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磯原文賞析

朝代清代 詩人施閏章

絕壁寒雲外,孤亭落照間。
六朝流水急,終古白鷗閒。
樹暗江城雨,天青吳楚山。
磯頭誰把釣?向夕未知還。

寫景 山水

譯文

譯文
寒雲盤桓在那陡峭絕壁之間,一座危亭孤零零的挺立在落日餘暉下。
歷經六朝興亡的江水仍在匆匆急行,江上幾隻白鷗依舊翩翩閒閒。
暮靄中,秋雨後的江城綠意消減更顯幽暗,天空卻被映照的更加蔚藍。
燕子磯頭是誰在獨坐垂釣呢?已是夕陽西下還不知道回家。

註釋
燕子磯:地名。在江蘇省南京市東北部觀音山。突出的岩石屹立長江邊,三面懸絶,宛如飛燕,故名。在古代是重要渡口。
終古:久遠。
把釣:垂釣,垂釣的人。
向夕:傍晚;薄暮。

參考資料:

賞析

  豐子愷先生在談中國畫的構圖問題時,曾經提到“繪圖中物體的重量”。他說在一切物體之中,動物最重,動物中又以人為最重;次重的是人造物,如車船、房屋、橋樑等等;最輕的是雲煙、山水一類的自然物。所以一幅畫中,青山綠水儘可以作為主體,家屋舟車就不宜太近畫邊;而倘把人物也描在畫邊,則整幅畫一邊輕,一邊重,就要失卻平衡了。清初著名詩人施閏章並不是一位畫家,然而他這首描寫南京燕子磯的小詩,卻彷彿深得了畫中三味似的。

  “絕壁寒雲外,孤亭落照間”這一聯起得突兀,彷彿畫手只在揮筆之間,就讓燕子磯那三面懸絕的氣勢升騰於紙上了。那陡峭的巖壁,宛如斧劈刀削一般,好不攝人心魄。一抹鉛色的“寒雲”,盤恆在嵯峨絕壁之間,縹縹緲緲,使這塊突出江邊的巨巖,顯得更加峻拔高遠,像險峰一樣逼人仰視了。在空闊疏朗的嘰頂,詩人還精心描畫了一座危亭。它“孤”零零地挺立在落日的餘暉中,悄然對水,即襯出了燕子磯的奇絕,又使畫面於寒冽中增生了許多暖意。

  南京是著名的古都。在這座江浪湧撼的石頭城裡,不知演繹了多少悲恨和續的歷史古事;那六朝的興廢,王謝的風流,秦淮的豔跡,總會引起後世憑臨者的悠然遐想,令他們生出些蒼涼和悽清的感懷。然而浩瀚的江水,卻彷彿對這一切都全然不顧,依然不捨晝夜地匆匆前行。雨後的急流挾裹著飛騰的浪花,拍打著堅硬的磯石。幾千年了,江水幽幽好像從沒有過多少變化。而江上的白鷗,儘管不知已改換了多少世代,卻也還是那樣的翩翩閒閒。“六朝流水急,終古白鷗閒”兩句為我們勾勒的,正是詞家也曾描摹過的“滿江急水,幾處白鷗”的江上近景。疏勁的筆觸中不失優柔之致。賦予了空闊的畫境以錯落有致的層次感。透過“六朝”,“終古”這些表現悠遠時空的字眼,人們雖也感受到了一種歷史滄桑的淡淡思緒,便更多的則是“江天物色無人管”式的閒適和自得。

  畫完了眼前風物,詩人又著意濡染畫幅的背景。“樹暗江城雨,天青吳楚山”的景象,大約是詩人極目遠眺時見到的:一場秋雨過後,石頭城裡,吳楚一帶群山中的樹木,都消減了些許綠意。在暮靄中望去,便變得有些幽暗了,然而落照輝映的天空,卻要比以住更覺蔚藍、深邃和美麗。青天綠樹的背景,為畫幅襯上了清幽明麗的底色。畫面中央的絕壁和孤亭,也因此顯得愈加朗暢了。

  縱筆至此,詩意純為寫生。山水樹木等自然物佔了畫面大部,落照中的“孤亭”(人造物)則佔了畫面的主位。如果說在這幅畫中,山水好比是人的面影,亭臺猶如是面上之修眉,那麼“磯頭誰把釣,向夕未知還”一句,無疑就是這幅畫的“點睛”之筆,也是這首詩的“詩眼”所在了。此句一下,整首詩立時變得氣韻生動,連靜寂的大自然也恍若有情了。在這兩句中,詩人勾勒出了一個悠閒的“把釣”者形象;他孤身獨坐於燕子磯頭,已經很久了,還未曾離去。夕陽西下,暮靄漸濃,他卻好像完全沒有感覺到一樣——只是手把釣竿,默然無語。他是在俯賞悠悠的長流,顧盼翩飛的白鷗,還是在領略青峰、綠樹向晚的肅穆和安馨?這是詩中最富於意蘊的一刻,令人感到:無限的時空,連同江、雲、鷗、樹和遠處的石頭城,此刻似乎全都凝聚、流散在了這位披著霞彩悠然“把釣”者的竿頭了。

  《芥子園畫譜》中曾說:“山水中點景人物”,“全要與山水有顧盼。人似看山,山亦是俯而看人;琴須聽月,月亦似靜而聽琴。方使觀者有恨不躍入其內,與畫中人爭坐位。”——是的,面對施閏章寫就的這樣一幅走筆飄逸的畫景,誰不想置身其中,而與畫中人一“爭座位”呢?

參考資料:

1、喜馬拉雅.燕子磯

賞析

  豐子愷先生在談中國畫的構圖問題時,曾經提到“繪圖中物體的重量”。他說在一切物體之中,動物最重,動物中又以人為最重;次重的是人造物,如車船、房屋、橋樑等等;最輕的是雲煙、山水一類的自然物。所以一幅畫中,青山綠水儘可以作為主體,家屋舟車就不宜太近畫邊;而倘把人物也描在畫邊,則整幅畫一邊輕,一邊重,就要失卻平衡了。清初著名詩人施閏章並不是一位畫家,然而他這首描寫南京燕子磯的小詩,卻彷彿深得了畫中三味似的。

  “絕壁寒雲外,孤亭落照間”這一聯起得突兀,彷彿畫手只在揮筆之間,就讓燕子磯那三面懸絕的氣勢升騰於紙上了。那陡峭的巖壁,宛如斧劈刀削一般,好不攝人心魄。一抹鉛色的“寒雲”,盤恆在嵯峨絕壁之間,縹縹緲緲,使這塊突出江邊的巨巖,顯得更加峻拔高遠,像險峰一樣逼人仰視了。在空闊疏朗的嘰頂,詩人還精心描畫了一座危亭。它“孤”零零地挺立在落日的餘暉中,悄然對水,即襯出了燕子磯的奇絕,又使畫面於寒冽中增生了許多暖意。

  南京是著名的古都。在這座江浪湧撼的石頭城裡,不知演繹了多少悲恨和續的歷史古事;那六朝的興廢,王謝的風流,秦淮的豔跡,總會引起後世憑臨者的悠然遐想,令他們生出些蒼涼和悽清的感懷。然而浩瀚的江水,卻彷彿對這一切都全然不顧,依然不捨晝夜地匆匆前行。雨後的急流挾裹著飛騰的浪花,拍打著堅硬的磯石。幾千年了,江水幽幽好像從沒有過多少變化。而江上的白鷗,儘管不知已改換了多少世代,卻也還是那樣的翩翩閒閒。“六朝流水急,終古白鷗閒”兩句為我們勾勒的,正是詞家也曾描摹過的“滿江急水,幾處白鷗”的江上近景。疏勁的筆觸中不失優柔之致。賦予了空闊的畫境以錯落有致的層次感。透過“六朝”,“終古”這些表現悠遠時空的字眼,人們雖也感受到了一種歷史滄桑的淡淡思緒,便更多的則是“江天物色無人管”式的閒適和自得。

  畫完了眼前風物,詩人又著意濡染畫幅的背景。“樹暗江城雨,天青吳楚山”的景象,大約是詩人極目遠眺時見到的:一場秋雨過後,石頭城裡,吳楚一帶群山中的樹木,都消減了些許綠意。在暮靄中望去,便變得有些幽暗了,然而落照輝映的天空,卻要比以住更覺蔚藍、深邃和美麗。青天綠樹的背景,為畫幅襯上了清幽明麗的底色。畫面中央的絕壁和孤亭,也因此顯得愈加朗暢了。

  縱筆至此,詩意純為寫生。山水樹木等自然物佔了畫面大部,落照中的“孤亭”(人造物)則佔了畫面的主位。如果說在這幅畫中,山水好比是人的面影,亭臺猶如是面上之修眉,那麼“磯頭誰把釣,向夕未知還”一句,無疑就是這幅畫的“點睛”之筆,也是這首詩的“詩眼”所在了。此句一下,整首詩立時變得氣韻生動,連靜寂的大自然也恍若有情了。在這兩句中,詩人勾勒出了一個悠閒的“把釣”者形象;他孤身獨坐於燕子磯頭,已經很久了,還未曾離去。夕陽西下,暮靄漸濃,他卻好像完全沒有感覺到一樣——只是手把釣竿,默然無語。他是在俯賞悠悠的長流,顧盼翩飛的白鷗,還是在領略青峰、綠樹向晚的肅穆和安馨?這是詩中最富於意蘊的一刻,令人感到:無限的時空,連同江、雲、鷗、樹和遠處的石頭城,此刻似乎全都凝聚、流散在了這位披著霞彩悠然“把釣”者的竿頭了。

  《芥子園畫譜》中曾說:“山水中點景人物”,“全要與山水有顧盼。人似看山,山亦是俯而看人;琴須聽月,月亦似靜而聽琴。方使觀者有恨不躍入其內,與畫中人爭坐位。”——是的,面對施閏章寫就的這樣一幅走筆飄逸的畫景,誰不想置身其中,而與畫中人一“爭座位”呢?

參考資料:

1、喜馬拉雅.燕子磯

詩人施閏章

      施閏章(1619—1683),清初著名詩人。字尚白,一字屺雲,號愚山,媲蘿居士、蠖齋,晚號矩齋,後人也稱施侍讀,另有稱施佛子。江南宣城(今安徽省宣城市宣州區)人,順治六年進士,授刑部主事。十八年舉博學鴻儒,授侍講,預修《明史》,進侍讀。文章醇雅,尤工於詩,與同邑高詠等唱和,時號“宣城體”,有“燕臺七子”之稱,與宋琬有“南施北宋”之名,位“清初六家”之列,處“海內八大家”之中,在清初文學史上享有盛名。著有《學餘堂文集》、《試院冰淵》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