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桑子·塞上詠雪花原文賞析

朝代清代 詩人納蘭性德

非關癖愛輕模樣,冷處偏佳。別有根芽,不是人間富貴花。
謝娘別後誰能惜,飄泊天涯。寒月悲笳,萬里西風瀚海沙。

詠物 寫雪 品格 抒懷 感傷

譯文

譯文
我喜歡的並不只是雪花輕舞飛揚的姿態,還有它那不懼寒冷的精神。無根卻似有根,有著人間富貴之花不可比擬的高潔之姿。
謝道韞去世後有誰真正瞭解、憐惜它呢?漂泊天涯,在寒冷的月光和悲笳聲中任西風吹向無際的大漠。

註釋
採桑子:詞牌名,詞名由樂府相和歌辭《採桑曲》(陌上桑)變來,它本是大麴的“摘遍”。又名“醜奴兒”、“醜奴兒令”、“羅敷豔歌”、“羅敷媚”。雙調,上下片各四句,押三平韻,各二十二字,共四十四字,用中呂宮。
癖(pǐ)愛:癖好,特別喜愛。
輕模樣:雪花輕輕飛揚的樣子。此謂對於雪花的偏愛。
根芽:比喻事物的根源、根由。
富貴花:指牡丹或者海棠之類的花。周敦頤《愛蓮說》:“牡丹,花之富貴者也。”陸游《留樊亭三日王覺民檢詳日攜酒來飲海棠下比去花亦衰矣》詩:“何妨海內功名士,共賞人間富貴花。”
謝娘:晉王凝之妻謝道韞有文才,後人因稱才女為“謝娘”。謝道韞曾詠過雪花。《世說新語·言語》載:謝安見雪因風而起,問子侄輩何物可比,有答以“撒鹽空中差可擬”者,謝道韞則曰:“未若柳絮因風起。”
悲笳(jiā):悲涼的笳聲。笳,古代軍中號角,其聲悲壯。
瀚海:沙漠,此指塞外之地。

參考資料:

1、王友勝,黃向飛校注.《納蘭詩》:嶽麓書社,2012.09:第14頁 2、(清)納蘭性德著;聶小晴編著.《納蘭詞全編箋註典評》:中國華僑出版社,2012.05:第31頁 3、汪政,陳如江編注.《誰念西風獨自涼——納蘭詞》:山東文藝出版社,2014.08:第7頁 4、(清)納蘭容若著;聶小睛編.《納蘭詞》:中國華僑出版社,2014.02:第23頁

創作背景

  公元1678年(康熙十七年)十月,詞人扈從北巡塞上之時,驚訝於塞上的雪很凜冽,有著不用於中原的氣勢,便有感而發,寫下該詞。  

參考資料:
1、納蘭容若著.《一生最愛納蘭詞(全詞彩插珍藏版)》:石油工業出版社,2014.11:第22頁

2、納蘭性德著.《亦歌解析,落盡梨花月又西》:北京聯合出版公司,2016.01:第52頁

賞析

  該詞寄託了天涯行役之苦,如雪花之漂泊無依般,體現了詞人心中的清高孤傲無人同與的悲涼之感。詞中詞人拋開了詠雪的成規,把雪花當作跟牡丹一樣的“花兒”來歌詠,營造一種新奇的錯位,表現了詞人天馬行空、自由揮灑而獨出機杼的高超才調。

  首句倒卷而出。先設想一種責詰,然後對此責難作出答覆:自己所愛者不只是雪花的輕倩飄灑,而且更是她那種冰雪精神。再躍進一層,雪花似花非花,她以無根為有根,其六出之姿,空靈瑩潔,若有若無,絲毫沒有人間富貴花——牡丹那種深根、茂葉和豐腴的體態。這,既是詞人的審美選擇,又是他對於富貴門閥種種束縛的逆反心態的反射。

  下片以謝娘關合雪花。晉王凝之的妻子謝道溫有文才,後代常以謝娘借指才女。又一說,謝娘常用來泛指自己所思念的女子。納蘭詞中多次出現“謝橋”、“謝家庭院”,其《採桑子·謝家庭院殘更立》的下片更有“此情已自成追憶,零落鴛鴦。雨歇微涼。十一年前夢一場”的描述。蜘絲馬跡,似以第二解為宜。詞從詠雪轉到謝娘,其連線點應是雪花的輕盈嫵媚、瑩潔玲瓏,它令詞人聯想到和某一女子的純潔、朦朧的輕憐密愛。以下一轉,又從雪花的飄灑聯想到自己的天涯飄泊。然後宕開,讓這份相思羈旅的悲愁,融入寒月悲笳,浩蕩西風,蔽日黃沙的龍荒瀚海之中。

  在這裡,愛情的憾恨與人生的憾恨合成為一體。愛情得到昇華,它決不僅僅意味著某人某事的男歡女愛,它還是一種生命追求的審美化。故而“既輕盈倩麗,又沉鬱蒼涼”。

  這首詠雪詞,寫得穎異別緻,“冷處偏佳,別有根芽,不是人間富貴花”超逸了歷來詠雪詩詞曾經有過的意象格局,神韻天縱。詞中對於塞外的茫茫飛雪,別具視角眼界,其中隱含著詞人自己的意態情懷:深切的身世心性之慨,在其中若隱若現,一種濃郁的悽楚蒼涼,迴盪其間。此詞景象闊大,氣韻沉厚,情境深邃,是納蘭性德邊塞詞的又一卓異之作。

參考資料:

1、賀新輝主編.《清詞鑑賞辭典(圖文修訂版)》:北京燕山出版社,2006.09:第612頁 2、賀新輝主編.《全清詞鑑賞辭典》:中國婦女出版社,1996年12月第1版:第685頁 3、張菊玲,李紅雨著.《納蘭詞新解》:北京十月文藝出版社,2014.10:第257頁

創作背景

  公元1678年(康熙十七年)十月,詞人扈從北巡塞上之時,驚訝於塞上的雪很凜冽,有著不用於中原的氣勢,便有感而發,寫下該詞。  

參考資料:
1、納蘭容若著.《一生最愛納蘭詞(全詞彩插珍藏版)》:石油工業出版社,2014.11:第22頁

2、納蘭性德著.《亦歌解析,落盡梨花月又西》:北京聯合出版公司,2016.01:第52頁

賞析

  該詞寄託了天涯行役之苦,如雪花之漂泊無依般,體現了詞人心中的清高孤傲無人同與的悲涼之感。詞中詞人拋開了詠雪的成規,把雪花當作跟牡丹一樣的“花兒”來歌詠,營造一種新奇的錯位,表現了詞人天馬行空、自由揮灑而獨出機杼的高超才調。

  首句倒卷而出。先設想一種責詰,然後對此責難作出答覆:自己所愛者不只是雪花的輕倩飄灑,而且更是她那種冰雪精神。再躍進一層,雪花似花非花,她以無根為有根,其六出之姿,空靈瑩潔,若有若無,絲毫沒有人間富貴花——牡丹那種深根、茂葉和豐腴的體態。這,既是詞人的審美選擇,又是他對於富貴門閥種種束縛的逆反心態的反射。

  下片以謝娘關合雪花。晉王凝之的妻子謝道溫有文才,後代常以謝娘借指才女。又一說,謝娘常用來泛指自己所思念的女子。納蘭詞中多次出現“謝橋”、“謝家庭院”,其《採桑子·謝家庭院殘更立》的下片更有“此情已自成追憶,零落鴛鴦。雨歇微涼。十一年前夢一場”的描述。蜘絲馬跡,似以第二解為宜。詞從詠雪轉到謝娘,其連線點應是雪花的輕盈嫵媚、瑩潔玲瓏,它令詞人聯想到和某一女子的純潔、朦朧的輕憐密愛。以下一轉,又從雪花的飄灑聯想到自己的天涯飄泊。然後宕開,讓這份相思羈旅的悲愁,融入寒月悲笳,浩蕩西風,蔽日黃沙的龍荒瀚海之中。

  在這裡,愛情的憾恨與人生的憾恨合成為一體。愛情得到昇華,它決不僅僅意味著某人某事的男歡女愛,它還是一種生命追求的審美化。故而“既輕盈倩麗,又沉鬱蒼涼”。

  這首詠雪詞,寫得穎異別緻,“冷處偏佳,別有根芽,不是人間富貴花”超逸了歷來詠雪詩詞曾經有過的意象格局,神韻天縱。詞中對於塞外的茫茫飛雪,別具視角眼界,其中隱含著詞人自己的意態情懷:深切的身世心性之慨,在其中若隱若現,一種濃郁的悽楚蒼涼,迴盪其間。此詞景象闊大,氣韻沉厚,情境深邃,是納蘭性德邊塞詞的又一卓異之作。

參考資料:

1、賀新輝主編.《清詞鑑賞辭典(圖文修訂版)》:北京燕山出版社,2006.09:第612頁 2、賀新輝主編.《全清詞鑑賞辭典》:中國婦女出版社,1996年12月第1版:第685頁 3、張菊玲,李紅雨著.《納蘭詞新解》:北京十月文藝出版社,2014.10:第257頁

詩人納蘭性德
      納蘭性德(1655-1685),滿洲人,字容若,號楞伽山人,清代最著名詞人之一。其詩詞“納蘭詞”在清代以至整個中國詞壇上都享有很高的聲譽,在中國文學史上也佔有光彩奪目的一席。他生活於滿漢融合時期,其貴族家庭興衰具有關聯於王朝國事的典型性。雖侍從帝王,卻嚮往經歷平淡。特殊的生活環境背景,加之個人的超逸才華,使其詩詞創作呈現出獨特的個性和鮮明的藝術風格。流傳至今的《木蘭花令·擬古決絕詞》——“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富於意境,是其眾多代表作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