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進酒原文及賞析

將進酒原文及賞析

  《將進酒》是唐代詩人李賀創作的一首樂府詩。以下是小編精心整理的將進酒原文及賞析,歡迎大家借鑑與參考,希望對大家有所幫助。

  將進酒原文及賞析

  原文:

  琉璃鍾,琥珀濃,小槽酒滴真珠紅。

  烹龍炮鳳玉脂泣,羅幃繡幕圍香風。

  吹龍笛,擊鼉鼓;皓齒歌,細腰舞。

  況是青春日將暮,桃花亂落如紅雨。

  勸君終日酩酊醉,酒不到劉伶墳上土。

  譯文:

  酒杯用的是琉璃鍾,酒是琥珀色的,還有珠紅的。經過烹、炮的馬肉(龍)和雄雉(鳳)拿到口中吃的時候,還能聽到油脂被燒烤時的油爆聲,像是在哭泣。用綾羅錦繡做的帷幕中充滿了香氣。羅幃之中,除了食品與酒的香氣外,還有白齒的歌伎的吟唱和細腰的舞女和著龍笛的吹奏、鼉鼓的敲擊在舞蹈。宴飲的時間是一個春天的黃昏,他們已歡樂終日了,他們飲掉了青春,玩去了如花的大好時光。桃花被鼓聲震散了,被舞袖拂亂了,落如紅雨,他們把如花的青春白白地浪費了。我奉勸你們要像他們那樣,終日喝個酩酊大醉吧,由於酒已被你們喝光,酒鬼劉伶墳上已經無酒可灑了!

  註釋:

  ①琉璃鍾:形容酒杯之名貴。

  ②琥珀:琥珀是數千萬年前的樹脂被埋藏於地下,經過一定的化學變化後形成的一種樹脂化石,是一種有機的似礦物。琥珀的形狀多種多樣,表面常保留著當初樹脂流動時產生的紋路,內部經常可見氣泡及古老昆蟲或植物碎屑。顏色一般為黃紅色,透明到半透明。這裡借喻酒色透明香醇。

  ③真珠紅:真珠即珍珠,這裡借喻酒色。

  ④烹龍炮鳳:指廚餚珍異。

  賞析:

  這首詩將一個宴飲歌舞的場面寫的繽紛絢爛,有聲有色,形神兼備,興會淋漓,並且以精湛的藝術技巧表現了詩人對人生的深切體驗。

  這首詩的前五句描寫一幅奇麗燻人的酒宴圖,場面絢麗斑斕,有聲有色,給讀者極強烈的感官刺激。作者似乎不遺餘力地搬出華豔詞藻、精美名物,目不暇接:“琉璃鍾”、“琥珀濃”、“真珠紅”、“烹龍炮風”、“羅幃繡幕”,作者用這樣密集的華麗字眼描繪了一場華貴豐盛的筵宴。其物象之華美,色澤之瑰麗,簡直無以復加。

  諸物象之間沒有動詞連線,就像一組蒙太奇鏡頭,將畫面與畫面按照內在邏輯順序一一呈現出來。杯、酒、滴酒的槽床……這些具體意象的相繼出現,給讀者酒宴進行著的意念。這種省略敘寫語言的手法,不但大大增加了形象的密度,同時也能啟迪讀者活躍的聯想,使之主動地去填補、豐富那物象之間的空白。

  “吹龍笛,擊鼉鼓,皓齒歌,細腰舞。”四句寫宴樂的鼓點愈來愈急,連串三字句法襯得歌繁舞急,僅十二字,就將音樂歌舞之美妙寫得盡態極妍。不僅讓讀者目不暇視,甚至耳不暇接。這似乎已不是普通宴飲,而是抵死的狂歡。下面的詩句作者開始解釋這炊金饌玉,浩歌狂舞的原因。

  “況是青春日將暮,桃花亂落如紅雨。”春光正美,太陽卻冷酷地移向地平線;青春正美,白髮卻已在悄悄滋長。曾在繁茂的桃花園中,看花瓣隨風如雨而落,那真是令人目眩神迷的美。但每一秒的美麗,都是以死亡為代價的。何等奢侈的美麗。人們伸出手想挽留殘春,但最終留下的,只是那空蕩蕩的枝頭和指間的幾片殘紅。在這悽豔的花雨中,在這漸漸拉長的日影下,愈轉愈急的歌弦舞步是想追上時間的腳步,在時間鼓點均勻而無情的敲擊聲中,入唇的玉液瓊漿己變得苦澀。

  “勸君終日酩酊醉,酒不到劉伶墳上土!”詩的前一部分是大段關於人間樂事瑰麗誇張的描寫:美酒佳餚,歡歌曼舞,人生之樂似乎莫過於此。但結尾筆鋒倏轉,出人意料地出現了死的意念和“墳上土”的慘淡形象,透露出一片苦澀幽怨的意緒。時光難逗留,詩人遂道,罷了,對酒當歌,人生幾何,既是壺中日月長,就多喝幾杯,終日酩酊吧,無知無覺也就沒有困擾了。何況哪怕好酒如劉伶,死後想喝酒亦不可得。可酒並不是真的就能令人忘憂。劉伶“一醉一石,五斗解醒”也未必真的逃避了痛苦。狂呼痛飲,及時行樂固然痛快,但是,即使秉燭夜遊,人生又有幾何,再回首已百年身,酒閒人寂之後,留下的只有深沉的孤獨和空虛之感。況且生時的輝煌更加襯托出死後的悲涼,正是前後這種極度的反差和不協調給讀者帶來極大的震撼。人間樂事極力地反襯出死的可悲,終日醉酒和暮春之愁思又回過來表露出生的無聊,這就是詩人內心深處所隱藏的'死既可悲而生亦無聊的最大的矛盾和苦悶。人生總難免面對差別,在差別面前,莊子喜歡否定它,以求心靈的寬慰和淡泊;作者李賀則喜歡確認它、甚至放大它,以強化主體對生命、生活的敏感和執著。他為此寧願悲憤傷感,寧願陷入感性的深淵而不願自拔。

  這首詩以幽遽朦朧、瑰豔淒冷的意境,生動靈澈、神奇超常的意象,構設意與境渾的美學特質,充分表達詩人身處病態社會的煩悶、壓抑、淒涼與憤激心緒,給讀者以深刻的精神啟示和審美感受。

  簡析

  此詩用大量篇幅烘托及時行樂的情景,作者似乎不遺餘力地搬出華豔詞藻、精美名物。這是一首諷喻詩,既形象誇張地反映了統治者的豪華奢侈,又從跳躍的蒙太奇鏡頭中開拓了讀者的聯想,並寫出了自己對生活“死既可悲,生也無聊”的苦悶心理。

  作者簡介

  李賀 (唐代詩人)(約公元791年-約817年),字長吉,漢族,唐代河南福昌(今河南洛陽宜陽縣)人,家居福昌昌谷,後世稱李昌谷,是唐宗室鄭王李亮後裔。有“詩鬼”之稱,是與“詩聖”杜甫、“詩仙”李白、“詩佛”王維相齊名的唐代著名詩人 。有《雁門太守行》、《李憑箜篌引》等名篇。著有《昌谷集》 。

  李賀是中唐的浪漫主義詩人,與李白、李商隱稱為唐代三李。 是中唐到晚唐詩風轉變期的一個代表者。他所寫的詩大多是慨嘆生不逢時和內心苦悶,抒發對理想、抱負的追求;對當時藩鎮割據、宦官專權和人民所受的殘酷剝削都有所反映。留下了“黑雲壓城城欲摧”,“雄雞一聲天下白”,“天若有情天亦老”等千古佳句。

  李賀的詩作想象極為豐富,經常應用神話傳說來託古寓今,所以後人常稱他為“鬼才”,“詩鬼”,創作的詩文為“鬼仙之辭”。有“‘太白仙才,長吉鬼才’之說。李賀是繼屈原、李白之後,中國文學史上又一位頗享盛譽的浪漫主義詩人。

  李賀因長期的抑鬱感傷,焦思苦吟的生活方式,元和八年(813年)因病辭去奉禮郎回昌谷,27歲英年早逝。

  作品風格

  李賀詩歌詩風以空靈甚至詭異見長,在內容上主要是抒發懷才不遇的悲憤;描寫幻想中的神鬼世界;描寫人民的疾苦;揭露時弊、批判統治者的荒淫昏聵,歌頌邊塞將士英勇衛勉等,其藝術特點為:想象奇譎,辭采詭麗,變幻繽紛,刻意創新。詩歌意象跳躍,結構不拘常法。修辭的奇巧和詩歌語言的奇峭,但有其不足,追求奇峭虛幻而往往流於晦澀險怪,缺少完整的形象和連貫的情思脈絡,難於索解。

  語言悲冷悽苦

  奇特的語言營造悲冷的氛圍是李賀詩歌最為成功的因素之一,也是“長吉體”能在繁花似錦的詩歌苑囿中一枝獨俏的關鍵所在。典型如李賀的《秋來》詩文,《秋來》這首詩大約作於李賀辭官歸家的時期。糟糕的心情、蕭瑟的秋風、刺骨的冷雨,觸發了詩人心中無限的悲苦哀愁,詩人主觀情思與孤墳野鬼融於一體,託物傳情,借“鬼”寄慨,以瑰麗奇特的藝術形象來抒發詩人抑鬱未伸、懷才不遇的深廣憂憤,凝成了瑰美而冷俏的語言,讀來令人膽顫心驚,毛骨悚然。

  李賀把詩歌作為嘔心瀝血和事業,其母說他“嘔出心乃已”,他刻意追求詩歌語言的瑰美冷峭。宋代嚴羽在他的《滄浪詩話》雲中說“長吉之瑰詭,天地間自欠此體不得。”《秋來》這首詩中桐風驚心、香魂弔客,鬼唱鮑詩,恨血化碧等悲冷的意象充分體現了李賀語言的藝術特色。別具一種魅力。

  選詞煉句,不落窠臼

  李賀詩受楚辭、古樂府、齊梁宮體、李杜、韓愈等多方面影響,經自己熔鑄、苦吟,形成非常獨特的風格。李詩最大的特色,就是想象豐富奇特、語言瑰麗奇峭。長吉上訪天河、遊月宮;下論古今、探鬼魅,他的想象神奇瑰麗、旖旎絢爛。長吉刻意錘鍊語言,造語奇雋,凝練峭拔,色彩濃麗。他的筆下有許多精警、奇峭而有獨創性的語言,如“羲和敲日玻璃聲”(《秦王飲酒》)、“銀浦流雲學水聲”(《天上謠》)、“玉輪軋露溼團光”(《夢天》)等匪夷所思的奇語,比比皆是。可以說,尚“奇”是長吉所處的時代、特別是他的良師益友韓愈所代表的韓孟詩派共同的追求。他也有不少明快易懂的作品,如《勉愛行》、《感諷五首》其一、《京城》、《嘲少年》等。與“詩仙”李白,“詩聖”杜甫,“詩豪”劉禹錫,“詩魔”白居易一樣,另有四字真言,鬼、泣、血、死,故被稱為"詩鬼"。

  長吉詩的另一大特點就是較多地寫古體詩、寫樂府,很少寫當時流行的近體詩,現存詩作無一首七律。李賀在樂府詩的繼承和創新方面作出了傑出貢獻,借古寓今,或諷或嘆,靈活多變,渙然有新意,在同時代的“元白”、“張(籍)、王(建)”兩派樂府外,別開境界,獨樹一幟。他特別擅長短篇,如《天上謠》、《夢天》、《帝子歌》等,是後人稱為“長吉體”的代表作。在唐代,李商隱、溫庭筠的古詩,就是走李賀所開闢的道路。宋人賀鑄、周邦彥、劉克莊、謝翱、文天祥,元人薩都剌、楊維楨,明人湯顯祖,清人曹雪芹、黎簡、姚燮,都受到李賀詩的影響。

  選擇物象,獨闢蹊徑

  元代孟肪曾說:“讀長吉《十二月樂詞》,其意新而不蹈襲,句麗不淫,長短不一,音節各異。這組詩在選取物象和意境上全避熟典,詩中二月不用折柳,三月不用桃李,五月不用蒲艾,七月不用牛女,八月不賦明月,九月不寫登高。這是那些只會吟“天對地、雨對風、大陸對長空。雷隱隱、霧濛濛、山花對海樹、赤日對蒼穹”的酸窮文人無法企及的境界,再如其代表作《秦王飲酒》,詩歌為《秦王飲酒》卻“無一語用秦國故事”(王琦《李長吉詩歌匯解》)。與其所有詠古詩一樣,其題旨多在“筆墨蹊徑”之外,他寫古人古事,大多用以影射當時的社會現實,或藉以表達自己鬱悶的情懷和隱微的意緒,現實意義的詠古之作在他的集子裡是很難找到的。

  多用衰老和死亡意象:中國詩歌史上,幾乎再沒有一個青年詩人那樣偏嗜描寫衰老、死亡的事物,翻開長吉詩集,這類意象觸目皆是,到處是老、死、衰等字眼,其他像殘、斷、墮、瘦、古、鬼、枯、頹、病、敗、朽、暮、弊、破、哭、愁、幽、折、荒、血、寒、泣、悲、悽、苦等字眼也隨處可見,統計結果表明,上述字眼在李賀詩集中共出現440餘次,平均每首詩出現兩次,出現最多的為“老”字(48次),其次是“寒”字(34次), “斷”字(33次),“愁”字(24),“死”字(20次)。 《談藝錄》另一方面由於李賀仕進無路,體弱多病,儘管是一個青年詩人,術特色李賀的詩想象力豐富,意境詭異華麗,常用些險韻奇字,風格同唐朝其他詩人迥然不同。

  常用鬼意象:李賀的“鬼詩”,總共只有十餘首,不到他全部作品的二十分之一,然而“鬼”字卻與他結下了不解之緣,被人們目為“鬼材”、“鬼仙”,這些詩表現了什麼樣的思想感情,應當怎樣評價,也成了一樁從古至今莫衷一是的筆墨公案。在李賀筆下的鬼魂世界中,有蘇小小墓上幽冷飄忽的魂魄;有劉徹茂陵前夜聞曉無的馬嘶;有南山的漆炬迎人,土曠螢擾;有冷雨中的秋墳鬼唱,恨血千年。

  毋庸諱言,李賀的詩也有不少缺點。一方面由於過分雕琢求奇,有的作品語意晦澀、堆砌詞藻,藝術形象欠完整,情思脈絡欠連貫。他的詩作內容有一部分承襲了屈原《楚辭》中《山鬼》、《國殤》等篇的傳統,如《神弦曲》、《雁門太守行》、《金銅仙人辭漢歌》等。另一部分則很有現實主義風格,如《老夫採玉歌》,反映了貧民生活的艱苦。同時他的詩中也流露出對好景不常、時光易逝的感傷情緒。貶李者說是“牛鬼蛇神太甚”(張表臣《珊瑚鉤詩話》),甚至認為是“詩之妖”(潘德輿《養一齋詩話》)。王世貞用一個“過”字來簡要概括長吉詩,還是很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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