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戈壁的敘事抒情散文

  在茫茫的戈壁上,惡劣的生存條件使他們的奮鬥參合了血與淚的抗爭,生就時使盡全力,死後屹然不到,在火光中輝映,一生都竭盡全力,如何能不倒塌呢?下面是小編給大家帶來的,供大家欣賞。

  :孤獨與生命

  與沙棗樹同時種下的,還有火辣辣的希望。

  在土牆圍住的院牆內,牛羊高歌,天色柔和,比及一潭水還要深,比麥子還要熱浪襲襲。樸素的味道,寥落的模樣依然是七月最芳香的面孔。我的心伴隨著七月流淌。雪山之下,房屋安睡,牛羊成群。

  路總是在戈壁顯得過於迷惘,石頭相連的地表之上是一望無際的青灰。丘陵在起伏中綿延。

  在一座丘陵的山頭,我曾看見昏黃之暮,清冷的月亮凝懸天宇,丘陵起伏如線,嘉峪關城坐落在戈壁的胸懷,冰戈鐵馬,號角連營。幾百年幾千年後沉靜如水,在戰爭起滅的大地上一片安詳,歷史跳躍不息。眺起腳,一條路的生命就在腳下誕生,止步彷彿又在一個起點。

  我從戈壁腹地採回一簇沙棗花,淡黃清香,繁如星辰。褪去了所有的華麗與輕浮,芳香而厚重,淡雅而堅毅。我並非與這樣的植物第一次接觸。在踏上這片土地不久的秋天,就與別人扛著竹竿去打沙棗。我以為是平常的樹,越走越偏,幾乎不見人煙了,才聽友人說到了。赤楞楞的一顆樹,高的有些奇怪,儼然不動的聳立在天宇下。腳下幾經乾的冒了塵土。立在樹下,一仰頭,細碎的,紅彤彤的一個枝頭,墜的滿滿當當。突然就喜悅了。

  漠色的戈壁,紅彤彤的果實,幹楞楞的樹瞬間就被征服。他彷彿天宇間的座標,每一縷活色都闡述著什麼。倔強而生,這個念頭一旦而生,立即滲入腦海當中。縱想到有些人只一眼就值得尊重與欽佩。有些人一直在熟悉卻從來沒有感動。友人說樹的枝幹耐不住燃燒,一投入火種,呼呼作響,立刻就化作了灰燼。這些我並沒有在意,直到以後的某一天讀起一篇文章突然就領悟了這句話的含義。

  在茫茫的戈壁上,惡劣的生存條件使他們的奮鬥參合了血與淚的抗爭,生就時使盡全力,死後屹然不到,在火光中輝映,一生都竭盡全力,如何能不倒塌呢?母親總會在打回沙棗後蒸一回饅頭,按照戈壁人的習俗。吃起來味道很面,很沙,甜甜的味道中帶著微微的酸澀。生就的環境造就了他們的生命。那種苦是長進生命裡的,也是唯一的。我從外面回來的時候,總是採一大把回來插在屋子當中,香味四溢,似乎並不是因為香色太濃才顯的更香的,卻恰恰是因為香的淡,香的純真才芳香的更遠。我暗想我們於世紛爭,在乎了太多的東西,卻從來沒有問過是否真心,是否真的需要,一味的選擇了多少不需要的東西。孤獨而生的寓意,我們早就不懂了,更多時候我們都耐不住了。

  現在每是從戈壁回來,我總是如鴿子一般,帶一枝開滿黃色小花的沙棗樹枝,作為座右銘,知香而上進,同時也希望著,將來成為沙棗那樣的一顆樹。

  :秋意的清晨

  我最豐盛的時刻就是那個清晨,手揮羊鞭,趕著一群羊向戈壁進發。

  把羊趕在收割後的麥地裡,尋看無人,清晨的清涼正濃,一縮身便是上乘的輕工,巧然鑽進玉米地裡。我在簇擁的熱情的綠葉之下,連泥拔起一個水靈靈的蘿蔔,在衣襟上擦盡新泥,一口咬爛,從玉米地裡鑽出來,清晨便融化在嘴裡。

  我在心中默默記下:-

  我最富有的時候

  是在戈壁秋濃的清晨

  鑽進一顆露珠

  滾動著

  驅逐一堆羊群

  在這樣的清晨,秋意竟然是那樣的濃。幾顆沙棗樹大的厲害,玉米地赫然成林,風兒靜靜的徘徊在這個清亮的早晨,屋頂上甚至沒有燃燒完昨夜最後一枝柴禾。光色並不刺眼,緩緩的照在身上,彷彿母親溫暖如斯的眼神。果實飽脹如花,這個季節都紛然膨脹,秋意深若靜譚,散發著最深密出的幽靜。滲到內心乾涸處芳香如密。蜂兒已不在花間穿梭,蝶兒也遠離塵屑。飽脹的秋意在空氣中散發著,濃密著,填的肺腑滿滿當當,竟然不能呼吸,抬頭時一片火紅的沙棗在枝頭亮如燈籠。比每一個十五的夜晚還要濃情。

  戈壁的粗獷當中所獨有的氣息覆蓋了這個清晨,我暗想這是怎樣的一片天宇,怎樣的一段人生經歷。在這廣袤遼闊的土地上活著怎樣一群活潑的人們,親近土地,歲月厚重,正是這不變的滄桑在他們的臉上寫下了傳奇,在代代相傳的習性中保持了忠厚與忍耐,重生與滅亡。巨痛交錯,卻從來沒有人逃竄。

  獻土地與青春正所謂忠烈青春,獻土地與歲月正所謂忠烈歲月,這草莽的人世彷彿一個馬場,多少人在這裡交替出生與死亡,在這不斷繁衍如煙火的日子當中沉澱了多少不羈與忠誠,飽脹的樸實之下,一片綠油油的玉米地呈現在面前,在那閃亮的葉子上書寫了滄桑之後的活色與喜悅。羊兒在低頭吃草,露珠在草葉上滾動,睡在草葉間無比的幸福。我想在不久的將來,離開這裡,尋找理想。

  那時在遠遠的棚膜之上,幾個人費力的拉動著草簾子,那其中便有我的父親把!我想我終將丟棄羊鞭離開這裡,一切成熟的,必須是沉澱的,一切沉澱的,必定留下了某些虔誠。這時陽光在支稜的樹枝間緩緩升起,陽光斜斜的射下來。一粒露珠瑩瑩的滾動,落在面板上,突然一個激靈。

  :拾荒歲月

  父親從來都沒有忘記曾經幫助過他的人,以至在後來,他常帶了我們兄弟倆去公路上拾荒。

  同代人當中,沒有一個人去幹這種在我看來是丟臉的事情。我們的生活並非過不下去了,但為了逃避繁重的作業,我心甘情願晒到焦熱的太陽底下去,即使比這幸苦百倍。

  在印象中,童年之中的城多安靜,多繁華,甚至垃圾斗子當中飄出來的惡臭也並不是那麼的讓人討厭。在夜晚咬著被角失聲痛哭以後的白天,我沿著乘車來的路回鄉,總以為繞過山頭就到了,直到路仍然好端端的鋪成開去,才隱隱明白這個世界並非一山之隔。多少次日夜交替,每一次離開都是從那條路上開始。

  我們沿著馬路行走,一路拾撿汽車上掉落的螺絲,鐵塊。父親走在前面,我們四顧張望尾隨其後,生怕被某一個眼尖的同學看到,自此淪為乞丐。父親不時的回頭呵斥幾句。厲聲說,你撿你的東西,不偷不搶有什麼丟人的。立時瞪著眼,怒色驟然間上升到臉上。於是硬著頭皮走到他前面去。路在夢中就異常的清晰,此刻在白晃晃的眼前不斷延伸,直到匯聚成一個黑色的焦點,我深深的吸著氣,傷感而又悲傷,在這異鄉的土地上就只有我一個人,父親嚴厲的似乎我從來都不認識。心想;有一天長大了,賺了足夠的錢,不再受約束我將從這條路上離開。

  不斷的走著,漸漸將城市拋在後面,遠遠的看到螺絲,鐵塊我們就衝上去撿起,復又回來,跑到父親身邊扔到他手提的尼龍袋子當中。這時他的臉色才祥和,說:“過日子是自己的,不需要看別人的眼色。”“自己過的什麼樣自己知道。”他的臉微微的朝著遠方望著,然而我們並不懂這些話的含義,只顧著衝上去撿起一個個螺絲釘,鐵塊。他落在我們的後面,頭髮被風吹的有些凌亂,一手低垂著,一隻手拎著尼龍袋子,臉膛微紅,赤黑的馬路上就他一個人。那時覺得他的身影有些單薄,隱隱約約有什麼卡在了嗓子眼裡,然而那個年紀是不思考的,只是遇見螺絲釘時又是瘋跑。他相跟著一路大叫,小心車,車,車,注意,車。頓時一張臉又拉的很長,將怒起來。我們立便停下來。

  我們的路程很遠,已經出了城市。那裡丘陵相連,山谷開闊,一座大橋接通了兩面,在逶迤蒼茫的土色之上,是冰清玉潔的雪山連綿不斷,從天的那一頭起在另一頭盡。父親指著緩緩流淌的河水指著遠處幾個桶形的巨柱講起玉門與石油的歷史。也說起他當年一個人來到這座舉目無親的城市受盡了悽苦,餓過肚子,撿過破爛,做過生意,錢被偷過。他幾乎絕望了,說這些話的時候他的眼中閃爍著。他說是這座城市裡的好人幫助了他,沒有他們就沒有今天啊。他的眼睛紅了。

  一輛火車從遠處緩緩的開來,隆隆聲越響越大,我目不轉睛的盯著漸漸火車遠去,才回過神來,那是我第一次看見火車。I寂靜的戈壁重又恢復了平靜。父親說:好好學習吧!將來要活的比人好。望著火車開去的地方心底突然用上了什麼,堵堵的。

  如今在異鄉的車站,每每想起父親誠摯而深情的臉孔和那充滿希望的眼神。父親說他不會忘記那些曾經幫助過他的人,我想,一個感恩的人如何能忘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