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遺棄的仙人掌開花了

在那仲春的一個早上,我起床到陽臺上看看天氣。出乎意料的是,那棵被我割下來,放在水泥陽臺上的仙人掌,開出了一朵鮮豔的黃花。

面對如此嬌嫩的小花,我感到很愧疚。愧疚自己當初割仙人掌時帶有偏見的看法。

那是今年初春,剛從老家過完春節回漢,我就急著打理我家陽臺上那幾棵仙人掌。

沒有養花常識的我,憑著直覺,我把仙人掌上有的小枝用刀子割了下來,目的是想讓那些大的長得更加粗壯,提早開花。

可沒想到,被割下的枝條中,有一枝居然在沒有土壤和水分的 惡劣環境下,開放出了一朵花。

花,意味著美麗,意味著一種特殊的生命。而這朵小花,瘦弱的小黃花,對我和我愛人來說,就更加特別了。

那是2003年夏天的一天,愛人從孃家回武漢。一到家,就興匆匆地對我說,你看我帶來了什麼?我想,她帶來最多的是湖南的剁辣椒和我岳母大人給她的湖南臘肉。

我猜錯了,她小心翼翼地從包裡拿出一個小小的包,開啟一看,包裡是一個被塑料袋層層包裹著的東西,真神祕!

她小心地展開,我發現是一片仙人掌。

“我還說我什麼!原來是一片仙人掌,還搞得神神祕祕地,武漢哪裡沒有這玩意。”

我帶著批評的口吻說了她一頓,原本喜歡發點小脾氣的她,這次不知怎麼沒支聲。

後來,有一次,她告訴我說,這片仙人掌是從她孃家採來的。看到她,就象看到了家鄉的親人。

是的,人是有根的,人的戀根情節是很重要的。

她、我,雖說來自同一個地方,可謂家鄉人。可兩個人,都來到了一個完全不屬於自己的地方,在那裡奉獻自己的青春,收穫著可憐的鈔票,淡忘的卻是那割捨不了的鄉情。

她說:“我看見媽媽家的那盆仙人掌長得很旺盛,每到春天,都有許多色彩鮮亮的花朵競相開放,是那麼的美麗,那麼的恬靜。”

我想那就是家鄉的一種生活!

人來到了大城市,每天除了疲於奔命,還是奔命。

都市的車輪,載著這近千萬建設者,為他奔命。我和我的愛人,既然來到了這個城市,又怎能逃脫這種大環境。她是個喜歡自由的人,喜歡念家的人,我想,這就是她從那麼遠,帶回這片仙人掌的原由吧!

在她的精心呵護下,仙人掌沒辜負她的厚望,很快成活了,併發出了很多小片。很快小片長成大片,大片上面又長小片,一個和家鄉一樣的仙人掌家族出現在了我家的陽臺上。

今年春天,我憑著自己的意識,將這個家族中的一些看起來很不起眼的小片割下來,隨手扔在陽臺上。

不久,那些被剪過枝的仙人掌,長出了花骨朵,我很得意地對愛人說:“你看,還是我剪得好吧,她們都長出了花骨朵,還有11個咧!”

愛人對我說:“不管開了還是沒開,以後都不許你剪了。”

五一到了,眼看著那些花要開放了,我和愛人卻因事回孃家了。

沒想到,這些花也象通人性似的,居然等到我回來,才開始慢慢開放。

每天早上起來,我都要欣賞一會仙人掌的花,藉著春天早上純潔的陽光,我拿出照相機,從儘可能多的角度,記錄下這美麗一瞬。讓這種帶著家鄉情節的美,由瞬間變成永恆。我也每天把花開的情況通過電話告訴還在老家的愛人。她也很高興地告訴我說:“媽媽家的仙人掌也是在這幾天開的花,好漂亮好漂亮的!”

花開了,花謝了!

春天也快要和我們說再見了。

有一天早上,我起來,無意中發現,那片被我割捨下來的仙人掌也開放出一朵花。我驚呆了!

我想這也是一種生命,一種生活!一種證明!

我錯了,不該沒有很好甄別就,作出判斷。

但願生活中沒有這樣的人,即使有這樣的人,在被人遺忘後,也不要站在角落裡獨自哭泣,要勇敢地去迎接生活,去開放你的那多含苞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