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齊姆·希克梅特

[拼音]:Tang Xianzu

明代戲曲作家。字義仍,號海若,又號若士,別署清遠道人。臨川(今屬江西)人。

生平事略及文學主張

湯顯祖出身書香門第,早有才名,12歲的詩作即已顯出才華。14歲補縣諸生,21歲中舉。這時,他不僅於古文詩詞頗精,而且能通天文地理、醫藥卜筮諸書。26歲時刊印第1部詩集《紅泉逸草》,次年又刊印詩集《雍藻》(未傳),第 3部詩集名《問棘郵草》。28歲時作第1部傳奇《紫簫記》,得到友人的合作,但未完稿,10年後改寫為《紫釵記》。34歲中進士,在南京先後任太常寺博士、詹事府主簿和禮部祠祭司主事。萬曆十九年(1591),作著名的《論輔臣科臣疏》,批評神宗朱翊鈞即位後的朝政,抨擊宰輔張居正和申時行,因而被貶廣東徐聞任典史。二十年(1592)調任浙江遂昌知縣,頗多善政,並有詩作諷刺朝政,關心民間疾苦。《感事》詩直接諷刺皇帝醉心求金開礦而造成弊端:“中涓鑿空山河盡,聖主求金日夜勞。賴是年來稀駿骨,黃金應與築臺高。”二十六年(1598)棄官歸裡。家居期間,心情頗矛盾,一方面希望有“起報知遇”之日,一方面卻又只望“朝廷有威風之臣,郡邑無餓虎之吏,吟詠昇平,每年添一卷詩足矣。”後逐漸打消仕進之念,專事寫作。

湯顯祖少年時受學於羅汝芳,羅是泰州學派王艮的三傳弟子,這一學派承繼了王守仁哲學思想中的有積極意義的部分,加以發展,又稱“左派王學”。這個學派抨擊程朱理學,懷疑封建教條,反對束縛個性。萬曆年間左派王學的最突出代表人物是李贄。湯顯祖離遂昌任後,曾在臨川和李贄相見。李在獄中自殺後,湯顯祖作詩哀悼。他還推崇反理學的達觀(紫柏)禪師,稱李贄和達觀是一“雄”、一“傑”,認為“尋其吐屬,如獲美劍”。他們的影響在很大程度上構成了湯顯祖在創作中表現出來的揭露腐敗政治、反對程朱理學和追求個性解放的思想基礎。

湯顯祖一生蔑視封建權貴,常得罪名人。早年參加進士考試,因拒絕宰相張居正的招致而落選。中進士後,也拒絕當時執掌朝政的張四維、申時行的拉攏。在南京時,不和當時已有很大名聲的王世貞、世懋兄弟往來,甚至在王舉行的公宴上謝絕和詩。晚年淡泊守貧,不肯與郡縣官周旋。這種性格作風使他同講究厲行氣節、抨擊當時腐敗政治的東林黨人顧憲成、鄒元標等交往密切,也使他推重海瑞和徐渭這樣“耿介”或“縱誕”的人物。湯顯祖的這種性格特點在作品中也有明顯反映。《明史》記他“意氣慷慨”,“蹭蹬窮老”,這評語頗能概括其生平之要。

湯顯祖晚年思想比較消極,這同他潛心佛學有關,也同他辭官後長期置身於政治鬥爭之外有關。他自稱“偏州浪士,盛世遺民”,說“天下事耳之而已,順之而已”。後又以“繭翁”自號。

湯顯祖所處的時代,文壇為擬古思潮所左右,繼承“前七子”的“後七子”聲威極盛。湯顯祖21歲時,“後七子”首領李攀龍已去世,但另一首領王世貞繼續為文壇盟主,且“獨操柄二十年”。湯顯祖於青年時期即批評“前七子”的李夢陽、“後七子”的李攀龍、王世貞,指摘他們作品中“增減漢史唐詩字面處”。後更抨擊“李夢陽以下”諸人作品“等贗文爾”,並尖銳地說:“贗者名位頗顯……其文事關國體,得以冠玉欺人。”前後七子“文必秦漢,詩必盛唐”的主張,根本缺陷是一味摹擬前代作品的用字、造句,乃至改頭換面,剽竊前人詞句。湯顯祖認為“漢宋文章,各極其趣”。他還強調文章之妙在於“自然靈氣”,不在步趨形似之間。他的這些主張對後來高揭反擬古旗幟的公安派有一定影響。可以說,在反擬古派過程中,湯顯祖是從李贄、徐渭到以袁巨集道為首的公安派之間的重要人物。湯顯祖詩作,早年受六朝綺麗詩風的影響,為了對抗“詩必盛唐”,後來寫詩又曾追求宋詩的艱澀之風,他的這些創作實踐並不足以和擬古派相抗衡。湯顯祖的古文長於議論,頗有“好辯”特色。他的書信寫得很富感情,文筆流利,為後人所推崇。他還長於史學,修訂過《宋史》,惜未完稿。

戲曲創作成就

湯顯祖的主要創作成就在戲曲方面,代表作是《牡丹亭》(又名《還魂記》),它和《邯鄲記》、《南柯記》、《紫釵記》合稱“玉茗堂四夢”。除《紫釵記》寫作時代可確考外,其餘“三夢”都不易確定寫作時間,學術界目前有不同看法。

《牡丹亭》

共55出,寫杜麗娘和柳夢梅的愛情故事,其中不少情節取自話本《杜麗娘慕色還魂》(見《燕居筆記》)。和話本相比,《牡丹亭》不僅在情節和描寫上作了較大改動,而且主題思想有極大的提高。劇情梗概是:貧寒書生柳夢梅夢見在一座花園的梅樹下立著一位佳人,說同他有姻緣之分,從此經常思念她。南安太守杜寶之女名麗娘,才貌端妍,從師陳最良讀書。她由《詩經·關睢》章而傷春尋春,從花園回來後在昏昏睡夢中見一書生持半枝垂柳前來求愛,兩人在牡丹亭畔幽會。杜麗娘從此愁悶消瘦,一病不起。她在彌留之際要求母親把她葬在花園的梅樹下,囑咐丫環春香將其自畫像藏在太湖石底。其父升任淮陽安撫使,委託陳最良葬女並修建“梅花庵觀”。3年後,柳夢梅赴京應試,借宿梅花觀中,在太湖石下拾得杜麗娘畫像,發現就是夢中見到的佳人。杜麗娘魂遊後園,和柳夢梅再度幽會。柳夢梅掘墓開棺,杜麗娘起死回生,兩人結為夫妻。湯顯祖在本劇《題詞》中寫道:“如麗娘者,乃可謂之有情人耳。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與死,死而不可復生者,皆非情之至也。”湯顯祖所說的“情”,指人們的真正感情,在《牡丹亭》裡表現為青年男女對自由的愛情生活的追求。“理”,是指以程朱理學為基礎的封建道德觀念,在《牡丹亭》裡表現為封建禮教和封建家長對青年一代婚姻自由的束縛。這種明確的創作指導思想,與當時反對程朱理學的進步思潮一脈相通。正是這種指導思想使《牡丹亭》比同時代的愛情劇高出一籌。劇中關於杜麗娘、柳夢梅在夢中第二次見面就相好幽會,杜麗娘鬼魂和情人同居,還魂後才正式“拜告天地”成婚的描寫;關於杜麗娘不是死於愛情的被破壞,而是由於夢中獲得的愛情在現實中難以尋覓,一時感傷而死,也即所謂“慕色而亡”的描寫,都使它別具一格,顯示了要求個性解放的思想傾向和浪漫誇張的藝術手法。

《牡丹亭》還別開生面地刻畫了花神和判官的對立性格。花神專掌“惜玉憐香”,實際是青春和愛情之神,作者大膽地描寫這位神祇“保護”杜、柳在夢中幽會。判官是陰世的統治者,卻具有陽世封建統治者的特點,不僅枉法,還維護封建禮教。他譴責花神有“罪業”,指摘“花把青春賣,花生錦繡災”。花神一面佯作“認罪”,一面卻又為杜麗娘說情,使判官遣發杜麗娘還魂。這些都符合他“惜玉憐香”的職責,而判官決定放出杜麗娘,卻又是因見到“婚姻簿”註明柳、杜是夫妻,也就是從“命定”觀念出發,這種觀念同他的身份也很契合。

《牡丹亭》也寫了封建家長杜寶對女兒的自由婚姻的阻撓。杜寶恪守封建禮教,認為女兒和柳夢梅的愛情婚姻都是“胡為”。他在“敕賜團圓”的聖旨下達前,一直堅持要女兒和柳夢梅離異。但作者也寫他為官清正,避免了人物性格的概念化。陳最良也是《牡丹亭》中刻畫得較有特色的人物。作為一個思想僵化的老秀才、老學究,他是杜麗娘的對立面。但他又非完全不通世情的腐儒,而有圓滑世故的一面。柳夢梅中狀元后,他幾乎忘記了曾在杜寶面前誣告柳為“劫墳之賊”,而在兩人之間調解分勸,對當年被他責打的丫環春香,此刻也以“賢弟”相稱,他的性格也不是單一的。

《牡丹亭》中描寫得最成功的人物當數杜麗娘。明人王思任在《牡丹亭序》中說:“杜麗娘雋過言鳥,觸似羚羊,月可沉,天可瘦,泉臺可瞑,獠牙判發可狎而處,而‘梅’‘柳’二字,一靈咬住,必不肯使劫灰燒失。”追求愛情的纏綿而執著,是杜麗娘的一種性格特點,但杜麗娘還有她的思想特點。在《牡丹亭》以前,戲曲、小說中描寫女子執著、堅定地追求愛情,不乏其例,但象杜麗娘這樣表現了要求個性自由發展思想的卻很罕見。杜麗娘說她“一生兒愛好是天然”(《驚夢》),又說“這般花花草草由人戀,生生死死隨人願,便酸酸楚楚無人怨”(《尋夢》)。聯絡起來看,所謂“由人戀”,意為對美好的事物想愛就愛;“隨人願”,意為為了追求美好的事物要生死相隨;“無人怨”,意為即使死了也無怨言。《牡丹亭》寫杜麗娘的思想與行動同步,正是這個作品的成功之處,也是杜麗娘形象塑造中最有光彩之處。

《牡丹亭》寫杜麗娘的性格發展和心理活動,層次鮮明,細緻熨貼。遊園以前,她感到“剪不斷,理還亂,悶無端”;遊園時,她的心情由“悶”而“尋”,因為感受到大好春光而要追求愛;驚夢時,由“尋”而“歡”,終於找到情人;夢後,由“歡”而“空”,因為所愛的人無處尋覓而感到空虛寂寞。從《尋夢》出到《回生》出,杜麗娘的心理也寫得相當細緻,且有跌宕起伏。不過,在還魂以後,她的性格特點幾乎消失,她的婚姻遭到父親反對,面對封建禮教觀念的阻力,她不敢反抗,性格顯得蒼白無力。

美中不足的是,柳夢梅寫得較為遜色,缺乏光彩。但也有評論家認為,柳夢梅的痴情和耿介寫來還是可貴可愛的,堪與杜麗娘的性格交相輝映。

丫環春香也寫得個性鮮明。她直率地揭露陳最良的道學面貌,與杜麗娘的反抗性格相映襯。《閨塾》(即《春香鬧學》)出中,分明杜麗娘對陳最良“依註解書”不滿,但只能委婉地說“這經文偌多”,春香卻直接向傳統的經解挑戰,故意問君子為什麼要求淑女。在《寫真》出中,杜麗娘把夢中幽會事告訴春香,春香先是吃驚,接著表示感嘆:“怎的有這等方便呵!”活脫刻畫出她的純潔天真。

《牡丹亭》文詞以典麗著稱。《驚夢》的幾支曲子一向為人稱道,如〔皁羅袍〕曲:“原來奼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朝飛暮卷,雲霞翠軒。雨絲風片,煙波畫船──錦屏人忒看的這韶光賤!”寫杜麗娘對春光的欣賞和嘆惜,透露了她愛情上的苦悶。又如《尋夢》中的〔懶畫眉〕曲:“最撩人春色是今年。少甚麼低就高來粉畫垣,原來春心無處不飛懸。睡荼抓住裙衩線,恰便是花似人心好處牽。”寫杜麗娘渴望重尋舊夢、獲得愛情的歡樂,卻用她見到的景物來烘托。這種典麗的曲文用來刻畫杜麗娘這樣出身官宦人家的小姐的情態是很適合的。不過《牡丹亭》曲文也表現出它的弱點,使用冷僻的典故過多,甚至有晦澀生硬之病。《牡丹亭》的曲文並不純是典麗,在描寫下層人物如農夫、牧童和桑婦時,比較通俗。在賓白的運用上,語言比較精練,也較通俗,在描寫陳最良等人物時,尤為出色。還有不少屬插科打諢的賓白則常流於庸俗,這也是元代以來戲曲中的一種通病。另外,《牡丹亭》中也有某些在男女情事上墮入惡趣的筆墨。

《牡丹亭》問世後,盛行一時,使許多人為之傾倒。湯顯祖的《滕王閣看王有信演〈牡丹亭〉》詩中寫道:“愁來一座更衣起,江樹沉沉天漢斜。”湯顯祖還從朋友處得知有一位婁江的女讀者俞二孃斷腸而死,他寫了《哭婁江女子》詩,其中寫道:“如何傷此曲,偏只在婁江!”相傳《牡丹亭》還使女伶人商小伶傷心而亡,這些都說明《牡丹亭》有著極為感人的藝術力量。

《牡丹亭》的出現,又引起了一樁戲曲史上有名的“公案”──刪改《牡丹亭》的爭論。湯顯祖同年進士呂玉繩為了使《牡丹亭》便於用崑腔演唱,按崑腔音律作了改定(一說呂改本實為沈璟改本),湯顯祖不止一次對呂改本表示異議。他囑咐宜黃伶人羅章二說:“其呂家改的,切不可從。雖是增減一二字,以便俗唱,卻與我原做的意趣大不同了。”但後來改本更多,且皆系名人所為,如臧懋循和馮夢龍都曾更定、刪削。馮夢龍還把他的刪改本改名為《風流夢》。湯顯祖和他家鄉一帶的宜黃腔藝人交往頗多,他所寫傳奇當是便於用宜黃腔演唱。由於崑腔盛傳,近代劇壇流行的《牡丹亭》演出本大抵出於改定本。

圍繞著修改《牡丹亭》的爭論,也反映出湯顯祖在戲曲創作上首先講究“意趣神色”,不斤斤計較於按字模聲的創作主張。他對當時沈璟等編纂的曲譜、曲論雖有肯定,但也有批評。他在致呂玉繩的信中說:“凡文以意趣神色為主,四者到時,或有麗詞俊音可用,爾時能一一顧九宮四聲否?如必按字模聲,即有窒滯迸拽之苦,恐不能成句矣。”這種觀點同他主張文章要有靈性,是一致的。

《邯鄲記》和《南柯記》

《邯鄲記》共30出。曲詞比較樸素。本事據唐代沈既濟的傳奇小說《枕中記》改編。寫盧生一貧如洗,在邯鄲道旅舍中遇道士呂洞賓授他一枕,即入夢中。臥枕時旅舍主人方蒸黃粱。盧生在夢中得娶名門女子,中進士,當了20年宰相,封國公,食邑五千戶,官加上柱國太師。他的子孫也一齊高升。一夢醒來,黃粱方熟,盧生遂悟破人生,隨呂洞賓出家。劇中描寫盧生的煊赫聲勢,較之《枕中記》展開了更多的描繪。對盧生的卑劣手段,如倚仗妻子有錢去賄通官僚勳貴,以及中狀元等刻畫,更是屬於湯顯祖的創造。盧生享盡富貴榮華,在臨死之際,還一心思念身後的贈諡和青史留名。作品揭示和批判了封建官僚由發跡到死亡的醜惡歷史。在很大程度上反映了明代官場的黑暗。這裡融和著湯顯祖在多年仕宦經歷中和對社會的觀察中所感受到的官場傾軋、科舉腐敗和官僚奢侈等情況。

《南柯記》共44出,本事據唐代李公佐的傳奇小說《南柯太守傳》改編。內寫淳于棼酒醉後夢入槐安國(即螞蟻國) 被招為駙馬,和瑤芳公主成婚。後任南柯太守,政績卓著。公主死後,召還宮中,加封左相。他權傾一時,淫亂無度,終於被逐。醒來卻是一夢,被契玄禪師度他出家。和《南柯太守傳》相比,此劇在描寫中更多地揭露了朝廷的驕奢淫佚、文人的奉承獻媚等。

《邯鄲記》和《南柯記》都通過夢幻寫人生,是諷世劇。由於唐人小說中原有人生如夢、富貴如煙的思想,湯顯祖本人又受到宗教思想的影響,這兩部作品也就表現出虛幻的色彩。

《紫簫記》和《紫釵記》

《紫簫記》現存34出,是湯顯祖的早期作品。男女主角李益和霍小玉明顯來自唐代蔣防的傳奇小說《霍小玉傳》,但情節不同。它寫李益和霍小玉成婚後在遊華清宮時失散,後小玉拾到紫玉簫,皇帝遣送他回家。李益得中狀元,被派往朔方邊境軍中任職,兩人相互思念。數年後的一個七夕之晚,李益回家,夫妻團圓。全劇文筆穠麗,人物道白都為四六對句。也有惡趣筆墨。據作者的《紫釵記題詞》中說,《紫簫記》未成而“是非蜂起”、“訛言四方”,原因據說是作者企圖“暗刺時相”。但詳細真相不明。

《紫釵記》共53出,系據《紫簫記》改作。作者在情節上改動數處:娼妓身份的霍小玉改為良家女子;經人撮合改為李益由拾釵而識小玉;批判負心漢改為歌頌李益和小玉在愛情上的堅貞,而阻撓他們婚姻的是盧太尉;把黃衫客寫成一個與宮廷有密切關係的十分有權勢的人物。詞藻穠麗,但也有疏雋處。《墮釵燈影》寫霍小玉和李益相會時又驚又羞又喜的初戀之情,細緻傳神;《凍賣珠釵》寫霍小玉的痴情,相當動人。《折柳陽關》、《玉工傷感》和《怒撒金錢》等出寫人物心理,結合氛圍襯托,也很成功。

湯顯祖的影響及其作品刊本

湯顯祖在當時和後世都有很大影響。即使是認為他用韻任意,不講究曲律的評論家,也幾乎無一不稱讚《牡丹亭》,如晚於湯顯祖20多年的沈德符說“湯義仍《牡丹亭》夢一出,家傳戶誦,幾令《西廂》減價”,又說他“才情自足不朽”。和沈德符同時的戲曲家呂天成推崇湯顯祖為“絕代奇才”和“千秋之詞匠”。王驥德甚至說,如果湯顯祖沒有“當置法字無論”和其他弱點,“可令前無作者,後鮮來哲,二百年來,一人而已”。由於湯顯祖的影響,明末出現了一些刻意學習湯顯祖、追求文采的劇作家,如阮大鋮和孟稱舜等,後人因之有玉茗堂派或臨川派之說,實際上並不恰切。《牡丹亭》中個性解放的思想傾向,影響更為深遠,從清代的《紅樓夢》中也可看出這種影響。

湯顯祖生前就有《玉茗堂文集》刊行。逝世後 5年,韓敬編印《玉茗堂集》。他的作品於明清兩代均有刊本,目前通行的是1961年由錢南揚、徐朔方合編的《湯顯祖集》,包括詩文和戲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