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之問的唐詩題大庾嶺北驛

宋之問的唐詩題大庾嶺北驛

  《題大庾嶺北驛》由宋之問創作,該詩是作者流放欽州途經大庚嶺時所作。

  《題大庾嶺北驛》

  作者:宋之問

  陽月南飛雁,傳聞至此回。

  我行殊未已,何日復歸來。

  江靜潮初落,林昏瘴不開。

  明朝望鄉處,應見隴頭梅。

  【註解】

  大庾嶺:在今江西省大庾縣南,為五嶺之一。北驛:大庾嶺北面的驛站。

  陽月:陰曆十月。

  至此回:相傳北雁南飛對大庾嶺便止息下來,待春北返。此:指大庾嶺。

  殊未已:還沒有停止。殊:還。"我行"句意謂自己要去的貶謫之地還遠,所以自己還不能停下。

  復歸來:再回來。

  潮初落:潮水剛落下去。初:剛剛。

  瘴:南方溼熱天氣山林間對人有害的毒氣。

  望鄉處:遠望故鄉的地方,指站在大庾嶺處。在江西、廣東交界處,為五嶺之一。

  北驛:大庾嶺北面的驛站。

  隴頭梅:大庾嶺地處南方,十月即開梅花。舊時紅白梅夾道,故有梅嶺之稱。隴頭:即為“嶺頭”。

  【韻譯】

  陰曆十月的時候,大雁就開始南飛,據說飛到大庾嶺,它們就全部折回。

  鳥兒不進,我卻行程未止遠涉嶺南,真不知何日何時,我才能遇赦歸來?

  潮水退落了,江面靜靜地泛著漣漪,深山老林昏暗暗,瘴氣濃重散不開。

  來日我登上高山頂,向北遙望故鄉,抑或能看到:那山頭上初放的紅梅。

  【講解】

  這是詩人流放時途經大庾嶺之作。全詩透過描寫途中所見景物,借景抒情,抒發了詩人對官場坎坷的慨嘆和思念家鄉的感情。詩先寫詩人見雁南飛,觸景生情,傳說中雁南飛至大庾嶺而北迴,而自己卻行程無盡頭,不知何日能歸。人雁相比,人不如雁,深切表現了詩人憂傷哀怨的複雜的內心感情。後四句寫大庾嶺黃昏的悽迷景色,江潮初落,水面平靜,瘴氣繚繞,故鄉何在?明晨踏上嶺頭時,再望一望故鄉吧!雖然見不到她的蹤影,但嶺上盛開的梅花該是可以見到的!悲苦和鄉思在此一露無遺。全詩寫的是“愁”,卻未著一“愁”字。儘管如此,人們還是感到愁緒滿懷,悽惻纏綿。詩人以情佈景,又以景襯情,使情景融合,傳情達意,因而情真意切,動人心絃。

  這首詩的前四句寫詩人登上大庾嶺前的所見所感:

  “陽月南飛雁,傳聞至此回。”十月份開始南飛的大雁,據說飛到大庾嶺後便不再南飛,來年春天便開始飛回。

  “我行殊未已,何日復歸來?”可我這次被貶謫的路程還很遙遠,尚需繼續南行,更不知何年何月才是歸期。

  這首詩的後四句描寫詩人眼前的景色及詩人的想象:

  “江靜潮初落,林昏瘴不開。”驛站前方,潮水初落,江面靜悄悄的;深山密林中,瘴氣瀰漫,雲霧濛濛。

  “明朝望鄉處,應見隴頭梅。”明日登上山嶺回頭眺望家鄉的時候,雖然是十月,也應該見到隴頭的梅花了。

  【評析】

  這是宋之問流放欽州(治所在今廣西欽州東北)途經大庾嶺時,寫在嶺北驛的一首五律。大庾嶺在今江西大庾,嶺上多生梅花,又名梅嶺。古人認為此嶺是南北的分界線,因有十月北雁南歸至此,不再過嶺的傳說。

  本來,在武后、中宗兩朝,宋之問頗得寵幸,睿宗執政後,卻成了謫罪之人,發配嶺南,其心中的痛苦哀傷自是可知。所以當他到達大庾嶺北驛時,眼望那蒼茫山色、長天雁群,想到明日就要過嶺,一嶺之隔,與中原便咫尺天涯,頓時遷謫失意的痛苦,懷土思鄉的憂傷一起湧上心頭。悲切之音脫口而出:“陽月南飛雁,傳聞至此回。我行殊未已,何日復歸來?”意謂:陽月(即農曆十月)雁南飛至此而北迴,而我呢,卻像“孤雁獨南翔”(曹丕《雜詩》),非但不能滯留,還要翻山越嶺,到那荒遠的瘴癘之鄉;群雁北歸有定期,而我呢,何時才能重來大庾嶺,再返故鄉和親人團聚!由雁而後及人,詩人用的是比興手法。兩兩相形,沉鬱、幽怨,人不如雁的感慨深蘊其中。這一鮮明對照,把詩人那憂傷、哀怨、思念、嚮往等等痛苦複雜的.內心情感表現得含蓄委婉而又深切感人。

  人雁比較以後,五六兩句,詩人又點綴了眼前景色:“江靜潮初落,林昏瘴不開。”黃昏到來了,江潮初落,水面平靜得令人寂寞,林間瘴氣繚繞,一片迷濛。這景象又給詩人平添了一段憂傷。因為江潮落去,江水尚有平靜的時候,而詩人心潮起伏,卻無一刻安寧。叢林迷瞑,瘴氣如煙,故鄉望眼難尋;前路如何,又難以卜知。失意的痛苦,鄉思的煩惱,面對此景就更使他不堪忍受。

  惱人的景象,愁殺了這位落魄南去的逐臣,昏暗的境界,又恰似他內心的迷離惝恍。因此,這二句寫景接上二句的抒情,轉承得實在好,以景襯情,渲染了淒涼孤寂的氣氛,烘托出悲苦的心情,使抒情又推進一層,更加深刻細膩,更加強烈具體了。

  最後二句,詩人又從寫景轉為抒情。他在心中暗暗祈願:“明朝望鄉處,應見隴頭梅。”明晨踏上嶺頭的時候,再望一望故鄉吧!雖然見不到她的蹤影,但嶺上盛開的梅花該是可以見到的!《荊州記》載,南朝梁時詩人陸凱有這樣一首詩:“折梅逢驛使,寄與隴頭人。江南何所有,聊贈一枝春。”詩人暗用了這一典故。雖然家不可歸,但他十分希望也能寄一枝梅,安慰家鄉的親人。

  情致悽婉,綿長不斷,詩人懷鄉之情已經升發到最高點,然而卻收得含吐不露。宋人沈義父說:“以景結情最好”,“含有餘不盡之意”。(《樂府指迷》)這一聯恰好如此,詩人沒有接續上文去寫實景,而是拓開一筆,寫了想象,虛擬一段情景來關合全詩。這樣不但深化了主題,而且情韻醇厚,含悠然不盡之意,令人神馳遐想。

  全詩寫的是“愁”,卻未著一“愁”字。儘管如此,人們還是感到愁緒滿懷,悽惻纏綿。為什麼會產生這樣的藝術魅力呢?因為“善道景者,絕去形容,略加點綴”,“善言情者,吞吐深淺,欲露還藏”(陸時雍《詩鏡總論》)。這首詩正是在道景言情上別具匠心。詩人以情佈景,又以景襯情,使情景融合,寫出了真實的感受,因而情真意切,動人心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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