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與安生讀後感

七月與安生讀後感

  讀《七月和安生》時,我被誘入了故事深處。當我讀到:“我已經無法再傷害你,七月。我是你這一生最應該感到後悔的決定。當我問你去不去操場。你不應該跟著我走。第一次,七月看到安生明亮的眼睛開始黯淡下去。像一隻鳥輕輕地收攏了它的翅膀。疲倦而陰暗的,已經聽不到凜冽的風聲。……”  我從未見過安妮的文字裡透出過這麼多的憂傷,令人窒息的。或許這是唯一一篇關於友情的,而對於友情她胸懷著的巨大的柔情才充分地溢位來,貫注到字裡行間。而對於情,安妮地思考關於它所帶來的瘋狂與佔有,情作為背景總是灰色的,讓人看不到一點兒光亮。但也許僅僅是,友情還是情在她那裡(在這篇文字裡)並沒有清晰地分野。  我長久地沉醉在《七月和安生》裡,站在遠處看兩個十三歲的少女在操場上閒談,看她們並排躺在床上,安生因為害怕而摟著七月。安妮的文字在這篇文字裡是這樣的強力,它們推著我快步地走,停不下來。七月在站臺上送安生離開故鄉,她被一種鑽心地感覺罩住,蹲下來哭;她到上海去看安生,遠遠望見蕎麥一樣膚色的安生,她病態的瘦,只有她的笑容是她所熟悉的,那個樹上的女孩。假如你們都看了這篇文字再來看我的訴說,也許覺得這些複述太過蹩腳了,但這些情景在我心裡一再地重現,使我忍不住。  這是一篇關於兩個女孩之間友情的故事,其中的家明只是她們產生挫折的道具,假如沒有他故事也可以繼續,只是來得不夠強烈。安妮是偏安生的,在這兩個角色中,應該是這個和她更為相象些(我希望這樣說不會引起一些人的反感,在我看來那是顯而易見的),所以她給她安排了死亡,在她看來死是美可能達到的極致,而七月還要繼續活下去,的可能在後面,但很難企望其中還有多少令人心動的美。  家明沒有自己的選擇。安妮讓他喜歡安生更勝過七月是因為她覺得這是一種自然的判斷,正常的心智和對美的直覺能力。“家明說,安生是個不漂亮的`女孩。但是她像一棵散發詭異濃郁芳香的植物。會開出讓人恐懼的迷離花朵。”我覺得在安妮那裡,恐懼一詞的含義常常就是的另一表達。假如我們不能對一個物件產生美和的感覺,那麼很難想象我們會因它而感覺到恐懼。當然這個概念並不是可以任意延伸的。  在《七月和安生》裡,即使不加註意,也可以看到安妮把所有美好的聯想和描述都送給了安生,和她的其它許多作品中的女主角一樣,她在對她們的美的渲染上從不吝惜筆墨。  “很老的樟樹,樹葉會散發出刺鼻的清香。安生踢掉鞋,用幾分鐘時間就能爬到樹杈的最高處。她像一隻鳥一樣躲在樹叢裡。晃動著兩條赤裸的小腿,眺望操場裡空蕩蕩的草地和遠方。七月問她能看到什麼。她說,有綠色的小河,有開滿金黃雛菊的田野,還有石頭橋。一條很長很長的鐵軌,不知道通向哪裡。然後她伸手給她,高聲地叫著,七月,來啊。七月仰著頭,絞扭著自己的手指,又興奮又恐懼。可是她始終沒有跟安生學會爬樹。”  “七月想,如果安生在這裡,她還會踢掉鞋,爬到樹上去眺望田野嗎。安生坐在大樟樹最高處的樹杈上。空曠操場上回旋的大風,把她的白裙吹得像花瓣一樣綻開。安生伸出手,大聲地叫著,七月,來啊。她清脆的聲音似乎仍然在耳邊迴響。”  “那天晚上,七月看見少年的安生。她穿著白裙在樹上晃盪著雙腿。長髮和裙裾在風中飛揚。還有她的笑臉。”  “但是安生一貫都這樣。就像13歲的安生會踢掉鞋,飛快地爬到樹上。她把她的手伸給七月,她說,七月,來啊。但七月不會爬樹。她仰著頭看著樹上鳥一樣安生。”  “安生在陽光下的笑臉。她說,我們去操場看看吧。散發著刺鼻清香的樟樹。安生在風中綻開的如花的白裙。”  “我你。七月。她們回到母校的操場去散步。有樟樹的地方已經蓋起了一幢新的樓。安生說,這裡曾經有非常刺鼻的清香。她閉上眼睛深深呼吸了一下。似乎依然是站在濃密的樹蔭下面。可是她已不再是那個穿著白裙的光腳的女孩。會輕靈地爬上高高的樹杈。舊日時光早已一去不復返。只有鐵軌還在。依然穿過田野通向蒼茫的遠方。安生說,小時候我非常想知道它能通向何方。現在我終於知道了。原來它並沒有盡頭。”  以上的五個段落(或許)分別散處於小說的各個階段,樹上女孩的形象懾住了她,使她不得不一再地重複,在隨風飄的白裙和散發著刺鼻清香的樟樹上,留下了關於少年安生的一切。她在樹上望著通向遠處的鐵軌,對自由和未來充滿憧憬。  在小說結構上,本篇基本上採用了線性敘述的手法,但她巧妙地利用這種反覆吟唱主旋律的迴旋手段彌補了直線敘述可能帶來的平淡。在這篇小說裡許多情節是被多次提起和加以利用的,比如陽光下的合影、鐵軌上的一對少女、七月在心裡想著可以拿什麼來和安生分享等,所有這些象某些電影畫面一樣,在小說中不斷地閃回,與總體上的對往事追憶的調十分貼切。對那些抓住我們自己的意象和情節,不要輕易地讓它過去,因為美有時是非常吝嗇的,它並不象想象地那麼多。  在《七月和安生》裡,安妮一貫的文字風格得到最好的發揮,詞語的洗煉和平淡地敘事格調似乎特別適合追憶式的訴說。她如同面無表情地講著一個往昔的故事,一直講到對面的人心裡滲出血來,而她似乎還在微笑著不肯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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