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傳統文化概論的論文

  文化是中華民族精神的載體,中國傳統文化源遠流長、博大精深,是中國文化的主體部分。下文是小編為大家蒐集整理的關於的內容,歡迎大家閱讀參考!

  篇1

  淺談中國傳統文化

  摘要:方言是歌唱語言中的重要組成部分,它與科學的發聲和諧配合可以共同表現出歌唱的民族特徵和它獨有的藝術個性。民族聲樂作品中必須有它獨特的方言特徵,才能展現出它背後包含的風格和韻味。本文主要從民族聲樂演唱中的方言運用入手,闡述出方言在民族聲樂作品中的重要地位。

  關鍵詞:民族聲樂演唱 方言 藝術個性 風格韻味

  引言

  方言的運用與民族以及國家的民族聲樂藝術的發展有著密不可分的淵源。方言的背後代表著這個民族或者地區獨特的文化歷史以及文化內涵。民族聲樂作品中包含方言,對於展示民族的獨特文化內涵有著非常重要的意義。方言有它的地區性、民族性、文學性、藝術性,也同時能夠反映出方面背後所代表的這個民族地區的生活習俗、風土人情等文化意義。

  1、方言在中國民族聲樂演唱中的運用

  1.1 民族角度

  中華名族有著悠久的歷史,在中華名族發展的過程中,孕育出了各式各樣的獨特的文化風格。我們國家包含56個民族,每一個民族在各自發展的過程中,都傳承著自己的文化傳統和民族風格。方言的運用可以表現在聲樂的音調上:如陝北的“信天游”、青海的“花兒”、東北的“二人轉”、江南的小調等等;也可以表現在聲樂的用詞上:如東北的“白瞎”這樣的獨特詞彙。通過這些方言的運用,配合上歌手的演唱技巧,才可以將歌曲的文化內涵展現出來。

  1.2 地域角度

  我國民族聲樂在其長期的歷史發展中積澱了多姿多彩的藝術風格,但無論其內容和形式發生怎樣的改變,其內在的藝術風格骨髓卻始終與其所在的地域環境有著深切的聯絡,體現出一定的地域性特徵。同一民族的聲樂藝術,由於地域的廣大、方言的複雜,表現出的風格也不盡相同。就以漢族為例,東西南北的聲樂演唱都有區別。故聲樂作品在民族背景相同的情況下,也具有地方的特殊色彩。地域風格的形成,除地理環境、風土人情的差異外,主要也體現在地方語言或方言的差異上。高原地區的山歌高亢明亮,平原地區的民歌則顯得寬廣悠長;南方的民歌委婉細柔、曲調較為平和,而相比之下北方的民歌粗獷奔放、旋律剛勁流暢。深入挖掘地方各自環境特色、民俗文化和社會意識形態等影響聲樂藝術風格的地域性因素,使我國民族聲樂藝術更加煥發出豐富多姿的地域性風格特徵。

  2、方言在中國民族聲樂作品中的重要作用

  2.1 使語言生動

  方言是民族文化的結晶,一個民族的方言在一定程度上反應出了地區人民的生活習俗。比如陝西的方言較為粗獷嘹亮,而蘇州的方言則較為溫柔細膩。方言是中國民族聲樂作品中歌唱語言的深化和延伸,它使歌詞的情感、意境表達得更為淋漓盡致,更為優美且富有特色,再配上得體的旋律就使歌曲更加妙不可言了。很多音樂作品,用大白話的手法可以傳達出它的意思,但是沒發深刻的反映出它的意境、它的精髓,而方言的運用,可以將深層的意思準確傳神的反應出來,歌曲的情感、歌曲的風格在方言的運用下栩栩如生。

  以四川民歌《康定情歌》中的“跑馬溜溜的山上,一朵溜溜的雲喲”、“端端溜溜的照在康定溜溜的城喲”為例。這首歌曲中由於方言襯詞的加入,使得歌唱優美動聽,朗朗上口,唱畢回味悠長,別有一番風味。

  2.2 使氣氛得到渲染

  唱歌是各民族勞動人民生活不可或缺的重要組成部分。生產勞動、紅白喜事以及各行各業各種各樣的瑣事,都離不開歌唱的襯托。歌的內容廣泛、即興性強,不少民歌都是用地方方言所演繹的。人們在日常生活的體會中自然而然的創作出了歌曲,而這樣的歌曲也能讓同樣幹活的其他人得到共鳴,這樣的歌曲包含著濃厚的方言,獨特的勞動風格,是勞動氣氛得到最大的渲染。

  2.3 使情感得以強化

  方言的引入,可以最大程度的保留作品作者的意思,讓作者的思想情感能夠得到最充分的表達。比如有些陝西民歌中的歌詞中,摻入了陝西方言的詞彙,比如用“撩咋嘞”來代替很滿意、很高興,就可以為更多的本地聽眾所認可,讓作者的情感得到更大程度的強化。為了充分表達感情,方言在民族聲樂作品中的出現是尤為常見。民族的獨特方言最大程度上的反映了民族人民的情感狀況,古代詩歌的寫作中也常常引用方言,使詩人的情感得以強化。

  3、結語

  不同的民族,不同的地域之間,甚至在不同鄉鎮之間,其方言和民歌也有不同色彩。語言是一門藝術,方言包含著一方水土的愛戀和鄉情,包含著民族地區的文化特色,包含著最真實的集體情感。中國每個民族的聲樂語言藝術都有它的特色方言,我們應該尊重它固有的民情風俗,才能將中國的民族聲樂作品發揚光大,使民族的特色源遠流長。

  當然,有些公眾的場合,為了讓自己的作品能夠被更多的人多接受,還是需要大眾話或者普通話來詮釋,才能上臺面的表演。但是,民族的東西永遠是原汁原味的,有些情感的表達必須運用方言的詞彙還能更加準確傳神的進行闡釋。所以最好的作品應該是普通話和方言的結合,在受眾能夠明白大致意思的時候,適當的引入方言,能夠更好的達到完美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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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篇2

  淺談中國古代冠禮的道德意蘊

  摘要:中國自古就有“禮儀之邦”之稱,禮作為一種倫理制度,一直支配著傳統社會人們的生活方式和思維觀念,並起著化民成德的作用。有“禮之始”之稱的冠禮在古代中國地位非常重要,它在幫助個體順利跨越人生的不同階段的同時又引導其進入禮的社會語境。冠禮是以儀式為載體的“成德之教”,通過具體而生動的禮儀活動來啟發和教育個體,為社會培養合格的社會成員。冠禮具體儀節所蘊涵的道德精神,今天依然值得我們重視。

  關鍵詞:冠禮;道德意蘊;禮儀。

  中國自古就有“禮儀之邦”之稱,禮作為一種倫理制度,一直支配著人們的生活方式和思維觀念,並起著化民成德的作用。正如國學大師柳詒徵在其《國史要義·史原》中所說:“倫理者,禮之本也,儀節者,禮之文也。”可見,倫理道德是禮的根本精神,各種具體的儀節是禮的外在形式。儀節與倫理道德是“形”與“神”的關係,它們彼此相互依存,那些看似繁複而瑣碎的儀節其實是古人精緻而意味深遠的文化設計,其中蘊涵著極強的道德意蘊,失去了具體的儀節與禮儀活動,禮的道德精神則無從展現。有“禮之始”之稱的冠禮在古代中國地位非常重要,是嘉禮中重要的典禮,它在幫助個體順利跨越人生的不同階段的同時又引導其進入禮的社會語境,正所謂“二十而冠,始學禮”。通過具體而生動的禮儀活動來啟發和教育個體,為社會培養合格的社會成員。本文擬通過對冠禮的具體儀節的敘述來分析冠禮所蘊涵的道德象徵意義和道德教育功能。

  一冠禮的主要程式。

  儀式總是通過語言與身體的程式化動作來完成的,冠禮主要由給冠者加冠、取字以及以成人身份進行社會交往等一系列具有象徵意義的儀節、禮辭以及身體的程式化動作所組成。根據《儀禮·士冠禮》及《禮記·冠義》,士階層以上的貴族男子到20歲時,家庭要在宗廟中為之舉行冠禮,冠禮的具體程式和主要內容大致如下:

  1.筮日、戒告賓、筮賓、宿請賓及贊冠者。

  冠禮是古代社會的“成人禮”,是古代貴族青年必經的重要生命禮儀,只有行過冠禮後的人才被社會承認,古人對它非常重視。凡是重要事情,古人都先要卜問吉凶,然後根據占卜結果行事,所以行冠禮之前,要用占筮來決定舉行冠禮的日期及來賓。《禮記·冠義》雲:“古者冠禮筮日、筮賓,所以敬冠事,敬冠事,所以重禮,重禮,所以為國本也。”主人冠者之父請筮人在廟門前占筮,筮人通過蓍草莖占筮來決定行冠禮的日期,這叫“筮日”。確定舉行冠禮的日期後,冠者之父或兄到賓家主人的僚友邀請並告知行冠禮的日期,稱為“戒賓”。在舉行冠禮前的第三天通過占筮選定為冠者加冠的主賓,主賓選定後,主人前往邀請,稱為“宿賓”。最後主人再用同樣的禮儀為主賓選擇一位助手,即幫助主賓行冠禮的人,稱為“贊冠者”。加冠地點選在祖廟。這一切都表明冠禮是一項極為隆重的儀式活動。

  2.為期。為期,就是約定舉行冠禮的具體時間。

  參加冠禮的主要人員確定後,在舉行冠禮的前一天黃昏,主人集合將冠者的眾兄弟在廟門外與有司及擯者有司中佐助主人行禮事的人約定翌日舉行冠禮的具體時間。

  3.冠日陳設服器、主人及以下即位。加冠的當日清早,主人要陳設冠禮過程中所需要的盥洗之器、冠服、梳妝用具和盛酒禮器等。陳設完畢後,主人、加冠者的兄弟、擯者和冠者都各即各位。

  4.迎賓及贊冠者入。擯者向主人報告主賓及其助手的到來,主人從大門左側出來迎接,導引他們進廟。在這個過程中,每走到拐彎處,主人與賓都要互行揖禮,走到廟門前,主賓要互相揖讓後再進廟門。

  進入廟門後,主賓在行進中要相互揖讓三次,在升階時,主賓又三揖三讓後升階升堂。不厭其煩的揖讓體現了傳統禮儀所蘊含的敬讓精神。

  5.始加、再加、三加。此儀式為冠禮的主要部分,主要是三“加冠”、三“易服”和三“祝辭”。主賓依次將三種不同的冠給冠者戴上,冠者隨之要更換與冠相匹配的三套禮服,這稱為“三加”。冠者即席入坐,贊冠者助手用櫛為他梳頭、挽髻、加笄,用緇?黑繒纏住髮髻。主賓從有司手裡接過緇布冠,向冠者致祝辭然後為之加上緇布冠,冠者起身回到房中換上玄端服,繫上赤而微黑色的蔽膝,出房面南站立,此為初加。再加和三加與初加的禮儀一樣,只是冠服不同。再加加皮弁,冠者回房換白色而腰間有褶皺的裳,系白色蔽膝;三加加爵弁,冠者回房換薰裳,繫上赤黃色的蔽膝。在這個過程中,主賓每次加冠時都要向冠者致不同的祝辭,皆為勸勉與祝願之意。

  6.賓醴向冠者敬酒的儀式冠者。三加後,主人與贊者助手設筵席於室門西邊、堂正中,冠者將首次得到成人的禮遇。賓揖請冠者即席,面朝北向冠者授觶飲酒器,賓贊者向冠者進上脯醢乾肉和肉醬,冠者祭食、祭酒,以感恩的心祭祀先人,表示不忘本。賓則以成人之禮與冠者相互拜揖,表示冠者已成人。

  7.冠者見母。冠者帶上乾肉從西階下堂,到東牆那邊,從北頭的闈門出來,面朝北拜見母親,並獻上乾肉,母親拜受後準備離去,冠者拜送,母親又拜。

  8.賓字冠者。取字是冠禮重要而特殊的儀節,因為在古代的社會交往中,成人之後,名只用於自稱,除君父外,任何人不能直呼其名,只能稱字,以示尊敬。冠者拜見母親回來,面朝南於西階東邊站立,賓為冠者取表字並致祝辭,此即為《禮記·曲禮上》所謂的“男子二十冠而字”。

  9.冠者見兄弟、贊者、姑姊、君、卿大夫和鄉先生。冠者見兄弟、賓贊者,然後出廟門、入寢門,拜見姑姑、姐姐,儀節與見母親一樣。冠者回家後更換服裝,脫去爵弁服,戴上玄冠,穿上玄端服,繫上赤而微黑色的蔽膝,拿著摯先去拜見國君,然後再分別去拜見卿大夫和鄉先生。

  10.醴賓、送賓歸俎。冠禮結束後,主人用醴甜酒酬謝賓,並贈給賓一束帛和兩張鹿皮作為酬謝。把賓送出大門,並派人把醴賓用的牲肉送到賓家。

  從上述冠禮的具體儀節中可以看出,古代行冠禮的具體過程非常複雜,這表明冠者冠禮在古代受到的重視程度。古人認為冠禮是對青年進行禮儀教育的重要環節,所以他們精心設計的繁複的儀節中都有特定的意義賦予,以此來教育和啟發個體。

  二冠禮的道德象徵意義。

  在文化人類學者看來,人類非常依賴象徵符號和象徵符號體系,並賦予它們以深刻的意義。上述看似形式繁複的加冠儀式,是通過器物、服飾、言語、修辭等象徵符號構成的表達系統,每一個具體的儀節都隱藏著道德教化的價值指向和極強的道德意味,正如王靜安先生在《殷周制度論》中說:“周之制度、典禮,實皆為道德而設。”[1]指出了禮與德之間的密切關聯,也可以看出,當初周禮的建立是注德於禮,以禮來規定德。冠禮通過一系列的象徵與隱喻,以及精緻的具體儀節設計,意味深長地表達了它的道德意蘊,具體地說,主要表現在以下幾方面:

  其一,改變髮式,表明冠者要接受道德規範的約束。為了嚴格區分出童稚之年與成年,古人用髮式、著裝和字號等外在的形式來作為成年的標誌,更為重要的是,這些標誌都有道德寓意。從上述加冠過程可知,給冠者束髮是加冠前的重要步驟。“冠”的本意就是把頭髮盤到頭頂上,先從根部束住,盤成髻,然後加冠以固定,這也叫“束髮”,含有“約束”之意。髮式的改變象徵冠者的身份發生改變的同時,也象徵已為成人的冠者從此之後要接受社會道德律令的規範和約束,不能再像童年那樣自由散漫。

  其二,改變衣著,期望冠者明確社會責任與義務,注重自外而內的修養。加冠是冠禮的主要儀式,冠是古代貴族戴的一種帽子。周代的冠有冕與弁兩種,冕是周天子、諸侯、卿大夫參加祭祀典禮時戴的最貴重的一種禮冠。弁是次於冕的另一種比較尊貴的冠,分為皮弁和爵弁兩種。在加冠過程中,由主賓依次將緇布冠、皮弁和爵弁三種冠加於冠者,這三種冠的形式與意義皆不相同,冠服越加越尊貴,意在勉勵他有所成就。《禮記·冠義》雲:“三加彌尊,加有成也。”《儀禮·士冠禮》:“三加彌尊,諭其志也。”初加“緇布冠”,為一般百姓成人時戴的黑色布冠。在太古時代,人們以白麻布做冠,齋戒的時候才把它染成黑色戴上,貴族子弟在冠禮中首加緇布冠,既表示重古,也表示開始成人,從此擁有治權。再加“皮弁”,是用白鹿皮做的帽子,古代的人穿著這種服裝去打獵或戰鬥,象徵青年人從此要有承擔捍衛國家安全的責任與義務。三加“爵弁”,乃“宗廟之冠”,這表明冠者從此有參加祭祀的特權。三種不同的冠象徵地表達了社會對冠者的期望,也表明他從此可以享有成人的權利,承擔成人的責任。

  古人戴的冠和衣著是相配的,加冠後,冠者的衣服、腰帶和鞋子都要有相應地改變,這從上述的冠禮的“三加”儀節可知。尤為重要的是,冠者穿上新的衣冠,出來向眾人行禮,其姿容體態、面部表情和言談辭令都要和冠服相配。這其實是希望冠者通過外在形象的改變,來加持內在德性的修煉。衣冠的整肅,也能達到自尊而尊人,被人敬重的效果。故《論語·堯曰》裡孔子說:“君子正其衣冠,尊其瞻視,儼然人望而畏之,斯不亦威而不猛乎?”

  其三,給冠者取字,強化對他的人生期許。名字是區別社會個體的符號,在古代,名在先,字在後。

  名是父親所取,字是主持冠禮的賓所取,是一個人成年的標誌。據《禮記·內則》記載,孩子生下來三個月,由母親抱著去見父親,父親握著孩子的右手,用食指輕搔孩子的下巴,為他命名,這一儀式也叫“命名禮”。表明承認孩子來到人間,加入家族。兒童是無字的,字為尊稱,有了字,也就意味著“成年”。

  所以,《禮記·冠義》雲:“已冠而字之,成人之道也。”冠禮上給冠者取字,其象徵意義如《白虎通·姓名》說:“人所以有字何,冠德明功,敬成人也。”通過稱號的改變來表明冠者社會身份的改變,也表明社會對其成人身份的尊重與認同。

  最後,通過語言勸導,表達對冠者的道德期望與人生祝福,這主要是通過禮辭來實現的。如上所述,冠禮有三加,三加的祝辭各不相同。據《儀禮·士冠禮》記載,始加、再加和三加的祝辭分別是:“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志,順爾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吉月令辰,乃申爾服。敬爾威儀,淑慎爾德。眉壽萬年,永受胡福”;“以歲之正,以月之令,鹹加爾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黃?無疆,受天之慶。”三次加冠的禮辭各異,但都包含著勸誡與期望,勸誡冠者從此拋卻童稚之心,保持成人之威儀,謹慎地修養成人之德。同時,以德與福之間的關聯來警戒冠者的言行,告誡他們只要能夠謹慎修養德行,就能長壽、增福。

  三冠禮的道德教育功能。

  一通過明確的角色期待,促進個體道德社會化的順利進行。

  一個人從出生到死亡要經歷不同的階段,在人生的不同階段中,從自由無拘的、無社會責任的童年期到有社會責任的成年期是最重要的階段。個體能否完成這個階段的順利過渡,無論對個人還是對社會的健康發展都至關重要。因此,每個社會或群體都會想方設法通過特定的方式和途徑來幫助個體進行心理調適,實現角色的順利轉變。冠禮是古代中國為了幫助個體渡過“生命關口”而設計的儀式,是使個體從一個生物學意義的自我向“社會性自我”

  轉變的重要手段,也是對個體進行教育的一個階段性標誌,對個體的社會化尤其是道德社會化具有獨特的意義與價值,這種作用的發揮主要是通過明確的角色期待來完成的。

  角色和角色期待是社會學概念,社會學中的角色概念則直接來自戲劇,是指社會個體以其所具有的社會位置所必須具備的特殊行為。社會上的每種角色都有一種被期待的行為模式、權利和義務,這種被普遍接受的、規定了應如何扮演某一角色的社會規範即是角色期待。傳統宗法社會希望一個童稚少年成年後要明確知道自己角色的轉變,並能夠按照社會對這一角色的期待去“做人”和“做事”,也就是嚴格按照角色期待去扮演好自己的社會角色。那麼,什麼是成人以及怎樣做一個成人呢?北宋呂大臨曾言:“所謂成人者,非謂四體膚革異於童稚也,必知人倫之備焉。親親、貴貴、長長,不失其序之謂備。”[2]由此可見,所謂的成人並不是說在體貌外觀上異於兒童,而是通過角色學習,深刻認知社會的人倫之道,並能嚴格按照社會期望與規定去遵守人倫之序。

  在儒家看來,人是各種社會角色的總和,他們創立了五種相對角色,即五倫:君臣、父子、夫婦、兄弟、朋友,並對每種角色都給予明確的規定與定位,社會則通過角色期望來對個體的行為加以限制、規定和引導。如《禮記·冠義》雲:“成人之者,將責成人禮焉也。責成人禮焉者,將責為人子、為人弟、為人臣、為人少者之禮行焉。將責四者之行於人,其禮可不重與!故孝弟忠順之行立,而後可以為人,可以為人,而後可以治人也。”從中可以看出,冠禮的重要意義就在於通過這樣一種儀式教育,培養冠者明確的社會角色意識,讓冠者領悟並遵守群體和社會對自己社會地位的角色期待,並通過終身不倦的角色學習,在以後的生活實踐中嚴格踐履自己的角色義務,真正做到為人子則孝,為人弟則悌,為人臣則忠,為人少則順,扮演各種合格的社會角色。這種個體將社會所肯定的道德準則和道德規範加以內化,形成合乎社會要求的道德行為的過程也就是道德社會化的過程。

  二通過對冠者的身體規訓,陶冶道德情感,養成道德習慣。

  關於禮儀的道德教化功能,晚清經學家皮錫瑞在《經學通論》卷三中這樣論述:“古之聖人制為禮儀,先以灑掃應對進退之節,非故以此為束縛天下之具,蓋使人循循於規矩。習慣而成自然,囂陵放肆之氣潛消於不覺。凡所以涵養其德、範圍其才者,皆在乎此。”[3]由此可見,聖人制定禮儀的目的不是為了束縛人,而是希望通過對身體的規訓來涵養人的道德,期望人能在遵循規範的道德實踐中養成道德習慣和道德自覺。中國文化向來具有一種“身心互滲”的特性,把人看成是一個具有情感與理性、身與心合一的存在物。

  因此,中國古代倫理非常強調“以身訓禮”、“身禮合一”、“以身顯仁”,如《左傳·成公十三年》:“禮,身之幹也。敬,身之基也。”《荀子·修身》謂:“禮者,所以正身也。”對身體規訓與德性養成之間的樂觀態度,在實踐上就會通過身體的規訓來啟發人的道德理性,而禮儀則一直是身體規訓的重要手段。但是,“容禮教育絕非表面瑣碎儀文那麼單純,透過一次又一次不斷重複的身體表演以及對儀文的詮釋,正在進行身體規訓的工程”[4]。

  關於禮儀對人的道德理性形成的作用,梁漱溟曾深刻地指出:“蓋理性在人類,雖始於思想或語言,但要啟發它實現它,卻非僅從語言思想上所能為功。抽象的道理,遠不如具體的禮樂。具體的禮樂直接作用於身體,作用於血氣;人的心理情致隨之頓然變化於不覺,而理性油然現前,其效最大最神。”[5]也就是說,直觀而具體的禮樂在潛移默化中陶冶人的道德情感,培育道德理性,其效果比抽象的道德說教來得更快更直接。

  冠禮通過一套程式化的身體動作、服飾和語辭等象徵符號構成的表達系統營造出一種肅穆神聖的氣氛。在這種氛圍中,冠者每加一次冠,都要穿著相應的服裝進行與之相匹配的容貌辭令、儀容體態的演示,在揖讓進退之間,其身心完全融入其中,有一種非常強烈而真實的道德情感體驗和精神昇華。可以說,此時的“精神不再是一種受到禮儀影響的外在存在;恰恰是在禮儀之中,精神得以生動表現並獲得了它的最大靈性”[6],而這種精神又賦予儀式以生命和意義,使得它不是徒具形式的機械動作。於是,儀式在模塑人的身心、變化氣質,陶冶冠者的道德情感方面體現出了其獨具“神奇魅力”的力量。

  它在促進冠者明白並踐行“成為一個人”和“作為一個成人”所應該具備的儀態和辭令的同時,也形成了其內在的道德自覺。所以,劉向在《說苑》中說,冠禮的意義在於“內心修德,外被禮文”,是“既以修德,又以正容”。《禮記·冠義》中也說:“凡人之所以為人者,禮儀也。禮儀之始,在於正容體、齊顏色、順辭令。容體正,顏色齊,辭令順,而後禮儀備。”

  結語在注重禮樂教化的古代中國,禮儀作為獨特而精緻的文化設計,一直是對民眾進行道德教化的重要手段,併成為中國人做人與做事的一種獨特的行為模式,在傳統社會發揮著重要作用。具體而言,作為中國古代禮儀中最基本的冠禮,其獨特的價值與意義主要體現在以下兩方面:

  首先,在個體修養方面,有助於個體德性的養成。我們這裡的修養主要是指道德修養,是指人們的道德品質、道德情感、道德意志、道德習慣等方面進行的自覺的自我約束、自我陶冶、自我改造、自我培養的功夫。傳統社會把倫理道德化解在各種禮儀之中,通過禮來正心、修身,培育高尚的道德情操和美德,“學禮”、“習禮”、“遵禮”和“行禮”則成為個體終其一生的生存方式。在此意義上,禮是個人修養、修身的器具。個體遵循禮的過程也是道德實踐過程,在潛移默化中養成道德習慣,把外在的行為規範演變成人內在的道德自覺,人們在日常生活中持續不斷地按照道德規範來完善自己的道德品質,提高自我的道德能力。

  《論語·季氏》雲:“不知禮,無以立”,“不學禮,無以立”。可見,在傳統社會,知禮和學禮是修身的基礎。作為嘉禮中重要的典禮———冠禮,則是個體真正“學禮”與“行禮”的開始,標誌著個體從此將以成人身份進入禮儀社會,一生都要以禮為道德標準去規範自己的視、聽、言、行,也就是孔子所說的“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論語﹒顏淵》。通過上述的冠禮的具體儀節可知,它首先通過外在形象髮式、衣著等的改變來提醒冠者認識到未成年和成人的嚴格區別,希望冠者藉此實現內在心理上的轉變,從此拋卻童稚之心,按照成人的標準與要求去“做人”與“做事”;另外,它通過禮辭對冠者進行道德灌輸,提出明確的德性養成目標,“責成人之道”,已為“成人”的冠者要不斷努力去成就德性;最後,個體在行禮的過程中,在莊嚴而肅穆的儀式情境中,在執行程式化的身體動作的同時,體會與內化這些儀節所蘊涵的道德價值,其道德情感也會隨之昇華。

  其次,在文化傳承方面,冠禮通過具體的儀式活動向冠者傳輸、培育社會主導價值觀念,中華文化之“神”由此藉助於禮儀之“形”而源遠流長。“文化其‘神’是文化內在的精神和核心價值,文化其‘形’是文化所生長和依附的生活方式及其符號化的表現,是文化其‘神’的載體。”[7]中華禮樂文化在封建社會綿延存在幾千年,其中一個重要的原因是文化的核心價值觀通過語言文字、儀式和器物等符號載體而得以延續與發展,併成為傳統中國人的“生活樣法”。

  研究者們通常認為,冠禮是由遠古氏族社會的“成丁禮”演化而來,“成丁禮”是氏族社會男女青年進入成年階段所必經的儀式。作為一項必不可少的通過儀式,原始社會的成年禮的儀式過程大都非常隆重而嚴酷,一般都是在“男女青年到了性成熟期,一連幾年,通過部落所規定的各種程式和儀式,接受一系列的訓練和考驗,其目的在於使即將成為部落成員的男女青年有必須具備的知識,有勞動技能以及對困難和危險的境遇作鬥爭的能力”[8]。

  從這裡可以看出,成年禮的一項非常重要的功能就是文化傳承,在培養他們必備的生存技能的同時,也向他們傳承本部落的文化。產生於農業宗法體制下的冠禮與氏族社會的成人禮有差異也有聯絡,它不再採用各種嚴酷的形式考驗人的心理與生理,而是採用平和、文明而象徵性的儀式來傳輸“尚德”社會的主導價值觀,進行文化傳輸,引導冠者進入禮文化的語境。個人通過社會化過程將社會價值觀念內化,學習和掌握社會規範,事實上就是繼承、傳遞和儲存了社會的文化。在中國傳統文化中,“禮”是一個內涵極為豐富、外延很廣泛的概念,“舉凡行為儀節、典章制度、倫理道德以及政治思想和社會觀念都屬於‘禮’的範疇。‘禮’既是社會各階層的行為規範,也是歷代社會共同體所追求的理想社會的理論框架和價值標準,並作為歷代社會意識形態規範著人們的生活行為、心理情操、倫理觀念和政治思想”[9]。所以,對禮的遵從,也就是對文化傳統的繼承,中華禮文化也因此綿延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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