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張烈鵬先生詩集談我對詩歌的一點認識散文

借張烈鵬先生詩集談我對詩歌的一點認識散文

  對於詩歌,我總覺得它是一顆天然的珍珠,內無瑕斑,外無紋痕,而且十分透明,不是我這等俗人去沾染的東西。因此,接到安徽作家張烈鵬先生的電話,想讓我給他的詩集寫一個評論,我真的有點趕鴨子上架的感覺。然而,筆墨情誼難卻,我只好抖動著鍵盤,挖空了心思,斗膽在詩人面前“弄斧”一把,至於是好是壞,不再有所顧忌了。

  【關於詩人】

  對於文學作品,我向來是注重看重作者的人品的。作者的人品好,寫出來的文章即使水平低了點,但思想不會給人引錯路,而人品不好,即使筆下再怎樣生出妙華,也只是雕蟲小技,沽名釣譽罷了。因此,既然說詩,還是從人開始吧,因為是人創造了生活,生活誕生了詩歌。古人說:“詩言志。”,詩是人寫的,離開了人,便無所謂言志。由人談詩歌,要比由詩歌談人好些,這涉及到一個主、客觀的轉換問題。

  很抱歉,確切地說,我與作者並未謀過一面,與作者的認識,是我在網上無意搜尋出一篇評論我文字的署名張烈鵬的文章以後,我很感動,於是便在他的文章後留言致謝,後來經過交流,才知道這位老兄在黨政機關工作,只是太喜歡文學了,經常在閒暇時練筆,並發表了很多文章,也偶爾獲個大小獎。從此才認識了這樣一位奢愛文學的安徽作家。

  一個人熱愛生活了,筆端才會流淌出生動的文字。認識張烈鵬先生的最初,很少見到他的詩歌,大多是鄉土類的散文,語言雖然很樸實,但是裡面卻充滿了濃濃的鄉土情味,可見他對生活的摯愛。後來他開始寫詩歌,當他透過郵箱把在大半年內創作的200多首詩歌發給我時,我不得不認真地去閱讀,去琢磨那或長或短的文字裡所蘊蓄的豐富的情感了,而當我拜讀完他的詩歌后,我不得不歎服古人說的.一句話:“天道酬勤。”

  的確是這樣,上天是公平的,它總是給那些認真對待自己的人以豐厚的回報。從張烈鵬先生在網上的文集可以看到他創作詩歌的整個過程,他幾乎在不間斷地寫,而且涉獵的題材範圍很廣,從農村到城市,從歷史到現在,從自然到社會等等,可謂包羅永珍,這大都與他工作或生活的內容有關。張烈鵬先生說他的工作很忙,也很累,可就放不下詩歌,不得不找空隙,來琢磨他的詩句。有時他正走在路上,看到了某一事物或情景,突發靈感,便吟幾句。想象張先生那時的樣子一定是很專注、痴迷的。然而對於一個文學創作者來說,正是因為有了這樣一種痴迷,他才會有更好的追求。

  成功來源於興趣,更源於痴迷。沒有一種痴迷的精神,是很難將事情做到最佳狀態的。源於對文學的痴愛,才會更深刻地思考,才會無比勤奮與執著。我想,一個勤奮的人未必能一下子成為優秀的詩人,但一個優秀的詩人一定是一個善於觀察和思考的勤奮的人。對於一個鐘情文字的人,只要善於觀察、思考並筆耕不輟,他就向成功邁進了一步。

  張烈鵬先生是一個勤奮的人,也是一個善於觀察和思考的人,他的痴愛與執著為他的詩歌增添了一層人性的光華,也促使他向一個成熟的詩人靠近。

  【關於詩情】

  談過詩人,就想談談詩情。

  詩歌就是情歌,得有真情。任何文字如果缺少了真情,就會顯得虛空。談到真情,我就想起了我剛當上教書匠時,講到《大堰河,我的保姆》這一課,我沒有按照教材上的參考分析去給學生講解大段的中心思想,藝術特點,而是透過反覆地誦讀,我讀,學生讀,單獨讀,合著讀,結果整堂課讀完了,我感動,學生激動,大堰河的勤勞善良、辛酸悲苦和不幸遭遇,詩人的感激與憤懣等強烈的愛恨情仇,都在那充滿激情的誦讀裡找到了註解。那首詩歌現在想起來,我還能夠背誦出來。我想詩歌的魅力大概就在於此吧,它從一個人的血液裡流出來,總是帶上了詩人真切的情愫,才讓人讀得心潮澎湃。

  張烈鵬先生的詩歌,唯一不缺乏的就是真情,這大概與他的生活經歷有關。生活總是有簡單到複雜最後又從複雜回到簡單的軌道上來的,而寫作即是這個人生過程另一種形式的演繹,任何寫作,都不會是一揮而就的,其間必有一個創作過程。張烈鵬先生從一個教書匠走到政府部門的領導崗位,期間酸甜苦辣鹹的感受必定頗深。而人到中年以後,閱歷既多,五味嚐遍,漸漸地看透了人世百態,於是不再好奇,詩歌裡便多了些思鄉懷舊之作,愈來愈像反芻動物,常常咀嚼肚子裡的舊聞往事,白天忙著,不太覺得,到了夜間,那些情思便頻頻而來:

  我用千里視線,搭一座橋,將心的兩岸相連。熾烈的情感。狂奔在橋的上面,轉眼走進又一個新年。然而,我夢中的故園,依然,隱約在橋的外邊。淚花飛濺,打溼了橋的欄杆;欄杆無語,卻分明有萬語千言。年關很近,可鄉關,鄉關為什麼很遠很遠……

  ——《年關很近,鄉關很遠》

  一條路與一條路連線,一條路被一條路改寫,目標就要抵達,為什麼,卻在陌生的出口離別。一滴水被一滴水命中,一滴水與一滴水交融,倘若分流而去,每一處,無不是彼此的心痛。

  ——《一種疼痛》

  濃重的思念,無處可放。放在月亮的肩膀,月兒被壓得,瘦成彎弓一張。放在曠野千里,卻壓疼大地的胸膛,疼出淚如春雨,或是秋葉枯黃。一次次放在夢鄉,夢,被撐破,華美的衣裳,在偌大的心房;心,依然堵塞得鬧市一樣。還是把它寄給你,但不知,小小的信封能否承載如此的重量。

  ——《思念無處可放》

  讀著這些語言簡潔靈動、自然親切而詩意淡雅的短詩,能夠感受到那裡面盛滿了溼漉漉的情感,綿長不絕。當夜雨響在耳邊,當月亮掛在樹梢,當荷花開滿池塘……那故鄉的春風秋雨、風土人情無不沾上了這些溼漉漉的情愫,而這溼漉漉大概就是滋潤張烈鵬先生詩歌的心泉吧。

  【關於詩味】

  我覺得詩歌要看起來像詩,讀起來又像歌,品起來是詩歌的味道。

  可能與喜好有關係,儘管現代詩歌很多,但是我還是傾向於古人的詩歌,讀古詩首先有一種視覺美,結構整齊,排列有序,就像漂亮的女子一樣,看著順眼、和諧;其次讀著的時候又有一種音韻美,平平仄仄,抑揚頓挫,很舒服,怪不得古人讀詩時常搖頭晃腦的,大概是陶醉在那節拍裡了;再次就是意境美,古人的詩歌讓我崇拜的原因,就在於它的短小精悍,一首詩歌,就那麼幾個字或幾十個字,最多了也就幾百字,卻情景頓現,餘味不盡,給人以想象的美感,你說詩歌到了這個地步還有什麼可說的,唯有欣賞品味琢磨了。

  正是因了對古體詩這種熱愛,我很少去閱讀現代詩,對於現代詩歌,最初我喜歡那些抒情風味濃的,比如臧克家、艾青、郭小川等人的詩歌,那時我還大字不識幾個,但是也能斑斑散散地讀懂,也可能是因了那個時代,因了人們的文化審美層次還基本停留在質感比較明朗的階段,讀著那些詩歌,那種大氣、那種雄渾,特別容易動情,愛上朗誦也就是從那時開始的,後來上大學時,便喜歡上余光中的《鄉愁》、徐志摩的《再別康橋》之類的抒情小曲了。至於從七八十年代開始至今,中國湧現出了一批批詩歌流派,如“朦朧詩群”、“神性寫作”、“非非詩群”、“民間寫作”、“網路詩歌”、以及什麼“下半身寫作”、“世界精神”等等,還有什麼“梨花體”、“羊羔體”等等,儘管形式紛呈,都在標新立異,都在樹立自己的大旗,但是總體感覺許多詩歌內容上偏重了個性的張揚、理性的思考,抽象多於形象,形式上又不講章法,似乎散文化多了些,讓人感覺是將一段文字拆開了分成行,缺少了傳統詩歌裡的內在凝聚力,有些詩歌抽象得讓人讀著找不到北,感覺很累,因此就不太去讀現代詩歌。

  我之所以囉嗦這麼多來談我對詩歌的喜好,是因為我對詩歌的固有態度是,不管什麼體的詩歌,如果失去了傳統詩歌幾千年來積攢下的優秀的東西,便失去了厚重的文化底蘊,最終會被歷史所淘汰的。而所幸的是,張烈鵬先生的詩歌裡面恰好具備了這些優良的詩歌藝術傳統,具備了結構美、音韻美、意境美的特徵。

  我把夜色攥在手裡,手,卻在黑夜,不見了蹤跡。我用繁星與寂寞對弈,寂寞,卻隨著星光,灑滿了天地。我讓晚風去將你尋覓,你,卻給風兒,那麼多淚滴。

  ——《夜》

  回鄉的路究竟有多長,煦暖的春風在一次次丈量,地圖上那一點點距離,卻分明佔用了漫漫時光。回鄉的路究竟有多長,湍急的江水在日夜奔忙。雖然闖過九曲十八彎,為什麼大海依然在遠方。回鄉的路究竟有多長,南飛的雁陣在展開翅膀,縱然掙扎到筋疲力盡,也要回歸夢中的村莊……

  ——《回鄉的路究竟有多長》

  這些詩歌節奏感強,韻律綿長。復沓的運用,使情感飽滿。而意象的運用又新穎、別緻,使得意境充滿靈氣,詩味濃厚,簡潔凝練的文字裡給人以自由遐想的空間。

  詩歌是用來給大家讀的,它以極為簡短的篇章給人片刻的愉悅和享受,像最初那“哼唷/哼唷”的打夯詩,並沒有怎麼複雜,卻讓人幹起活來有精神,因此,我覺得詩歌寫的越生動越好,越簡約越好,讓人看了明白而不是直白,含蓄而不是晦澀,輕鬆而不是沉重。

  不會寫詩,也不會評詩,只是藉著張烈鵬先生的詩歌來談了一下我對詩歌的一些閱讀感受,有不當之處,還請讀者海涵,祝願張烈鵬先生在詩歌的道路上更加走向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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