》的作意,如果不加深求,可以說與《葬花吟》一樣,都可以看作是林黛玉傷悼身世之作,所不同的是它已沒有《葬花吟》中那種抑塞之氣和傲世態度,而顯得更加苦悶、頹傷。這可以從以下的情況得到解釋:林黛玉當時被病魔所纏,薛寶釵對她表示關心,使她感激之餘深自悔恨,覺得往日種種煩惱皆由她自己多心而生,以至自誤到今。林黛玉本來脆弱,在病勢加深的情況下,又加上了這樣的精神負擔,就變得更加消沉。但是,如果讀者認為作者寫此詩並非只為了一般地表現林黛玉的多愁善感,要細究其深意,那麼也就會發現一些問題。首先,無論是《秋閨怨》、《別離怨》或者《代別離》這類題目,在樂府中從來都有特定的內容,即只寫男女別離的愁怨,而並不用來寫背鄉離親、寄人籬下的內容。此時林黛玉雙親都已過世,家中又別無親人,詩中“別離”、“離情”、“離人”等等用語更是用不上的。再從其借前人“秋屏淚燭”詩意及所擬《春江花月夜》原詩來看,也都是寫男女別離之思。可見,要說“黛玉不覺心有所感”感的是她以往的身世遭遇是很難說得通的。這首詩只能是寫一種對未來命運的隱約預感,而這一預感恰恰被後半部佚稿中賈寶玉獲罪被拘走因而與林黛玉生離死別的情節所證實(參見《紅樓夢曲·枉凝眉》、《葬花吟》等詩鑑賞),曹雪芹的文字正有這種草蛇灰線的特點。《紅樓夢曲》中寫林黛玉的悲劇結局是:“想眼中能有多少淚珠兒,怎禁得秋流到冬,春流到夏!”脂硯齋所讀到的瀟湘館後來的景象是:“落葉蕭蕭,寒煙漠漠。”這些也都在這首詩中預先作了寫照。

  小說中林黛玉剛寫完詩擱下筆,賈寶玉就進來了,下面所描寫的主要細節是:林黛玉先說賈寶玉像漁翁,接著說漏了嘴,又把她自己比作“畫兒上畫的和戲上扮的漁婆”,因而羞紅了臉。對此,用心極細的脂硯齋用批語揭示作者這樣寫的用意說:“妙極之文!使黛玉自己直說出夫妻來,卻又云‘畫的’,‘扮的’,本是閒談,卻是暗隱不吉之兆,所謂‘畫中愛寵’是也。誰曰不然?”這一批語,對幫助讀者理解作者寫這首詩的用意,是很有啟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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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析

  小說中,林黛玉病臥瀟湘館,秋夜聽雨聲淅瀝,燈下翻看《樂府雜稿》,見有《秋閨怨》、《別離怨》等詞,“不覺心有所感,亦不禁發於章句,遂成《代別離》一首,擬《春江花月夜》之格,乃名其詞曰《秋窗風雨夕》。”《春江花月夜》系初唐詩人張若虛所作,是一首寫離愁別恨的歌行。這首詩在格調和句法上都有意模仿它。“代別離·秋窗風雨夕”,前者是樂府題。代,如同“擬”,仿作的意思。用“代”字的樂府題,南朝詩人鮑照的集中特多。一般情況下,樂府詩不另外再加題目,這裡因為又仿初唐歌行《春江花月夜》而作,所以又擬一個字面上與唐詩完全對稱的、更具體的詩題。

  《秋窗風雨夕》的作意,如果不加深求,可以說與《葬花吟》一樣,都可以看作是林黛玉傷悼身世之作,所不同的是它已沒有《葬花吟》中那種抑塞之氣和傲世態度,而顯得更加苦悶、頹傷。這可以從以下的情況得到解釋:林黛玉當時被病魔所纏,薛寶釵對她表示關心,使她感激之餘深自悔恨,覺得往日種種煩惱皆由她自己多心而生,以至自誤到今。林黛玉本來脆弱,在病勢加深的情況下,又加上了這樣的精神負擔,就變得更加消沉。但是,如果讀者認為作者寫此詩並非只為了一般地表現林黛玉的多愁善感,要細究其深意,那麼也就會發現一些問題。首先,無論是《秋閨怨》、《別離怨》或者《代別離》這類題目,在樂府中從來都有特定的內容,即只寫男女別離的愁怨,而並不用來寫背鄉離親、寄人籬下的內容。此時林黛玉雙親都已過世,家中又別無親人,詩中“別離”、“離情”、“離人”等等用語更是用不上的。再從其借前人“秋屏淚燭”詩意及所擬《春江花月夜》原詩來看,也都是寫男女別離之思。可見,要說“黛玉不覺心有所感”感的是她以往的身世遭遇是很難說得通的。這首詩只能是寫一種對未來命運的隱約預感,而這一預感恰恰被後半部佚稿中賈寶玉獲罪被拘走因而與林黛玉生離死別的情節所證實(參見《紅樓夢曲·枉凝眉》、《葬花吟》等詩鑑賞),曹雪芹的文字正有這種草蛇灰線的特點。《紅樓夢曲》中寫林黛玉的悲劇結局是:“想眼中能有多少淚珠兒,怎禁得秋流到冬,春流到夏!”脂硯齋所讀到的瀟湘館後來的景象是:“落葉蕭蕭,寒煙漠漠。”這些也都在這首詩中預先作了寫照。

  小說中林黛玉剛寫完詩擱下筆,賈寶玉就進來了,下面所描寫的主要細節是:林黛玉先說賈寶玉像漁翁,接著說漏了嘴,又把她自己比作“畫兒上畫的和戲上扮的漁婆”,因而羞紅了臉。對此,用心極細的脂硯齋用批語揭示作者這樣寫的用意說:“妙極之文!使黛玉自己直說出夫妻來,卻又云‘畫的’,‘扮的’,本是閒談,卻是暗隱不吉之兆,所謂‘畫中愛寵’是也。誰曰不然?”這一批語,對幫助讀者理解作者寫這首詩的用意,是很有啟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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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人曹雪芹
    曹雪芹(約1715年5月28日—約1763年2月12日),名沾,字夢阮,號雪芹,又號芹溪、芹圃,中國古典名著《紅樓夢》的作者,祖籍存在爭議(遼寧遼陽、河北豐潤或遼寧鐵嶺),出生於江寧(今南京),曹雪芹出身清代內務府正白旗包衣世家,他是江寧織造曹寅之孫,曹顒之子(一說曹頫之子)。乾隆二十七年(1762年),幼子夭亡,他陷於過度的憂傷和悲痛,臥床不起。乾隆二十八年(1763年)除夕(2月12日),因貧病無醫而逝。關於曹雪芹逝世的年份,另有乾隆二十九年除夕(1764年2月1日)、甲申(1764年)初春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