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晚原文賞析

朝代宋代 詩人王安石

月映林塘靜,風含笑語涼。
俯窺憐綠淨,小立佇幽香。
攜幼尋新菂,扶衰坐野航。
延緣久未已,歲晚惜流光。

寫景 抒懷

譯文

譯文
月光映照著清幽的樹林池塘,涼爽的風裡夾雜著歡聲笑語。
彎下腰窺看青綠明淨的池水,在幽香之中稍稍佇立一會兒。
拉上小孩子尋找新開的菊花,攙扶著老人在野外泛舟遊玩。
我久久地流連不已,這已是一年的末尾,讓人愈發珍惜流逝的光陰啊。

註釋
幽:幽靜。
風含:和風攜帶著、混合著。
窺:視,看。憐:愛。綠:指水色。
綠淨:指水。
佇:站著等待。幽香:幽處花香。
菂(dì):蓮子。
扶衰:支撐著衰老的身體。
野航:停泊郊外的船隻。
延緣:徘徊流連。
已:止。
歲晚:一年之晚。這裡指晚秋。
流光:流逝的光陰。

參考資料:

1、根據《宋詩鑑賞辭典》(上海辭書出版社,1987年版)相關內容編寫

賞析

  “歲晚”原本指時節。立春為二十四節氣之首,但這個節氣有時候出現在農曆“年初”,有時候又出現在農曆“上一年年末”,凡後一種情況,即稱作“歲晚”(歲晚,即“年末”),民間亦稱作“內春”。“歲晚”,在這裡是指農曆九月。此時,秋水澄碧,菊花正開,絲毫不比春景遜色。並且由於時近歲暮,“此景過後更無景”,因而比春景更令人愛惜。王安石以時節(“歲晚”)而不是以景為題,正是為了突出這種“歲晚惜流光”的感情。“月映林塘淡”,可見不是朦朧新月,至少是半月。明月與清波相映,明朗動人,這就為“坐野航”作了伏筆。而塘畔菊花,藏於枝葉之中,雖有月照,依然黝暗,這就解釋了為什麼必須去“尋”。“風含笑語涼”,著一“含”字,可知笑語在風中緩緩盪漾,那麼,這風就是微風了。正因有此微風,才能“小立佇幽香”-一小立片刻,等待菊花的“幽香”一縷縷飄來。由此可見,作品所展現的幕幕圖景,儘管流轉變化,卻和諧統一。詩人運筆是極為細密的。

  中間兩聯正面描敘詩人的賞玩過程。“俯窺”句賞水,“小立”句賞花。“綠靜”二字頗可玩味。王安石之前,已有不少詩人分別用“綠”、“靜”來表現水的動人,如李白《襄陽歌》:“遙看漢水鴨頭綠。”謝朓《晚登三山還望京邑》:“澄江靜如練。”所以,用“綠靜”來代指水,就暗含了這一類描寫在內,因而其作用也就不限於和“幽香”成對,求得屬對工整,同時也富於畫意,正好顯示了水的“可憐”(可愛)。

  宋人許顗《彥周詩話》曾說:“荊公愛看水中影,此亦性所好,如‘秋水寫明河,迢迢藕花底’。又《桃花》詩云:‘晴溝春漲綠周遭,俯視紅影移魚船’。皆觀其影也。”三、四兩句中的“俯窺”池塘,並非僅僅看水(那樣就用不著“窺”了),而是入迷地欣賞著“水中影”:月影、樹影、花影以及與此相關的一切景物。“窺”字極為傳神,活靈活現地寫出了詩人的個性;不僅如此,它還和“小立”形成對照,風致悠然。

  “攜幼尋新的”承“小立”句而來:塘畔的縷縷幽香誘惑著詩人,於是他興致更高,“攜幼”相尋。畫面中出現了一老一少,相互之間又是如此親密,款語綿綿,這就照應了上文的“笑語”。“扶衰坐野航”,進一層表現賞玩之興。“扶衰”,雖衰老而強起;“野航”,一種“恰受兩三人”(杜甫《南鄰》)的小船。年老體弱,而所坐又非畫舫樓船,既無簫管之喧,又無友朋之樂,卻喚起他如此高的遊興。不為別的,正是這秋月映照著的林塘夜色和“歲晚惜流光”的深切感情。所以“扶衰”並非嘆老,“野航”亦非調侃,而是要通過二者更深刻地反襯出他的情懷。

  最後一聯畫龍點睛。“延緣”,徘徊流連。“延緣久未已”具有很大的容量,它不僅包括了上述全部賞玩過程,還表明“扶衰坐野航”之後詩人仍在夜遊。至於他何時會“已”,沒有明寫,也沒有暗示,只是意味深長地說明了“延緣久未已”的原因:“歲晚惜流光。”有了這一句,全部描寫賞玩的畫面就獲得了靈魂,讀者儘可根據自己的理解去想象,去回味。此詩雖然用筆平實,仍有含蓄不盡之意,原因正在於此。

參考資料:

1、《宋詩鑑賞辭典》,上海辭書出版社,1987年版,第248-249頁

賞析

  “歲晚”原本指時節。立春為二十四節氣之首,但這個節氣有時候出現在農曆“年初”,有時候又出現在農曆“上一年年末”,凡後一種情況,即稱作“歲晚”(歲晚,即“年末”),民間亦稱作“內春”。“歲晚”,在這裡是指農曆九月。此時,秋水澄碧,菊花正開,絲毫不比春景遜色。並且由於時近歲暮,“此景過後更無景”,因而比春景更令人愛惜。王安石以時節(“歲晚”)而不是以景為題,正是為了突出這種“歲晚惜流光”的感情。“月映林塘淡”,可見不是朦朧新月,至少是半月。明月與清波相映,明朗動人,這就為“坐野航”作了伏筆。而塘畔菊花,藏於枝葉之中,雖有月照,依然黝暗,這就解釋了為什麼必須去“尋”。“風含笑語涼”,著一“含”字,可知笑語在風中緩緩盪漾,那麼,這風就是微風了。正因有此微風,才能“小立佇幽香”-一小立片刻,等待菊花的“幽香”一縷縷飄來。由此可見,作品所展現的幕幕圖景,儘管流轉變化,卻和諧統一。詩人運筆是極為細密的。

  中間兩聯正面描敘詩人的賞玩過程。“俯窺”句賞水,“小立”句賞花。“綠靜”二字頗可玩味。王安石之前,已有不少詩人分別用“綠”、“靜”來表現水的動人,如李白《襄陽歌》:“遙看漢水鴨頭綠。”謝朓《晚登三山還望京邑》:“澄江靜如練。”所以,用“綠靜”來代指水,就暗含了這一類描寫在內,因而其作用也就不限於和“幽香”成對,求得屬對工整,同時也富於畫意,正好顯示了水的“可憐”(可愛)。

  宋人許顗《彥周詩話》曾說:“荊公愛看水中影,此亦性所好,如‘秋水寫明河,迢迢藕花底’。又《桃花》詩云:‘晴溝春漲綠周遭,俯視紅影移魚船’。皆觀其影也。”三、四兩句中的“俯窺”池塘,並非僅僅看水(那樣就用不著“窺”了),而是入迷地欣賞著“水中影”:月影、樹影、花影以及與此相關的一切景物。“窺”字極為傳神,活靈活現地寫出了詩人的個性;不僅如此,它還和“小立”形成對照,風致悠然。

  “攜幼尋新的”承“小立”句而來:塘畔的縷縷幽香誘惑著詩人,於是他興致更高,“攜幼”相尋。畫面中出現了一老一少,相互之間又是如此親密,款語綿綿,這就照應了上文的“笑語”。“扶衰坐野航”,進一層表現賞玩之興。“扶衰”,雖衰老而強起;“野航”,一種“恰受兩三人”(杜甫《南鄰》)的小船。年老體弱,而所坐又非畫舫樓船,既無簫管之喧,又無友朋之樂,卻喚起他如此高的遊興。不為別的,正是這秋月映照著的林塘夜色和“歲晚惜流光”的深切感情。所以“扶衰”並非嘆老,“野航”亦非調侃,而是要通過二者更深刻地反襯出他的情懷。

  最後一聯畫龍點睛。“延緣”,徘徊流連。“延緣久未已”具有很大的容量,它不僅包括了上述全部賞玩過程,還表明“扶衰坐野航”之後詩人仍在夜遊。至於他何時會“已”,沒有明寫,也沒有暗示,只是意味深長地說明了“延緣久未已”的原因:“歲晚惜流光。”有了這一句,全部描寫賞玩的畫面就獲得了靈魂,讀者儘可根據自己的理解去想象,去回味。此詩雖然用筆平實,仍有含蓄不盡之意,原因正在於此。

參考資料:

1、《宋詩鑑賞辭典》,上海辭書出版社,1987年版,第248-249頁

詩人王安石
      王安石(1021年12月18日-1086年5月21日),字介甫,號半山,諡文,封荊國公。世人又稱王荊公。漢族,北宋撫州臨川人(今江西省撫州市臨川區鄧家巷人),中國北宋著名政治家、思想家、文學家、改革家,唐宋八大家之一。歐陽修稱讚王安石:“翰林風月三千首,吏部文章二百年。老去自憐心尚在,後來誰與子爭先。”傳世文集有《王臨川集》、《臨川集拾遺》等。其詩文各體兼擅,詞雖不多,但亦擅長,且有名作《桂枝香》等。而王荊公最得世人哄傳之詩句莫過於《泊船瓜洲》中的“春風又綠江南岸,明月何時照我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