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游詩集的選送詳情

陸游詩集的選送詳情

  陸游(1125—1210),字務觀,號放翁,越州山陰(浙江紹興)人,出身於一個有文化傳統的官僚地主家庭。幼年時期,正值金人南侵,他隨著家人逃難,“兒時萬死避胡兵”,嚐盡了顛沛流離的痛苦。父親陸宰,是具有愛國思想計程車大夫,和他交往的也多是愛國志士。他晚年回憶當時的情況說:“紹興初,某甫成童,親見當時士大夫相與言及國事,或裂訾嚼齒,或流涕痛哭,人人自期以殺身翊戴王室,雖醜裔方張,視之蔑如也”(《跋傅給事帖》)。慘痛的經歷和環境的薰陶,從小就培養了他憂國憂民的思想:“少小遇喪亂,妄意憂元元”(《感興》),立下了“上馬擊狂胡,下馬草軍書”(《觀大散關圖有感》)的壯志。

  陸游自幼就好學,他說:“我生學語即耽書,萬卷縱橫眼欲枯”(《解嘲》)。為了實現自己的壯志,他特別注意兵書,詩中屢次提到“夜讀兵書”;同時他還學劍,《醉歌》說:“學劍四十年,虜血未染鍔。”所以他曾這樣自負:“切勿輕書生,上馬能擊賊。”(《太息》)陸游十七八歲時便有了詩句,大約二十五歲左右,又從曾幾學詩,在曾幾的指教和積極影響下,更確定了他的詩歌的愛國主義基調,並進一步衝破了江西派的樊籠。因此,即使他早期的作品也表現了軒昂豪壯的氣魄。

  紹興二十三年(1153),陸游二十九歲,赴臨安應進士試,主考官陳阜卿取為第一,明年試於禮部,復置遊前列,因名居秦檜孫秦壎之前,又“喜論恢復”,致觸怒秦檜,竟遭黜落。秦檜死後三年(1158),才出任福州寧德縣主簿。孝宗(趙目)繼位之初,抗戰派稍得抬頭,他被召見,賜進士出身。他乘機提出了許多政治、軍事方面的建議,積極贊助張浚北伐。但隨著北伐的失利,主戰派失勢,在鎮江通判任上的陸游,也以“鼓唱是非,力說張浚用兵”的.罪名罷官家居。

  乾道六年(1170),陸游四十六歲,入蜀任夔州通判。“道路半年行不到,江山萬里看無窮”(《水亭有懷》),一路之上,他遊覽了大江兩岸的名勝,也憑弔了屈原、李白、杜甫諸偉大詩人的遺蹟。乾道八年,四川宣撫使王炎邀請他為幹辦公事,襄贊軍務,他從夔州到了南鄭。這是他一生得以身臨前線的唯一機會,急欲殺敵報國的陸游,十分振奮。他身著戎裝,戍衛在大散關頭,來往於前線各地,接觸了愛國民眾,考察了南鄭一帶的形勢,出謀獻策,積極準備打擊敵人。他生活在戰士中間,有時射獵深山,親刺猛虎。所有這些火熱的戰鬥生活,更加激發了他的愛國熱情,也擴大了他的詩歌領域,並使他領悟到“詩家三昧”,從現實生活中、從火熱的鬥爭中汲取題材,因而形成了他的宏麗悲壯的風格。這是陸游詩歌成熟的關鍵時期。為了紀念這段有意義的生活,後來他把自己的詩集題名為《劍南詩稿》。但是,南宋小朝廷是不會容忍愛國將士的積極抗戰活動的。不到一年,王炎調離川陝,陸游也改除成都安撫使參議官。《即事》詩說:“渭水岐山不出兵,卻攜琴劍錦官城”,可見他當時的抑鬱心情。在任職范成大幕府期間,他只能借酒燒愁,排遣他報國無路的苦悶。他和範氏原是“文字之交”,因“不拘禮法”,同僚“譏其頹放”,他索性自號“放翁”。

  淳熙五年(1178),陸游五十四歲,去蜀東歸,先後在福建、江西、浙江等地做官。他描寫這時的處境是:“怖懼幾成床下伏,艱難何啻劍頭炊”(《有感》)。在江西任上,因撥義倉賑濟災民,以“擅權”的罪名免官還鄉。淳熙十三年起用為嚴州知州,後入為軍器少監,但終因一貫堅持抗金,形於歌詠,深為當權所嫉,不久又以“嘲詠風月”的罪名被黜。他在一首詩的詩題中曾自言罷官的原因是“罪雖擢髮莫數,而詩為首”,這正好說明他的愛國詩篇的戰鬥性。

  光宗紹熙元年(1190),陸游六十六歲,此後的二十年間,絕大部分都在山陰度過,生活寧靜而簡樸。他“身雜老農間”,參加了一些農業勞動,與農民有著一些往來。有時他還騎著驢子,帶著藥囊,到遠近的村落裡去醫病施藥,受到了人民的歡迎和尊敬。“年來詩料別,滿眼是桑麻”(《倚杖》),由於生活的轉變,他對於農民有了更深刻的瞭解和同情,因而他晚年寫了大量的反映農村殘酷現實和描寫田園風光的詩,風格也趨向平淡。但是,詩人仍然,“寤寐不忘中原”,愛國思想愈益深沉。寧宗嘉泰二年,他為了實現團結救國的理想,不顧朝野的非難,毅然接受了韓託胄的推薦,主修孝宗、光宗兩朝實錄。當愛國詞人辛棄疾再度起用時,他還寫了一首長詩表示祝賀,並勸勉他以國仇為重,不要計較個人的恩怨:“深仇積憤在逆胡,不用追思灞亭夜”(《送辛幼安殿撰造朝》)!由於韓託胄的輕率,這次北伐很快就失敗了,但並無損於詩人崇高的愛國精神。

  嘉定二年(1210),八十五歲的老詩人,竟抱著“死前恨不見中原”的遺恨與世長辭。臨終時,他寫了這樣一首《示兒》詩:

  死去原知萬事空,但悲不見九州同。王師北定中原日,家祭無忘告乃翁!

  這是詩人的遺囑,也是詩人的最後號召,它教育了鼓舞了後代無數的讀者。從這裡我們也就可以看到詩人愛國精神的一貫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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