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戀離去的親人散文

  活著的人或因思念或因習慣或因畏懼人言,紛紛來到親人永遠酣睡的地點,他們心裡想什麼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今天我們來看一下。

  :懷念親人

  那日看著三毛的《夢裡花落知多少》,我淚水漣漣,甚至想嗚咽了,我為三毛與荷西的相依、相戀、纏綿、不捨而感動。後來,又幾篇文章,我總是被文中的真摯感情而感染落淚。再後來,我偶爾一篇朋友的日誌,是懷念她的親人的文章,我又一次哭了。再後來,我夢到了逝去的小妹,不知什麼原因,這段時間,我總覺得眼色朦朧溼潤,總是尋找原因而不知,是清明將至,逝去的親人在那邊思念我,而或我在懷念我故去的親人?我只能揮灑眼淚,寫此文字來祭奠我故去的親人。

  悼爺爺奶奶

  爺爺、奶奶,我一生永遠敬愛的人!

  奶奶,小時候您總是把我的小辮子梳得高高的。您出門到爺爺那兒的時候總是買回幾塊花條絨布來,過年時讓我們穿上漂亮的新衣服。

  爺爺,每逢過年過節,休假回家時,您總是用您用了一輩子的褪了色的綠帆布提包拎回滿滿的餅乾、糖果、柿餅子、黑棗,還有吹的好大好大的氣球,我和小朋友們在大街上吹著,鬧著,笑著,您讓我們享受著過年的快樂。還讓我們一升子、一升子地把糖果分送給鄰家的孩子。我每每拿著粘滿白糖的大塊餅乾,蘸著溫水吃,不光味覺,我整個人都香甜香甜的。在我小時候的那個年代,是您,用自己的辛勞讓我們姐妹享受到了別人家孩子享受不到的甘甜和快樂。

  奶奶,小時候,是您經常帶我去大的村子看電影、看小戲兒。您還經常帶我到爺爺那裡玩兒。

  我還記得有一次在火車上,解放軍叔叔給您讓座呢!從那時起,我就愛上了軍人。

  我是個不安分的小孩兒。自己去爬山,自己這兒遛遛、那兒瞧瞧。

  我在一所學校門口,看到裡面一個個戴紅領巾的少年,個個手握紅纓槍,雄赳赳、氣昂昂——

  我自己跑到爺爺下井的井口、趴在那兒向下瞧——

  我自己跑到影院去看電影,電影結束了,自己竟還在座椅上睡得香甜呢,幸虧爺爺的同事發現——

  這一切一切,在我幼小的心裡,播下了愛的種子,使我長大了懂得去愛親人,愛他人,愛生活。

  爺爺,還記得嗎?您退休後,每逢您到流常趕集,我總是放學後騎著自行車去路上接您。那時,我也就十三四歲吧。現在想起來,一個瘦弱的小姑娘竟然能馱得動您!

  我上班後,第一次掙得5元錢,就給您買了一袋奶粉,樂的您逢人就誇。

  有一次,我買了一籃子雞蛋回家,奶奶既高興又嗔怪的說“咋買這麼多!”——

  奶奶,小時候,是您經常帶我去砍菜、砍草、推土車。那時,您們幾個大人作伴一起到玉米地裡去砍草。中午,熱熱的,都是一把汗一把汗的。您們從來沒有叫過一聲苦,而是砍得越多越自豪。一大筐一大筐的。背起來都要別人幫忙。先蹲下,別人托起筐底,再慢慢起來。在路上,累了,就蹲下來,放下筐歇歇腳。

  奶奶,是您在我幼小的心裡播下了勤勞的種子。使我長大以後,不願做一個無所事事,遊手好閒的人。

  爺爺,您還記得嗎?那天放學,烏雲密佈,下著瓢潑大雨。是您,身穿雨衣,穿梭在雨中,接我回家。

  有一個早晨,我朦朦朧朧聽到沙沙的聲音,睜開眼一看,您在搓麻仁。您為了給我做早飯起冒了五更。做熟飯,又做活。那天,我吃過早飯,一個人騎上車,到五里外的村子去上學。路上,到處還黑通通的,我騎得很快,我真有點害怕呢。我是第一個到學校的,當時,我心裡美滋滋的,有一種自豪感。

  爺爺,您,一個農民,您在我心裡真的是一個樸實的農民,在您的身上看不到一點退休工人的模樣。

  您穿著簡樸,您勤勞能幹,您待人誠懇和善。

  那年,因工傷,您提早病休回家。在家裡,因父親在外面工作,地裡的重活您毫無怨言地擔當在肩。耕拉鋤耙姑且不說,這麼多年,家裡一直養著一兩頭牛,您和奶奶總是忙裡偷閒拉著拉車去砍草。每年都晒上一兩垛乾草,青黃不接時備用。您們還總是喂著幾隻小羊,給家裡添補。

  冬天,天剛矇矇亮,爺爺,您就揹著筐頭去拾糞,或者拉著小車去鏤豆秸、乾草、樹葉。等我們剛剛起床,您已滿載而歸。

  您從來沒有像大街上的老人一樣,拿個板凳,坐在避風的牆根,拉家常、晒太陽。

  一直到生命的最後,您也沒有這樣清閒的享受過——

  一直到生命的最後,您躺在床上還在料理著種幾畝棉花,上多少化肥——

  爺爺,您的一生是勤勞的一生,您的一生又是堅韌的一生。

  有一次在場院裡打麥子,您胃痛的厲害,我把您扶到家休息。過了一會,您就又回到場裡勞動。

  母親告訴我,有幾次您在耙地、拉糞時被老牛拉倒在地,您總是沒事似的,爬起來接著幹,您的吆喝聲更響亮了——我們年輕人幾次勸您,有活兒等我們來了幹,可是您從來不依靠我們,總是竭力去做。爺爺,您忘記了自己的年齡和體力,永遠是不服輸啊!

  爺爺,您一生待人誠懇、善良。

  村裡的紅白大事,以及撓不清的家務事您都去參與,像個公正的裁判官。可是,在我心裡,您是一個拙嘴笨舌、不善言辭的人啊。

  那一次,天下著小雨,您已是七十有餘的人了,卻還是坦然地主持著村裡人的殯葬之事,並一步一滑地跟隨送葬的人群,把死人送入墳墓。

  奶奶的幾房親戚,家境貧寒,孩子多,父母走得早,奶奶幾乎承擔起弟弟一家六個孩子、妹妹一家三個孩子的負擔。從我記事起,這些表叔表姑們就經常地出入我家,在我家住著,跟著奶奶學活計,學做人的道理。到後來,這些表叔表姑們蓋房成家,您們一直跑前跑後、出錢出力。

  一位小表姑三歲母親去世,九歲父親又跳井自殺,是您們收養了她,像親女兒一樣待她,後來又讓他接了爺爺的班,過上了幸福生活。

  好人有好報。奶奶,您躺在病床上,小表姑一直在您身邊侍奉著。給您擦身子、洗尿布,陪您睡覺。表叔下著小雨,扛著自行車來咱家看您……

  敬愛的爺爺、奶奶,您們都是不善言傳的人,但您們的行動卻使我受益終生。

  從您們身上,我潛移默化地學會了堅強。在漫長的人生路上,無論經歷怎樣的艱難困苦,我都能握緊拳頭,昂著頭,坦然的走好。

  從您們身上,我學會了真誠和善良。做人要以誠為本。要善待自己,善待他人。

  從您們身上,我學會了踏踏實實的做事。參加工作以來,我一直勤勤懇懇,腳踏實地,愛崗敬業,把自己的工作做得很出色。

  從您們身上,我儲存了生命的活力和生命不息追求不止、積極向上的人生動力。這些年來,我一直保持著蓬勃的朝氣和旺盛的精力。即使現在皺紋不斷加深,銀絲越來越多,“那年萬丈的雄心,從來沒有改變過……”依然在我心中唱響。

  敬愛的爺爺、奶奶,您們放心的走好。

  您們的品質和精神已經在後代的身上發揚、延續……

  念鳳妹

  如果活著,你應該是四十三歲。你狠心的離我們而去,已經十九年了。留給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兄弟姐妹多少眼淚,多少心痛,多少不捨——

  十九年了,你的音容笑貌依然。昨晚,我做了個夢,我們還在一起呢!

  還記得小時候我們四姐妹的心願嗎?將來長大了,有當醫生的,有當軍人的,有當教師的,有……

  還記得你對我的承諾嗎?“我一定要考上師範!”那時,師範是人們的理想學校呢。

  還記得小時候我們一起吹氣球、捉迷藏、跳房子嗎?

  還記得我們一起推碾子、一起砍菜、一起餵豬嗎?

  還記得我們偶爾吵吵鬧鬧,有時為一件新衣服而不快嗎?

  那年,你十五歲,正在流常重點中學上初二。你學習一直不錯,學習積極性一直高漲——。

  上蒼是看中了你的可愛,勤奮,漂亮?十五歲,正是豆蔻年華,正是窈窕淑女,你亭亭玉立,秀氣大方,美麗而不妖冶,上蒼就選中了你——

  你中途退學,住院、上班,你依舊粉面桃花,楚楚動人。

  你喜歡穿著打扮。上班期間,你總是變換著自己的衣服,穿著時髦而又落落大方。

  還記得嗎?你那次獨自出門去衡水,一男子跟隨著你的影子,你靈機一動,走向站崗的交警,那人才落荒而逃。

  你在流常上班,夜晚有人去敲你的窗戶——

  怎麼評判這些男子,姑且看作他們是對美的追求吧!

  那次,你在北京姨媽家小住回來。你驕傲地說,你走在北京的大街上,北京的人們還瞠目欣賞你呢。一向愛美的姨媽也惋惜的說:“你看長得這麼漂亮,在電視臺當主持人行了。”

  還記得嗎?你結婚那天,村裡的人們去看媳婦,都嘖嘖讚歎:“像西施一樣!”

  婚後幾年,你沒有孩子,一看見小外甥女就高興得陪她玩,還總願自己養著。

  生病以來,你脆弱的生命幾番住院,幾番修復。有人問你:“怕死嗎?”你很坦然:“不怕死,就可惜了這麼年輕——”

  唉!你被上蒼選中,他執意要你過去呢!

  你在那邊一定要好好的活,要吃好穿好,要愛惜身體,身體是本錢啊!

  你悄悄地走了,沒有向親人辭別!

  你坦然地走了,面色依然那麼白裡透著粉色,像睡去一樣!

  你去了,你短暫的生命受了不少病痛的折磨。

  你去到那邊享福吧!

  “輕輕地,你走了,就像你輕輕地來——

  你揮一揮衣袖,不帶走半點雲彩——”

  安息吧——鳳妹!

  :懷念逝去的親人

  高原的陽光慢慢融化著清冷,午後,已是高遠蔚藍的天空。無邊的落葉蝴蝶般飛舞,掙脫樹的懷抱,投入泥土碾作香塵。一如生命的最後歸宿那樣,從容離去。又一個冬天悄然而至,想起逝去的親人們,心如細麻,酥酥疼痛。我與家人們踏上了回鄉掃墓的路。

  群山峻嶺之間長眠著我的祖先,他們的傳說在泛黃的家譜上生輝留芳。我走過那些冰冷的墓碑,與他們簡短的生平對視良久。無論勤勞賢淑的祖母們,還是豐功偉績的祖父們,都選擇了同樣的歸棲,一捧黃土掩埋了他們漫長的一生。這裡會不會是一個同樣熱鬧的村落,只在夜晚歡聲笑語,用另外的目光注視著他們的親人,製造一些宿命,改變一些未來。我從母親堅毅的目光中,我能斷定他們還活著,活在親人們的心裡。

  茂盛的植物掩蓋著墳頭,弟弟用手細心的拔開它們,奉上香火祭品,虔誠的跪拜,年幼的兒子和小侄女在母親的授意下祈求著祖先保福保佑的恩賜。我好想撲上去擁抱那堆冰涼的黃土,叫醒沉睡的祖母還有父親。我要跟奶奶撒撒嬌耍耍賴,用頭往她懷裡鑽,奶奶會用手輕撫著我的頭髮,咧著只有一顆牙齒的嘴巴笑得合不攏嘴,讓她知道在興家的鳥兒如今已不怕寒冷。我要跟父親談談未來傾訴煩惱,他邊抽著旱菸邊爽朗地大笑,毫不謙虛地誇讚著他大方大度的女兒,然後把女兒身上所有的任性都消融在他豁達的人生裡。他象是用生命在教導著女兒身上由來的劣根,讓我更懂得慈悲更明白珍惜現在的重要。我在心底千萬遍地重現著歷歷的過往,期待有種奇蹟可以穿越一切常規,可以釋放我這深切的思念。

  除了活著的聲音,就只有死去的沉默,如這群山那樣,它們成了逝去的親人們最後的依偎。不敢高語,也不敢低泣,我怕我的喧譁會吵鬧剛睡去的祖父,它咳嗽了整夜,母親說他才剛剛入睡。母親又以嚴肅的口吻警告我不能哭泣,她相信一切傳說,從心底敬奉著神靈的指示,我害怕我撲簌的眼淚會是另一世界裡傾城滂沱的大雨,毀滅了祖先們的村莊。

  每年的清明和十月的召令,陰與陽都要在這裡舉行一個盛大的儀式,從祭山到祭祖,逐一有禮有序的進行。五年以前,都是父親率領著鄉親們朝奉祖先的神靈,到如今,父親也成了他們中的一員。再沒有人願意擔起這樣的擔子,三三兩兩的人家,來到自己親人的墳前,奉上香火果品,叩拜離去。父親說過這裡長眠的親人,都是我們血脈相承的祖先,多年以前他們都是父兄。我的胸中就有了太多的親人,不忍用常人的八竿子去判斷誰親誰友的疏離,註定我的世界廣闊些,也註定我活得辛勞些,但也更快樂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