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友情故事的精選

  友情不是一幕短暫的煙火,而是一幅真心的畫卷;友情不是一段長久的相識,而是一份交心的相知,下面是小編為您整理的,希望對你有所幫助!

  篇一:車到山前自有路

  這天還沒到晚飯時間,我走進一家叫“客來飯店”的小飯館,要了一盤拍黃瓜、一碟花生米,當然,一瓶三塊半的當地產白酒是斷斷不能少的,看看服務員的臉色不好看,就又狠狠心要了一份麻婆豆腐,反正少了這點錢壞不了事,多了這點錢也成不了事。

  俗話說,一人不喝酒,兩人不賭錢。我酒量本來就不大,再加上一個人喝悶酒,才二兩下肚,頭就開始暈了,抬頭四下看看,整個飯館裡空蕩蕩的。就在這時,相鄰的桌子邊坐下一個人。

  那是個跟我差不多年紀的中年人,頭髮卻白得比我還厲害,一身洗得發白的衣裳皺巴巴地裹在身上。我左手支著桌子,右手拿著酒杯,甕聲甕氣地朝他說:“老哥,過來喝一杯?”

  花白頭髮聽見了,朝我一擺手:“不,謝啦!”

  我苦笑一聲,一揚脖子把杯中的酒倒進嘴裡……

  過了一會兒,忽見那花白頭髮走到我面前,輕聲慢語地開了口:“打擾一下,我能跟您說件事嗎?”

  我一時酒往上湧,眼都斜了,問:“什麼事?”

  花白頭髮的臉紅得像塊紅布一樣,青筋暴突的手一刻不停地搓著,說:“是這樣的,我想借你這幾個菜用一下,就一下,你放心,我不會動一筷子的。”

  我一聽奇怪了:還有借菜的?看看面前,三盤菜差不多見底了,便點點頭說:“行,你拿去吧。”

  花白頭髮一邊忙不迭地感謝,一邊手忙腳亂地端過那三隻殘湯剩水的盤碟,然後坐下來滿意地看著。

  我看酒瓶裡還剩大半瓶酒,開玩笑似的說:“我這酒喝不了啦,要不,一起借給你好了,要不要?”

  誰知話一出口,那花白頭髮卻一骨碌站起來,連連說:“那,那太感謝你了!不,不瞞你說,我正想跟你借酒哩,可又說不出口,你看我這人,光麻煩人,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他還真的借酒了,我一時哭笑不得,心裡忽然生出一個念頭:這人莫不是騙子吧?又是借菜又是借酒的,是不是在一步步給我下套?不過,反正口袋裡也沒有多少錢,我一個男子漢光天化日之下還怕見鬼不成?這麼一想,就點了點頭。

  花白頭髮沒想到這麼順利,高興壞了,當即拿過酒來,端端正正地坐下。

  我假裝醉了,伏下頭偷眼看他到底想玩什麼花樣,只見花白頭髮不住地看錶,又抬頭朝外張望,像是在等什麼人,就在這時,怪事真的發生了:花白頭髮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左手拽起衣裳領子,右手抓起酒瓶就往懷裡倒,接著又“咕咚咕咚”喝了幾大口!

  這是幹什麼?我驚得差點叫出聲來。忽然,小飯館外吵吵嚷嚷擁進來幾個人,一見花白頭髮便興奮地大喊起來:“我說老夥計,你還是蠻守信用的嘛,果然在這家小飯館等我們,唔,酒氣這麼濃,你先喝上了?”

  其中有一個大男孩高高瘦瘦的,看上去長得跟花白頭髮很像,上前說:“爸、爸,叔叔們來了,你怎麼不等人家一起吃啊?”

  花白頭髮轉過臉,卻見他眼也斜了,嘴也歪了,舌頭也打著結:“夥計們,我可是等了你們好久了,可你們倒好,一個也不來,我只好先……先喝上了,不好意思……”說罷,頭一耷拉,“砰”的一聲重重撞在桌子上,震得幾個空空的盤碟一陣亂跳,再一看他,竟然鼾聲大起,睡著了!

  那幾個人一見這副陣勢個個失望極了,相互看看,然後一臉無奈地說:“這傢伙也太不夠意思了,看這樣子酒喝得不少,看,半瓶酒都沒了,要不,咱下回再讓他請客吧,走走走,真掃興!”

  其中一個人說:“那咱湊的錢怎麼辦?”

  “就給咱大侄子吧!”一個年紀稍大的人說,“我說大侄子,你考上大學了,本來哩,我們哥幾個是無論如何也該幫襯你一把的,可咱們各人的日子……不說了,不說了,唉,咱老哥幾個就只能湊這麼點錢了,兩千塊,你不要嫌少,拿著!”一邊說一邊掏出一個厚厚的舊信封遞給那大男孩。

  那大男孩一見慌了手腳,嘴裡直說:“叔叔、叔叔,這不能……”

  可那人早把信封塞進了男孩的口袋裡,又說:“我們和你爸,哥幾個已有好長時間沒在一起好好喝頓酒了,本來是想借你考上大學的機會大醉一場的。孩子,你考上大學是你家的喜事,也是我們的喜事,不醉一場能說得過去嗎?當然我們也說好了,不會讓你爸掏錢請客的,你家的錢必須用在刀口上,不想你爸這個饞貓先喝了,掃興!下次再說吧。另外告訴你爸一聲,別再一天到晚發愁了,車到山前自有路,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說著用力拍拍那大男孩的肩膀,擺了擺手,幾個人就一起轉身走了。

  那男孩張張嘴想說什麼,忽又硬生生低下頭,我從側面看過去,只見那大男孩的喉頭一上一下地顫動著。

  那幾個人走了好久,花白頭髮還在桌上趴著,我在一旁冷眼看著,終於看出一點名堂了,這人喝酒裝醉,是不想請客,原來是個小氣鬼!這麼一想,我便朝他冷冷地說:“哥們兒,別裝了,人都走了!”

  花白頭髮慢慢抬起頭來,眼裡竟然含著淚!他用粗糙的大手一抹眼睛,一臉難為情地說:“你笑我小氣了是不是?唉,實際上剛才那幾位都是我最要好的夥計,我兒子考上了大學,他們一直鬧著要請客,本來這也是應該的,我沒辦法拒絕,口頭上就答應了,可我……實在拿不出錢啊,孩子的學費還沒湊齊哩……”

  這時那大男孩跑過來輕聲責怪道:“爸,你幹什麼呀,讓叔叔們白跑了一趟,叔叔們都生氣了。”

  花白頭髮搖搖頭,說:“他們不會生我氣的,永遠不會,你還小,不知道友情是咋回事……咱們回家吧!”

  花白頭髮搖晃著身子站起來,扶著兒子剛走到小飯館門口,忽然想起了什麼,連忙轉身走到我面前,說:“你看我這人,忘性太大了,我沒動你的菜,可是動了你的酒哩,我給你錢……”說著,就從口袋裡掏錢。

  我一把按住花白頭髮的手,誠懇地說:“一點酒你就不要太客氣了,你兒子考上大學了,我該祝賀你啊!”

  那爺兒倆一聽臉上就樂開了花,連聲說“謝謝”,花白頭髮又緊緊拉住我的手,一臉誠懇地說:“老弟,你可別怪我多嘴,實際上我看得出你也有一點發愁的樣子,是啊,像咱們這個年紀,上有老,下有小,煩心的事確實很多,不過,借用老夥計們剛才的一句話勸勸你:別發愁,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說完,花白頭髮又重重地搖了搖我的手,然後爺兒倆相互攙扶著走了。

  我目送著他們一步一步地走遠,直至看不見了才收回目光,然後結了賬,緊一步慢一步地往家趕。

  好一會兒,才回到家,我沒精打采地推開門,發現妻子正在煮著魚湯。

  她見我回來,笑吟吟地迎上來,一邊手腳輕快地給我舀上滿滿一大碗魚湯,一邊高興地說:“告訴你一個好訊息,我找到工作了,在一家魚市專門剖魚,這些魚就是那個老闆見我做事利索便宜賣給我的,怎麼樣,香吧?”

  妻子頓了頓,又說:“我知道這段時間把你愁壞了,以後千萬別借酒澆愁了,我能找到事做,你身強力壯的,還愁找不到?即使一時半會兒找不到也別急,車到山前自有路,這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一切都會慢慢好起來的,是不是?”

  此時此刻,我緊鎖的眉頭慢慢舒展開來了,是的,那花白頭髮說得對,妻子也說得對,這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篇二:一代人的友誼

  我們這一代怎麼能不愛懷舊呢?那個逝去的悲涼時代,已經讓我們徹底地失去了青春乃至一切,只剩下了這種美好的友誼,怎麼能不常常回憶而感懷呢?

  亞里士多德曾經將友誼分為三種:一種是出自利益或用處考慮的友誼;一種是出自快樂的友誼;一種是最完美的友誼,即有相似美德的好人之間的友誼。

  同時,亞里士多德特別強調:友誼是一種美德,或伴隨美德;友誼是生活中最必要的東西。

  我們這一代人在那個時代所建立起的友誼,當然會隨著時間的變遷。在不斷地發生著變化,會逐漸退化為亞里士多德說的前兩種友誼。但我可以說,我們這一代大多數人,或者說我們這一代中優秀者在艱辛而動盪的歷史中建立起來的友誼,則是亞里士多德所說的第三種友誼,因為我相信雖然經歷了波折、陣痛、跌宕,乃至貧窮與欺騙之後,這一代依然重視精神和道德的力量。這就是這一代友誼的持久和力量的根本原因所在。

  可以說,沒有比這一代人更重視友誼的。

  我這樣說也許有些絕對,因為每一個時代的人都會擁有值得他們自己驕傲的友誼。但我畢竟是這一代人,我確實為我們這一代的友誼這樣偏執而真切地感受著,並感動著。我的周圍有許多這樣在艱苦的插隊的日子裡建立起的友誼,一直綿延至今,溫暖著我的生活和心靈,讓我格外珍惜。就像艾青詩中所寫的那樣:“我們這個時代的友情,多麼可貴又多麼艱辛,像火災後留下的照片,像地震後揀起的瓷碗,像沉船露出海面的桅杆……”

  因此,即使平常的日子再忙,逢年過節,我們這些朋友都要聚一聚。我們雖然並不常見常聯絡,甚至連如現代年輕人煲粥一樣打個電話或寄一張時髦的賀卡都不經常,而只是靠逢年過節,這樣僅僅少數幾次的見面來維持友誼。但那友誼是極其牢靠的。這是我們這一代友誼特殊的地方。這在可以輕易地找到一個朋友也可以輕易地拋棄一個朋友的當今,就越發顯得特殊而難能可貴。這種友誼講究的不是實用,而是耐用。它有著時間作為鋪墊,便厚重得猶如年輪積累的大樹而枝葉參天,如果說那個悲涼的時代曾經讓我們失去了一些什麼,但也讓我們得到了一些什麼,那麼,我們得到的最可寶貴的之一就是友誼。友誼和愛情從來都是在苦難土壤中開放的兩朵美麗的花,只是愛情需要天天一起的耳鬢廝磨,友誼只需哪怕再遙遠的心的呼喚就可以了。那麼,這樣的友誼之花就開得堅固而長久。

  去年春節,我們聚會的時候,得知一個當年在一起插隊的朋友患了癌症,大家立刻傾囊相助,許多朋友是下崗的呀。但他們都毫不猶豫地拿出、帶著所有的錢,那錢上帶有他們的體溫、血汗、辛酸和心意。看著這隋景,我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動。我知道這就是友誼的力量,是我們這一代人獨特的友誼。

  我想起有一年的春節,是二十七年前1973年的春節,由於我是趕在春節前夕回北大荒去的,家中只剩下孤苦伶仃的父母。我的三個留京的朋友在春節這一天買了面、白菜和肉餡,跑到我家陪伴兩位老人包了一頓餃子過春節,幫助我彌補著閃失而盡一份情意。這大概是我的父母吃的唯一一次滋味最特殊的大年餃子了。就在吃完這頓餃子後不久,我的父親一個跟頭倒在天安門廣場前的花園裡,腦溢血去世了。如果他沒有吃過這一頓餃子,無論是父親還是我都該是多麼的遺憾而永遠無法補償。那頓餃子的滋味,常讓我想象著,除了內疚,我知道這裡面還有的就是友誼的滋味,是我們這一代永遠無法忘懷的友誼。我還想起有一個冬天的夜晚,開始只是我們少數幾個人的聚會,商量給當中一位朋友的孩子盡一點兒心意。因為他們的孩子在北大荒落生的時候,條件太艱苦簡陋,落下了小兒麻痺癱瘓至今。如今孩子快20歲了,我們想為孩子湊錢買一臺電腦,讓他學會一門本事將來好立足這個越發冷漠的世界,讓他知道在這個世界上他不是孤獨無助的,他的身邊永遠有我們這些人給予他的友誼。誰想,一下子來了那麼多曾經在一起插隊的朋友,當中還有下崗的人。紛紛掏出準備好的錢,一位朋友還特意帶來了他弟弟的一份錢和一份心意。後來,這個孩子用這臺電腦設計出自己構思的賀卡,並打出來他寫給我們這些叔叔阿姨的信時,我看到許多朋友的眼睛溼潤了。我知道這就是友誼的營養,滋潤著我們的下一代,同時也滋潤著我們自己的心靈。

  現在,常有人說我們這一代太愛懷舊,有的說是優點,有的說是缺點。我們這一代怎麼能不愛懷舊呢?那個逝去的悲涼時代,已經讓我們徹底地失去了青春乃至一切,只剩下了這種美好的友誼,怎麼能不常常念及而感懷呢?況且它又是那樣溫暖著、慰藉著我們在艱辛中曾經破碎的心一在忙碌而物慾橫流中已經粗糙的心。這是亞里士多德所說的第三種友誼,不帶勢利,而伴隨美德。不隨時世變遷,而常青常綠。

  以感情而言,我以為愛情的本質是悲劇性的。真正的愛情在世界上極其稀少甚至是不存在的,所以千萬年來人們在藝術中才永無止境地嘔歌和幻想它,而友誼卻是存在於我們身邊的,是對愛情悲劇性的一種醒目而嘹亮的反彈。愛情和人的激情是連在一起的,而友誼則是“一種均勻和普遍的熱力”。這是蒙田說的,他說得沒錯。從某種意義上講,真正如亞里士多德所說的那種第三種友誼不會如愛情鮮花般燦爛,只是在艱辛日子裡靠均勻的熱力走出來的腳下的泡,而不是與生俱來或描上去的美人痣。

  我們已經徹底地失去了青春乃至一切,哪怕我們兩手空空,只剩下了這種美好的友情,就已經足以慰藉我們的一生了。我們這個時代的友情因此才會從遙遠的歷史中走來,伴隨我們的命運持久而到永遠。

  篇三:只想陪你坐一坐

  一九六二年,作家劉白羽由北京到上海治病。當時他的長子濱濱正患風溼性心臟病,他放心不下,便讓濱濱也到上海看病。遺憾的是,由於治療效果不佳,濱濱的病情不見好轉,又要返回北京。

  劉白羽萬般無奈,只得讓妻子帶病危的兒子回家。母子倆回北京的當天下午,劉白羽心神不定,煩躁不安。

  這時,巴金、蕭珊夫婦來到了劉白羽的病房。兩人進門後,誰都沒有說一句話,默默地坐在沙發上。其實他們非常瞭解濱濱病情,都在為他擔憂,生怕路上發生意外。病房裡靜悄悄的,巴金伸手握住劉白羽微微發顫而又汗津津的手,輕輕地撫摸。蕭珊則一邊留意劉白羽的神情,一邊望著桌子上的電話。

  突然電話響了,蕭珊忙搶在劉白羽之前拿起話筒。當電話中傳來母子倆已平安抵達北京的訊息後,三個人長長地舒了口氣,臉上都露出了笑容。

  原來,巴金估計那天北京會來電話,怕有噩耗傳來,劉白羽承受不了,於是攜夫人蕭珊專門前來陪伴他。當兩人起身告辭時,劉白羽執意要送到醫院門口。他緊緊地握住巴金的手,一再表示感謝。巴金卻擺了擺手,淡淡地說,沒什麼,正好有空,只想陪你坐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