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育王石刻和石柱

[拼音]:A’ertai yuxi

[英文]:Altaic family

包括突厥、蒙古、滿-通古斯3個語族。主要分佈在中國、土耳其、蒙古人民共和國、蘇聯、伊朗、阿富汗以及東歐的一些國家。由於對這個語系 3個語族之間是否有親緣關係,語言學界認識不同,形成兩個學派。一派認為有親緣關係,也就是在 3個語族各自的共同語之上還有一個原始阿爾泰語,它的構擬工作正在進行;他們也承認 3個語族之間諸語言有互相影響的關係,但認為那是次要的現象。另一派認為 3個語族之間沒有親緣關係,因此沒有構擬原始阿爾泰語的任務;至於 3個語族彼此在型別上的一致性,應該認為是語言互相影響的結果。還有的學者遊移於兩派之間,認為可以把 3個語族之間有親緣關係作為一個假說來看待,等到比較研究取得進一步的成果後再作結論。

突厥、蒙古、滿-通古斯3個語族型別上的一致性

3個語族的語言都有母音和諧律,構擬的各語族共同語和原始阿爾泰語也有母音和諧律。從理論上講,母音和諧律的內容就是母音分為陽性(後列、緊)和陰性(前列、鬆)兩類,每類再按舌位高低及圓脣不圓脣來區分,可以假定有下列 8個母音:在同一個詞(詞幹和粘附成分)裡面,要麼都是後列(陽性)母音,要麼都是前列(陰性)母音。也就是說同性相適應,異性相排斥。現代各語言實際上的元音系統,有恰巧是8個母音的,也有比8個有增減和變化的。如:土耳其語和吉爾吉斯語恰巧有8個母音;維吾爾語減去I,增加ε;烏孜別克語(又稱烏茲別克語)和達斡爾語都是o和u不分,和ü不分,I轉變為其他母音;蒙古書面語減去I;蒙古語察哈爾方言增加ε、┐、Y;滿語減去I、,增加ε、e;鄂溫克語增加ε、e。但是各種語言的元音系統都和假定的 8個元音系統有嚴整的對應規律,並且母音增減以後仍舊受母音和諧律的支配。

阿爾泰語系各語言在子音上的共同特點表現在大多數語言都有16個子音:b、 p、 m、d、t、s、n、l、r、╫、呇、┎、j、g/γ、k/q、嬜。其中塞音3對,塞擦音一對,每一對都是古代以清濁相對立,現代或以清濁對立,或以清音不送氣與送氣相對立;擦音 3個,鼻音、邊音、顫音共 5個。每一種現代語言在這16個子音之外又增加了少數幾個子音。就維吾爾、烏孜別克、蒙古、達斡爾、滿、鄂溫克6種語言增加的子音而論,共有13個。把6種語言都有的子音和各語言各別增加的子音排列在一起,成為下面的子音表:斜線前表示靠前的軟顎音和前列母音相結合,斜線後表示靠後的軟顎音和後列母音相結合。這就是“子音和諧”。不加*號的子音都是後來增加的,6種語言中每種語言具體增加的子音如表。

從表中可以看出:新增加的都是擦音或舌尖塞擦音;翹舌音是後起的,只出現於達斡爾語及滿語;新增加的音在每種語言的輔音系統裡都只佔少數。這 6種語言在子音上的共同性(只有鄂溫克語減去s、呇、k/q3個子音)代表了整個阿爾泰語系語言的共同性。

阿爾泰語系各語言都是粘著語,在構詞法和形態學上有很大的共同性。以在詞根之後加構詞附加成分為派生新詞的主要手段,以在詞幹之後加語法粘附成分為形態變化的主要手段。構詞成分和語法成分都既可以是單層的,又可以是多層的。由一個以上的根詞素構成的合成詞在古老的語詞中比例很小,在晚近的語詞中才逐漸增加,用詞幹內部屈折手段表示語法的情況極為少見。

總之,從語音結構上、語詞派生上和語法構造上看,阿爾泰語系 3個語族各語言之間都表現出型別上的高度一致性。

突厥、蒙古、滿-通古斯3個語族共同的語法成分

3個語族有同源關係的有力證據是名詞(體詞)後面所接的格粘附成分彼此很相似。下面以土耳其語代表突厥語族,蒙古書面語代表蒙古語族,滿語代表滿-通古斯語族,列出各自的屬格、賓格、與格、位格、離格的粘附成分,以見它們的同源關係。

各種語言的動詞都至少可以接 3套粘附成分,以表達 3種不同的句法功能。一套出現在作句子的主要謂語的動詞詞幹之後,稱為述謂形式或終止形式;一套出現在作句子狀語的動詞詞幹之後,稱為動副詞或動副形式;一套出現在能仿照名詞作句子的幾種不同成分的動詞詞幹之後,稱為動名詞或動名形式。帶後兩套粘附成分的動詞同時也可再帶賓語、補語、狀語、主語、定語。

在歷史上,動詞的一種功能可以向另一種功能轉化,轉化時形式可以不變,也可以新增某種成分。下表列舉動名詞、動副詞各兩種形式(其中將來時有的語言稱為現在將來時或未完成體,過去時有的語言稱為完成體),用哈薩克語、吉爾吉斯語、蒙古族、土族語、滿語、鄂溫克語的材料作對照。

從表看,在這 4種動詞形式上,3個語族有整齊的對應關係。其中少數語音形式不同,有可能是發生了歷史音變,也可能不是共同成分。現代蒙古語和土族語沒有帶 r這種形式的將來時動名詞,但是有ra(土族語有la)這種形式的目的式動副詞。ra中的 a是與格成分,ra中的 r可能是古代將來時動名詞的遺蹟(上表用加括號表示)。 4種動詞形式之中,過去時動名詞和條件式動副詞形式有一點相似,即許多語言都有一個擦音 s或由 s轉變來的其他擦音或塞擦音,將來時動名詞和目的式動副詞形式有一點相似,即都有一個 r或l或d。r、l、d三者互相對應的情況是比較常見的。

突厥、蒙古、滿-通古斯3個語族之間詞彙的共同性

和差異性

這 3個語族之間詞彙的共同性最引人注意的是第一、二人稱單、複數的人稱代詞。現以哈薩克語、蒙古書面語和滿語為 3個語族的代表說明彼此之間的一致關係。表中有斜線的,左方是主格形式,右方是主格以外其他各格的詞幹形式,語音形式不同的可以從音變規則中得到解釋。3個語族各有一套數詞,這種詞彙的差異性也是最引人注意的。下面舉土耳其語、蒙古書面語和滿語一至十的數詞為例,以見彼此的不同。

下面再舉兩組常用詞來觀察3個語族詞彙的異同。突厥語族以維吾爾語、哈薩克語為代表,蒙古語族以蒙古書面語、土族語為代表,滿-通古斯語族以滿語、鄂溫克語為代表。

第1組詞和數詞的性質相似,3個語族各自內部一致,而語族之間不同;第2組詞和人稱代詞的性質相似,3個語族似乎是同源的。經過第一派學者精心考察,類似第2組詞的數目可以增加一些,但類似第1組詞和數詞的彼此不同,是構擬原始阿爾泰語的困難所在。第二派學者認為第 2組詞所以彼此相同,是詞彙借貸造成的。但是,推論下去就會引出人稱代詞是否也可以互相借貸的問題。

3 個語族之間存在的同中有異、異中有同的錯綜的語言現象,應該聯絡歷史上說這些語言的人民之間的相互關係去考察。

歷史學家和歷史比較語言學家都明確指出,使用阿爾泰語系各種語言的人民在歷史的早期都起源於中國的北方並長期生活在這個地區。匈奴、烏桓、鮮卑、室韋、突厥、契丹、女真、蒙古、滿各個民族在這一地區建立過幅員遼闊的國家,在一定的歷史年代又把他們生活的地域向西擴充套件,直至西亞和東歐,並在那裡建立了國家。歷史上的這些國家(元代、清代兩個王朝另當別論),特別是封建前期的國家,疆域廣大,但人口密度較小,並且每個國家都是由許多民族組成的,多民族成分中使用阿爾泰語的民族居多數。一個民族在軍事和政治上取得統治以後,往往還沒有來得及在經濟和文化上達到高度統一時,統治權又轉移到另一個民族手中去了,如此迴圈遞嬗。在這樣的歷史背景之下,對於語言發展來說,由一種語言分化為地域方言並在方言基礎上形成不同語言的發展道路是不穩定的。由於戰爭和其他原因,居民的流動性很大,接觸其他語言的機會很多,說一種語言的人轉用另一種語言的機會也多。阿爾泰語言發展歷史的複雜性就在於此。因而研究阿爾泰語言中什麼是同源關係,什麼是互相影響的關係,有時也難於判斷。

阿爾泰語研究簡史

用歷史比較法研究阿爾泰語始於20世紀初。在掌握多種語言材料的基礎上進行比較,提出並論證阿爾泰語有親緣關係,貢獻最大的是芬蘭學者G.J.蘭司鐵。從1902年起,他寫了許多揭示語族之間共同的語法成分和重要的語音對應關係的論文。他的全部成果都薈萃在他死後由他的學生P.阿爾託編輯的《阿爾泰語言學導論》一書中。他的著作為阿爾泰語言學奠定了良好的基礎。

受蘭司鐵的影響,不少學者繼續他的工作。其中最有代表性的是波蘭學者W.科特維奇和美國學者N.N.波普。波普用他的研究成果維護阿爾泰語系語言同源論的觀點。他在作了許多專題比較研究的基礎上,寫出了《阿爾泰語比較語法》,把探索同源詞和建立音變規律的工作向前推進了一步。

波蘭學者科特維奇和蘭司鐵一樣,在阿爾泰語比較研究中作了大量工作並受到重視。他的代表作是《阿爾泰語言研究》。他在探索每個語族的語言歷史、揭示3個語族之間一些共同的詞和語法成分以及一些語音對應規律以後,得出的結論卻不是這些語言同出一源,而是這些語言彼此之間在歷史上產生過強烈的互相影響。

到20世紀50、60年代,阿爾泰語系各語言的單獨研究更趨深入,突厥、蒙古、滿-通古斯各個語族內部的比較研究取得更好的成果,分化演變的歷史更趨清楚。這就要求在 3個語族各自的共同語的基礎之上建立原始阿爾泰語的工作提高一步。不僅要認識語族間的個別同源成分,還要說明整個語言系統的發展演變;不僅能解釋相同的語言成分,還要解釋為什麼有那麼多相異的語言成分。以蘭司鐵為代表的學者的工作和波普等人的著作都還沒有達到這樣的要求。因此許多學者在對於阿爾泰語系的親緣關係問題上態度更為謹慎了。例如匈牙利學者C.李蓋蒂認為阿爾泰語的親緣關係只是一種假說。丹麥學者K.格倫貝克認為阿爾泰語系的存在還沒有證明。J.本辛認為同源關係雖然不是不可能,但目前還沒有得到充分的證明。蘇聯學者Н.А.巴斯卡科夫則強調了阿爾泰語系語言的演變歷史中存在著十分複雜的關係,在以分化為主的趨勢中,分與合交織在一起。

懷疑阿爾泰語言親緣關係的學者也發表了一些論著。如英國學者G.克勞森在20世紀50、60年代發表的論文,提出 3個語族之間的共同成分多半是互相借貸的理論。這個理論在學術界有一定的影響。

在提出阿爾泰語系學說的早期是把烏拉爾語系(包括〗芬蘭-烏戈爾語族和薩莫耶德語族)和阿爾泰語系聯絡在一起稱為烏拉爾 -阿爾泰語系的。後來經過深入研究,看到了那些語言和阿爾泰語相遠的一面,不應劃入同一語系。從此包括 3個語族的阿爾泰語系應是獨立語系的觀點才日益明確。用 3個語族的材料和朝鮮語比較時也能找出某些共同的語言成分,因此有人主張阿爾泰語系中應包括朝鮮語。但是朝鮮語本身的獨特性質,朝鮮語和阿爾泰語大量的相異成分是難於解釋的。因此,朝鮮語屬阿爾泰語系也就只停留在假說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