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子建散文》第一章《鹿皮袋裡的劈柴》

《遲子建散文》第一章《鹿皮袋裡的劈柴》

  引導語:很多年來,遲子建作為一名小說家頗受文壇重視和關注,但也是一個十分優秀的散文家。下面是遲子建的一篇散文《鹿皮袋裡的劈柴》原文內容,歡迎大家閱讀學習。

  

  我以為巴黎不總是陰鬱的,只是我運氣差,才會一連多日難見它的晴朗。可是生活在這兒的朋友告訴我,巴黎的初冬就是這樣,很少出太陽。看來巴黎把陽光當成了麥子,種了一春一夏後,到了秋天就收割歸倉了。而我五年前去法國,也許是初春的緣故,在巴黎,尤其是在諾曼底一帶,看到的天是那麼的澄澈。

  在巴黎一週的時間,正式的會議一個下午就結束了,所以我有充裕的時間逛街和參觀藝術館。在法國國家圖書館工作的傅傑,特意抽出一天時間,陪我去大皇宮,說是那兒正有一個“畢加索和大師們”的展覽,展畫價值20億歐元,被稱為“史上最貴的展覽”。

  大皇宮裡雖然人頭攢動,但並不喧鬧。你能聽到的,只是緩緩的腳步聲。這樣的腳步聲,其實是來自民間的最質樸的掌聲。第一個展廳展出的,是大師們的自畫像。我最喜歡的,是德拉克洛瓦的一幅帶著憂鬱之氣的自畫像,還有一幅畢加索的早期作品。畫中的畢加索還是個少年,牽著一匹馬,表情莊嚴、純潔,背景是迎春枝條一般的鵝黃色,看上去清新、溫暖。這次展覽,請來了馬奈的《奧林匹亞》,德加的《苦艾酒》,安格爾的浴女圖,戈雅的《裸體的瑪哈》,以及提香、高更、普桑等巨匠的作品。看他們的作品,一個最深切的感受就是,做一個畫家是幸福的。繪畫和音樂在我眼裡是長著翅膀的藝術,因為它們不像文學那樣,如果跨越國界,必須藉助於翻譯。只要你有一雙明亮的眼睛和聰靈的耳朵,不管什麼膚色和講何種語言,都能感知繪畫和音樂的美,觸控到它的魂靈。從這點來看,畫家和音樂家是真正獲得了“解放”的人,因為他們所從事的藝術,裡裡外外都是自由的。

  從大皇宮出來,傅傑又帶我參觀了埃米爾?諾爾德的畫展。他是德國表現主義的代表性畫家。這是我第一次接觸他的作品。老實講,我不太喜歡他的畫,過於堆積的色彩和誇張的形式,給人的視覺造成了壓力。這樣的畫缺乏空氣,讓人不能自如地呼吸,這也是我不喜歡畢加索立體主義時期一些作品的一個緣由。形式過於強悍,帶著股粗暴之氣。而好的藝術,不管外表多麼光怪陸離、五光十色,其核心應該是柔軟的。

  接下來的幾天,我握著張地圖,開始獨自在巴黎的小街裡閒走。這對我來說,是最愜意的時刻。因為走累了,隨時可以推開一家咖啡店的門,喝上熱騰騰的咖啡。巴黎是沒有敗筆的,隨便你走到哪兒,抬起頭來,都有入眼的風景。不像我們這兒,若是在一個城市走出了“風景區”,猛然面對的,往往是破敗的大街和骯髒的陋巷,讓人意興闌珊。有一天,我踅進一家裝飾店,忽然發現虛擬的壁爐下,躺著一個長方形的寬鬆的'皮口袋,好像誰剛剛長途旅行歸來,進門把它丟在地上的。我詫異,這兒的裝飾店,難道兼營皮包的生意?我走過去,一看,那敞開的袋口裡,現出的竟然是幾塊劈柴!那是個上好的鹿皮口袋,價格不菲,可它僅僅是裝劈柴的口袋!那一瞬間,我想起了童年在大興安嶺的時候,為了抵禦漫長的冬天和寒冷,我幾乎每個早晨都要從戶外抱回劈柴,堆在火爐旁的牆角。那些劈柴赤裸裸的,從無裝飾。講究的人家,至多不過用籮筐盛它。這鹿皮袋裡的劈柴,讓我似乎尋到了巴黎的品質——再樸素的心,也要有一個高貴的外表。

  歸國的那天,吃過早飯,我就步行去奧塞博物館,其實只想再看看米勒的畫。上次去那兒,站在他的畫作前,總有不捨的感覺。奧塞正有一個畢加索和馬奈的《草地上的午餐》的主題展覽。那個臨時劃出的狹小展區,排起了長隊,我也加入了那個行列。半小時後,我進了展區。迎面矗立的,就是馬奈的《草地上的午餐》。畫中那個坐在兩個衣冠楚楚紳士間的裸體女郎,與《奧林匹亞》中的女郎是同一個人。她是馬奈的模特默蘭,出身貧寒,晚景淒涼。她那睥睨世俗的無邪眼神,震驚了世人。與馬奈原作展出的,是畢加索戲仿的《草地上的午餐》,各種形式、不同比例的,大約有十幾幅之多。可是不管我怎麼看,總感覺不如馬奈的原作震撼人。畢加索的魅力,不在仿作上。因為再高明的仿作,也是做別人的奴隸,而畢加索無疑是個做主子的人。

  到了與奧塞告別的時刻,我下樓來,拜望米勒。這個諾曼底出生的畫家,靈魂裡凝聚著那片海域的莊嚴和寧靜,所以他的《晚鐘》《牧羊女》《播種者》,充滿了宗教感,深沉樸素,凝練渾厚。畫面中遼闊的田野,虔誠的勞作者和祈禱者,像是那個世紀農民的雕像。雖然畫作不是明亮的,可是你卻能感受到無與倫比的光明,這就是米勒的魅力,他把光明融進泥土中了。與一壁之隔的畢加索和馬奈的聯展相比,米勒的畫作前觀者寥寥。畢加索是唯一一個在世時看著自己作品入羅浮宮的畫家,無論是他生前還是死後,他都享受著至高的榮譽。我的眼前,忽然閃現出了那個裝著劈柴的鹿皮口袋。我覺得畢加索很像那個鹿皮袋,在形式上征服和吸引了人的眼球,米勒,則是裡面的劈柴。而我更愛的,是劈柴,因為它能夠熊熊燃燒起來。

  出了奧塞,巴黎雨雪交加。這也許是巴黎的第一場雪吧。風很大,塞納河畔幾乎不見行人了。也許是我撐的輕型傘的傘骨太軟了,它被狂風掀起,將我暴露在雨雪中。那一刻,我感覺自己哭了,因為雨雪把睫毛打溼了。

  《遲子建散文》讀後感

  遲子建痕跡,一個出生於中國最寒冷的北極村的純真女子, 她的文筆可謂“驚天動地”像霧嵐一般。

  我最愛的一篇文章《時間怎樣地行走》講述了作者童年時喜歡愛牆上的掛鐘,她的作息都受著它的支配。她喜歡在各種時間做各種不同的事, 曾一度天真地以為一雙神秘的大手在操控時鐘,在北京遲子建發現了時間的痕跡,在每一處地方, 都可以發現一個時間的秘密。

  這多像以前的我呀!總是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盯著一臺掛鐘。“滴答,滴答,邁著輕盈的步伐走過, 也不留下一點兒痕跡,直到它的鈴聲”鈴鈴“的響起時,才意識到馬上要去寫字, 才立起身趕向書桌,認認真真的寫字,不一會兒, 時鐘又開始響了起來,看看這住在框中的兩個小人啊!賽跑地如此飛快, 讓我措手不及,雙趕往去做下一件事情。 就這樣,年復一年, 日復一日,時間如繁星一樣到處閃爍著,它越來越多,也就越來越顯得勿匆了,使我漸漸瞭解它,發現了它的蹤跡。

  我調皮的時間啊, 轉眼間漸漸消逝了,令人有些無法習慣,可是它總是激情澎拜地行走著,不等人。還有一篇文章,是我較為喜歡的《暮色中的炊煙》遲子建對炊煙十分了解,知道什麼時候的炊煙 朗,什麼時候的炊煙氣者遊煙之後,她識得了一位俄羅斯老太太”老毛子“”老毛子“為人很好,總是招呼她去家玩,她的走路姿態,跳舞動作,我都記在心裡,只可惜在冬天,老毛子靜悄悄地走了。

  文中的”老毛子“雖是一位俄羅斯老太,卻已加入中國籍,算半個中國人吧,雖然村中不太有人與她交際,但人人都惦念著她。使我覺得這世界上的人情,即吏大家不是很離開,可依然會互相惦記, 詢問關心,人情的不,溫暖使這個位處北極寒冷的小鎮新增一陣暖意。

  這就是一位純真女作家所作,瑩瑩白雪,總像霧纏繞字裡行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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