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舍的文章的特點

  中國現代小說家、著名作家,傑出的語言大師、人民藝術家,新中國第一位獲得“人民藝術家”稱號的作家。他寫的文章都有哪些特點呢?下面就讓小編來告訴你吧!

  :結構不蔓不枝

  老舍寫文章有一條寶貴的經驗,結構文章必須“落筆準確,不蔓不枝”,不能有任何“敷衍的地方”。圍繞中心,不蔓不枝,—氣貫通,這是老舍作品的一個重要特色。他的散文一般篇幅不長,因而他寫作時的準確落筆,不蔓不枝做得更為仔細,沒有蕪雜散漫的毛病。他寫《貓》,開宗明義,說“貓的性格有些古怪”,下面便圍繞著“古怪”兩字做文章:“你看,它既老實,又貪玩;它要是高興,能比誰都溫柔可愛,它若是不高興,無論誰說多少好話,它一聲也不出;它什麼都怕,但又挺勇猛。”如此,貓的“古怪”實際上是可愛的性格便清晰地呈現在讀者的面前了。特徵抓得準,也沒有任何與“古怪”無關的話。作者寫《林海》,全篇都是圍繞著自己的感受—— “親切與舒服”來寫的。起筆寫進入大興安嶺,腳踩千年萬年積累的幾尺厚的松針,手摸那些古木,感到這個悅耳的名字是那樣親切與舒服。繼之寫嶺,許許多多的嶺,各種形狀的嶺,“每條嶺都是多麼溫柔”,“誰也不孤峰突起,盛氣凌人”,寫林,“各種各樣的綠色組成的林海,林那邊沿上俏麗的白樺,在陽光下像是海邊上的浪花”;寫花“在清可見底的小河邊,在樹與樹之間,有著數不清的野花,花叢中有蝴蝶飛舞,還隱藏著珊瑚珠似的紅豆”。嶺,林,花,都是自然景色。這些景色的美,準確表達的表達了作者“親切與舒服”的內心感受,同時感染了讀者,這些景物描寫顯然都是圍繞中心的。文章的最後部分,寫木材,讚美大興安嶺的木材為祖國建設做出的貢獻;寫林場,歌頌林業工人的勞動,歌頌林區的欣欣向榮。從林海的美寫到林海主人的美,美和建設結成了一體,作者從心底喊“怎能不使我們親切、舒服呢?”文章從始至終,圍繞著大興安嶺的林海給自己的“親切與舒服”的感覺來寫,絕無任何枝蔓,中心突出感十分強烈。《養花》一文,則以養花的樂趣為中心。首段點明:“我只把養花當作生活中的一種樂趣”;第二部分的五個自然段,具體記述樂在何處;第三部分收束全文,以簡潔的二十四個字有喜有憂,……概括出養花的樂趣是什麼。可以說,全文沒有任何離開中心的字、句、段,結構十分嚴整,層次清晰,照應、過渡都十分嚴密,全在於中心以一貫之。讓我們再來看看《濟南的冬天》這篇文章,同樣如此,它是老舍在1931年初寫的一篇描繪濟南冬天美麗景色的寫景散文。濟南的冬天是美的,老舍先生筆下的濟南的冬天更美。正是它使“家家泉水、戶戶垂楊”的濟南更加家喻戶曉。在老舍的文筆下,濟南是詩,是畫,作家的濟南情緣不經意間奔湧出來。作者先以自己的親身感受,通過和北平、倫敦、熱帶的冬天對比,突出濟南冬天的“溫晴”特點,讚美它是個“寶地”。下面再轉到了冬天山水的描寫,先寫陽光朗照下的山,次寫薄雪覆蓋下的山,再寫城外遠山,勾畫出一幅淡雅的水墨畫。寫完了冬天的山景,再寫冬天的水色,以水藻之綠襯托水之清澈、透明。最後,以簡明有力、含義豐富的一句話收束全文。

  :語言平易樸實

  老舍是我國現當代語言藝術大師。他的作品文字極平易,澄淨如無波的湖水。但平易並不是死板,大量口語的提煉和採用,使平易的文字更顯出親切、新鮮、恰當、活潑的風味。語言是活的。這些語言特色,在他的小說、戲劇中是如此,在散文中亦然。老舍的散文也不外乎寫景、記人、抒情、說文、論事幾類,而且文中的細節又全是那麼平凡,語言還樸素直白到平頭百姓會覺得自己也是當大白話作家的料。想一想,老舍得運用何等的藝術手段,才能使一個個見稜見角的方塊字鮮活起來。他不會用字典裡的現成詞彙去掉書袋,也不會為誘惑讀者故意雕飾;他不板面孔、擺架子,也不雲裡霧裡地說空話,而全憑思想牽著筆頭,化技巧於無形,自然、率真地從心底流淌出來。簡約幾筆,一幅幅文字寫意便活脫脫躍然紙上,頃刻間就將你的感官啟用起來。 讀他的《貓》,我們感到,作者像是面對一個老朋友聊天,以喜愛,甚至有點兒“護短”的神情,介紹著貓的行狀。沒有任何漂亮、艱深的詞語,有的是明白曉暢,親切自然,且還帶有濃郁的北京地方氣息的語言。作者不是寫寓言,卻採用了擬人化的寫法,顯得別緻、新鮮、活潑。例如他這樣寫寫滿月的小貓:“腿腳還不穩,可是已經學會淘氣。一根雞毛,一個線團,都是它們的好玩具,耍個沒完沒了。一玩起來,它們不知要摔多少跟頭,但是跌倒了馬上起來,再跑再跌。它們的頭撞在門上,桌腿上,彼此的頭上,撞疼了也不哭。它們的膽子越來越大.逐漸開闢新的遊戲場所。它們到院子裡來了。院子裡的花草可遭了殃。它們在花盆裡摔跤,抱著樹枝打鞦韆……”,這樣的語言通俗,簡潔,連孩子也看得懂,但是並不簡單,這裡並沒有使用什麼修辭格,卻十分準確傳神地寫出了小貓的情態,天真、淘氣好像可以觸控得到。當文章的寫作進入到表達過程時,語言就成為第一要素,看似極平常的詞語被老舍用來卻如此新鮮、活潑,正可以看出語言大師把握這第一要素所具有的非凡功力。老舍的語言平易樸實,活潑生動,又和他的幽默密切相關。老舍的幽默,是輕鬆的、俏皮的,也是智慧的。或許他的幽默可稱得上是中國文人幽默中的一個典範,人們生活中並不缺乏可供幽默的佐料。老舍幽默散文裡的佐料也是全部來自生活,他打趣、針貶、諷刺的那些個人和事,都是生活本真和病態社會諸相的反照。他把它們拆散、肢解了,和上幽默的調料,放到語言的油鍋裡煎炒烹炸,盛出一道道色香味俱佳的菜餚。技巧全在火候上。 這幽默的火候也只有大師能掌握好。火小了,半生不熟,如哽在喉,難以下嚥,火大了,又滿嘴油滑,利落了嘴皮子,卻虧待了舌頭上的味蕾,餘韻皆無。老舍曾說幽默“出自事實本身的可愛,而不是文字裡硬擠出來的”。如上所述,讀者可以為老舍寫下的小貓那可掬的憨態發出會心的笑,就在於老舍的幽默是自然流溢位來的,不是硬擠出來的,並不一定能指出哪一處是幽默的,並非一般平庸廉價的“幽默”可以比擬,這是老舍語言的藝術特色,藝術風格的體現。老舍的語言藝術也得力於他對北京市民語言及民間文藝的熱愛與熟悉。老舍在創作中“脫去了華豔得衣衫,而聰出了文字的裸體美來。”老舍發現了中國話,北京話所具有的“簡勁”的優點:“中國語言恰恰天然的不會把句子拉長”,而這種簡短有力的口語,即“最普遍常用的,絕難借用外國文法的”民間口語,也恰恰最適合表現人類普遍的內心感情,他大量加工運用北京市民俗白淺易的口語,用老舍自己的話來說,就是“把頂平凡的話調動得生動有力”,燒出白話的“原味兒”來;同時又在俗白中追求講究精緻的美這也是北京文化的特徵,寫出“簡單的、有力的、可讀的而且美好的文章”。老舍成功地把語言的通俗性與文學性統一起來,做到了乾淨利落,鮮活純熟,平易而不粗俗,精緻而不雕琢。其所使用的語句、句式、語氣以至說話的神志氣韻,都有他獨特的體味和創造,又隱約滲透著北京文化。這也是“京味”的重要表現——通俗、幽默,俏皮中透著典雅、精闢、深刻,並充滿濃厚的民族色彩和情調。正是老舍獨特的京味語言和風格,使他獲得了舉世公認的兩種大師的美譽——語言藝術大師和幽默大師,為現代白話文學語言的創造與發展上,做出了突出的貢獻。

  老舍的散文,即令是一千字左右的短文,描寫事物都很細緻。這全得力於他對事物的仔細觀察和語言文字概括的功夫。

  :飽含強烈而純摯的感情

  讀老舍的代表作長篇小說《駱駝樣子》,人們都為他的對勞動人民苦難的同情,對“把人變成鬼”的舊社會的憎恨之情所強烈感染。富於強烈而純摯的感情,這一特點,同樣也體現在他的散文作品中。《林海》寫的是作者遊覽大興安嶺的見聞,通覽全文,字裡行間處處流露出作者的一腔讚美之情,我們感到,作者彷彿是張開了雙臂,用全部的愛,用整個的身心在擁抱著,在撫摸著祖國東北的這片林海。在作者的筆下,那麼多的山嶺,“高點的,矮點的。長點的,短點的,橫著的,豎著的”,他幾個鐘頭,“既看不完,也看不厭”,不是感到單調,而是感到“每條嶺都是那麼溫柔”。進入林區,綠色本是最常見的顏色,可作者依然興致勃勃地寫那些“深的、淺的、明的、暗的,綠得難以形容”的綠色,謳歌了綠色寶庫——林海。他滿懷喜悅地告訴人們 :“興安嶺多麼會打扮自己呀,青松作衫,白樺為裙,還穿著繡花鞋。連樹與樹之間的空隙也不缺乏色彩,……”作者以多姿的彩筆描繪興安嶺的美,洋溢著對祖國一山一水、一草—木的摯愛之情。文章的最後部分,作者歌頌大興安嶺的木材對祖國社會主義建設的貢獻,林業工人的勞動和林區欣欣向榮的面貌,“給大興安嶺添上了新的景色,添上了愉快的勞動歌聲,”歌頌大興安嶺的“美麗與建設結為一體”。結束,又派上一筆,對興安嶺的名字作了新穎的解釋——含有興國安邦的意義,既深化了文章的中心,又餘味無窮,耐人尋味。至此,作者熱愛祖國山河的感情得到了昇華,表達出作者強烈的愛國主義思想。《草原》一文是語言大師老舍先生初訪草原的散記。作家看到美麗的景色,受到熱情的款待,由衷地發出讚歎,文章開頭只用一個簡潔的短句“這次,我看到了草原”即抒發了老舍先生為終於能看到美麗草原的奇原而感到自豪。“在天底下,一碧千里,而並不茫茫。”“在這境界裡,連駿馬和大牛都有時候靜立不動,好像回味著草原的無限樂趣。” 這一句看似寫駿馬和大牛的,實際上是寫作者自己的感受。因為作者被大草原的美麗景色陶醉了,所以他感到周圍的一切事物也同他有一樣的心情,“羊群一會兒上了小丘,一會兒又下來,走到那裡都像給無邊的綠毯繡上了白色的大花”。全文,老舍以精美樸素的語言描繪出一派遼闊的、散發著泥土、青草芬芳的草原之景,書法民族大團結的歡樂。文章的結尾“蒙漢情深何忍別,天涯碧草話斜陽”是點題之句,進一步點明瞭讓作者流連忘返、不忍離去的原因是草原的自然之美和人情之美。作者陶醉,讀者同樣如此。

  最世俗最平凡的生活,未必意味著思想的貧乏。大雅若俗,俗得有味道,俗得有哲理。老舍先生的散文題材多取自生活中的小事,雖然是些小題材,但作者並不把它當作抒寫個人閒情逸致的小擺設,也不強拉硬扯地附會一個所謂深刻的含義,先生想得深,看得透,說的俏,讀他的散文,時時能感受到先生的幽默,先生的人生哲學。讀這些文章,可以深切地感受到作者對生活的熱愛,感受到他高遠的意趣,健康的情懷。《養花》一文,寫的是養花這樣一件極其平凡的小事。文章頭一句“我愛花,所以也愛養花”,開門見山點明瞭作者養花的原因。只有喜愛某件東西,才會對它產生興趣,才能體會到其中的樂趣。我們的生活、學習中不都透著這種哲理嗎?苦讀書,讀死書,還是樂讀書,讀活書,其境界何止天壤?如作者所說:“我只把養花當作生活中的一種樂趣”,文章中抒發的也是這種樂趣。什麼樂趣呢?養花要栽種,要管理,要出汗,要勞動,養花要有知識,要學習,要通過實踐才能摸出門道;花開了,花香四溢,賞心悅目,自己高興,還可以和朋友同志們一起分享這份高興;花遭到了損傷,全家人都為此難過,如此等等, “有喜有憂,有笑有淚,有花有果,有香有色 ,既須勞動,又長見識,這就是養花的樂趣.”無疑,這種樂趣是高尚的,健康的,是熱愛生活、積極樂觀的表觀。《貓》也是如此,作者彷彿是帶著微笑,象欣賞一個天真無邪的兒童那樣欣賞著貓的可愛性格。甚至當頑皮的小貓“在你寫作的時候跳上桌來”也不惱,不僅不惱,反而說它在稿紙上踩下的腳印是“幾朵小梅花”。作者是那樣意興盎然地讚賞滿月小貓的天真憨態,寫得那麼細緻,那麼有感情,令人讀後對這種小動物喜愛之情油然而生,作者喜歡小貓,是因為他覺得它們“生機勃勃,天真可愛”,表達了作者積極樂觀的人生態度,格調是健康的。總之,老舍散文所寄寓表達的感情不僅健康、強烈,而且真摯自然,絕無任何的矯揉造作,所以才有很強的感染力。

  總之,老舍散文的美在於它大雅若俗。“針頭線腦,婚喪情私”,只要如實地把一些小事扯下來,就成就了妙文佳構。

  有關老舍的介紹

  1930年,胡絜青正在北京師範大學唸書,母親怕她因為這學業而耽誤了終身大事。語言學家羅常培先生是胡絜青兄弟的朋友,有一回,他到胡家去玩,胡母託他幫忙物色。此時老舍正好從倫敦回國,且著有作品,於是羅常培便向胡母介紹了老舍,獲知老舍的才華及人品後,胡母異常高興,私下便定下了這位乘龍快婿,於是與羅一同商議了一個周密的計劃使老舍與胡絜青見面。1930年冬天,老舍回到北平。在羅的安排之下,老舍到處被朋友們拉去吃飯,而飯桌上總有胡絜青。在頻繁的相見之後,胡與舒產生了情愫。直到1931年夏天,胡絜青畢業,兩人舉行了婚禮。[5]婚後半個月,老舍攜帶妻子來到濟南,繼續在大學任教,胡絜青則在一家中學裡教書。兩人第一個孩子出生在濟南,是個女孩,取名舒濟。1935年第二個孩子,兒子舒乙出生,1937年,在重慶產下第三個孩子,次女舒立。作品風格:

  老舍的作品風格

  大多取材於市民生活。他善於描繪城市貧民的生活和命運,尤其擅長刻畫浸透了封建宗法觀念的保守落後的中下層市民,在民族矛盾和階級搏鬥中,在新的歷史潮流衝擊下。惶惑、猶豫、寂寞的矛盾心理,和進退維谷、不知所措的可笑行徑。關於自然風光的色彩鮮豔的渲染和關於習俗人情的細緻入微的描摹,增添了作品的生活氣息和情趣。

  在現代文學史上,老舍的名字總是與市民題材、北京題材密切聯絡在一起的。他是現代中國文壇上傑出的風俗、世態尤其是北京的風土人情畫家。作為一位大家,他所反映的社會現實可能不夠遼闊,但在他所描繪的範圍之內,卻把歷史和現實,從一年四季的自然景色、不同時代的社會氣氛、風俗習慣,一直到三教九流各種人等的喜怒哀樂、微妙心態都結合濃縮在一起,有聲有色、生動活潑,自成一個完整豐滿、"京味"十足的世界。這是老舍在現代文學史上作出的特殊貢獻。

  老舍的作品的另一個特點,是表現出鮮明的反帝愛國的題旨。老舍的作品中往往直接揭露帝國主義侵略罪行,從不同側面描寫它們的經濟、文化、宗教滲透和種族歧視所給予中國人民種種傷害。他表現民族覺醒、表彰民族氣節,同時抨擊在這些侵略和滲透面前卑躬屈節、為虎作倀的洋奴漢。寫於60年代初的話劇《神拳》,再現了北京居民抗擊八國聯軍的壯烈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