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有感情的朗誦詞

  語言是西方哲學史上一個古老而又常新的話題。那你知道哪些?下面小編為你整理了幾篇範文,希望對你有幫助。

  一

  沒有回到故鄉的時候,思鄉對於我來說,就是那種淡淡的、寧靜的嚮往。只有站在故鄉的土地上,我的心才會湧起一種深深的、久違的感動。

  我是喝黃浦江水和母親的乳汁長大的。離開家鄉的時候,我還是個孩子,對故鄉只是一種模糊的概念和夢境般的記憶。

  一直以來,故鄉留給我的印象,就是母親娓娓道來的一段段故事。我喜歡聽母親呢呢喃喃的上海方言,喜歡聽母親講她小時侯的事情,以及關於舊上海和老家親人們的所有往事。有時候,我會不由自主地關心故鄉的每一點變化;會在心裡面,對這座城市有一種朦朧的親切感。儘管這座城市離我很遠,但內心裡總是覺得,它和我有著某種說不出來的牽連。

  成年以後,又一次回到故鄉,童年的許多記憶已不復存在。老西門的亭子間,不在了;淮海路上的奶油赤豆棒冰,沒有了;連我最喜歡吃的粽子糖,也從老爺爺的玻璃糖罐裡,變成了櫃檯上精緻的塑料袋包裝。

  大上海,繁華得幾乎再也找不出舊時的痕跡,但唯一不變的卻是這裡的水。我所有關於故鄉的記憶,正是尋著水的味道漸漸而來。

  那是一種很奇特的味道。久居此地的人,也許已經習慣或者厭倦了這種味道,而對於我來說,這種味道卻是隱藏在我內心深處的,關於故鄉最深切的記憶。

  多年以後,站在故鄉的土地上,當我又一次端起水杯,那種久違的味道,讓我有了一種莫名的感動,好象童年時的某些記憶和某種親情,在猛然間充斥內心。

  我對故鄉的記憶是淺薄的,但我知道,我的血脈裡有一種親情,是來自故鄉的山水。在遠離江南的那些歲月裡,我時常會有一種淡淡的思念和嚮往,我不知道這是不是鄉愁。

  一個人的內心,會有很多珍藏記憶的角落。當我們走過許多紅塵往事,開始學會懷舊的時候,任何的記憶翻晒出來,都是一種感動。

  故鄉的鄉音、鄉情,故鄉的味道,已作為一種永恆的記憶,藏在了我內心最純淨的地方。

  二

  說秋月不如春月的,畢竟是"只解歡娛不解愁"的女孩子們的感覺,像我們男子,尤其是到了中年的我們這些男子,恐怕到得春來,總不免有許多懊惱與愁思。

  第一,生理上就有許多不舒服的變化;腰骨會感到痠痛,全體筋絡,會覺得疏懶。做起事情來,容易厭倦,容易顛倒。由生理的反射,心理上自然也不得不大受影響。譬如無緣無故會感到不安,恐怖,以及其他的種種心狀,若焦躁,煩悶之類。而感覺得最切最普遍的一種春愁,卻是"生也有涯"的我們這些人類和周圍大自然界的對比。

  年去年來,花月風雲的現象,是一度一番,會重新過去,從前是常常如此,將來也決不會改變的。可是人呢 號為萬物之靈的人呢卻一年比一年的老了。由渾噩無知的童年,一進就進入了滿貯著性的苦悶,智的苦悶的青春。再不幾年,就得漸漸的衰,漸漸的老下去。

  從前住在上海,春天看不見花草,聽不到鳥聲,每以為無四季交換的洋場十裡,是勞動者們的永久地獄。對於春,非但感到了恐怖,並且也感到了敵意,這當然是春愁。現在住上了杭州,到處可以看湖山,到處可以聽黃鳥,但春濃反顯得人老,對於春又新起了一番妒意,春愁可更加厚了。

  在我個人,並且還有一種每年來複的神經性失眠的症狀,是從春暮開始,入夏劇烈,到秋方能痊治的老病。對這死症的恐怖,比病上了身,實際上所受的肉體的苦痛還要厲害。所以春對我,絕對不能融洽,不能忍受,年紀輕一點的時候,每思到一個終年沒有春到的地方去做人;在當時單憑這一種幻想,也可以把我的春愁減殺一點,過幾刻快活的時間。現在中年了,理智發達,頭腦固定,幻想沒有了。

  一遇到春,就只有愁慮,只有恐懼。

  去年因為新搬上杭州來過春天,近郊的有許多地方,還不曾去跑過,所以二三四的幾個月,就完全花去在閒行跋涉的筋肉勞動之上,覺得身體還勉強對付了過去。今年可不對了,曾經去過的地方,不想再去,而新的可以娛春的方法,又還沒有發見。去旅行麼既無同伴,又缺少旅費。讀書麼 寫文章麼未拿起書本,末捏著筆,心裡就煩躁得要命。喝酒也豈能長醉,戀愛是尤其沒有資格了。

  想到了最後,我只好希望著一種不意的大事件的發生,譬如"一二八"那麼的飛機***的來臨,或大地震大革命的勃發之類,或者可以把我的春愁驅散,或者簡直可以把我的軀體毀去;但結果,這當然也不過是一種無望之望,同少年時代一樣的一種幻想而已。

  三

  我與父親不相見已二年餘了,我最不能忘記的是他的背影。

  那年冬天,祖母死了,父親的差使也交卸了,正是禍不單行的日子。我從北京到徐州,打算跟著父親奔喪回家。到徐州見著父親,看見滿院狼藉的東西,又想起祖母,不禁簌簌地流下眼淚。

  父親說,“事已如此,不必難過,好在天無絕人之路!”

  回家變賣典質,父親還了虧空;又借錢辦了喪事。這些日子,家中光景很慘淡,一半為了喪事,一半為了父親賦閒。喪事完畢,父親要到南京謀事,我也要回北京唸書,我們便同行。

  到南京時,有朋友約去遊逛,勾留了一日;第二日上午便須渡江到浦口,下午上車北去。

  父親因為事忙,本已說定不送我,叫旅館裡一個熟識的茶房陪我同去。他再三囑咐茶房,甚是仔細。但他終於不放心,怕茶房不妥帖;頗躊躇了一會。其實我那年已二十歲,北京已來往過兩三次,是沒有什麼要緊的了。他躊躇了一會,終於決定還是自己送我去。我再三回勸他不必去;他只說,“不要緊,他們去不好!”

  我們過了江,進了車站。我買票,他忙著照看行李。行李太多了,得向腳伕行些小費才可過去。他便又忙著和他們講價錢。我那時真是聰明過分,總覺他說話不大漂亮,非自己插嘴不可,但他終於講定了價錢,就送我上車。

  他給我揀定了靠車門的一張椅子;我將他給我做的紫毛大衣鋪好座位。他囑我路上小心,夜裡要警醒些,不要受涼。又囑託茶房好好照應我。我心裡暗笑他的愚;他們只認得錢,託他們只是白託!而且我這樣大年紀的人,難道還不能料理自己麼?唉,我現在想想,那時真是太聰明瞭!

  我說道,“爸爸,你走吧。”

  他往車外看說,“我買幾個橘子去。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動。”

  我看那邊月臺的柵欄外有幾個賣東西的等著顧客。走到那邊月臺,須穿過鐵道,須跳下去又爬上去。父親是一個胖子,走過去自然要費事些。我本來要去的,他不肯,只好讓他去。

  我看見他戴著黑布小帽,穿著黑布大馬褂,深青布棉袍,蹣跚地走到鐵道邊,慢慢探身下去,尚不大難。可是他穿過鐵道,要爬上那邊月臺,就不容易了。他用兩手攀著上面,兩腳再向上縮;他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傾,顯出努力的樣子。這時我看見他的背影,我的淚很快地流下來了。我趕緊拭乾了淚。怕他看見,也怕別人看見。

  我再向外看時,他已抱了硃紅的橘子往回走了。過鐵道時,他先將橘子散放在地上,自己慢慢爬下,再抱起橘子走。到這邊時,我趕緊去攙他。他和我走到車上,將橘子一股腦兒放在我的皮大衣上。於是撲撲衣上的泥土,心裡很輕鬆似的。

  過一會兒說,“我走了,到那邊來信!”我望著他走出去。

  他走了幾步,回過頭看見我,說,“進去吧,裡邊沒人。”

  等他的背影混入來來往往的人裡,再找不著了,我便進來坐下,我的眼淚又來了。

  近幾年來,父親和我都是東奔西走,家中光景是一日不如一日。他少年出外謀生,獨力支援,做了許多大事。哪知老境卻如此頹唐!

  他觸目傷懷,自然情不能自已。情鬱於中,自然要發之於外;家庭瑣屑便往往觸他之怒。他待我漸漸不同往日。但最近兩年不見,他終於忘卻我的不好,只是惦記著我,惦記著我的兒子。

  我北來後,他寫了一信給我,信中說道:“我身體平安,唯膀子疼痛厲害,舉箸提筆,諸多不便,大約大去之期不遠矣。”

  我讀到此處,在晶瑩的淚光中,又看見那肥胖的、青布棉袍黑布馬褂的背影。

  唉!我不知何時再能與他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