杉木河漂流

仁者樂山,智者樂水。

縱情山水間,找一種漂流的快樂,貴州施秉的當為首選,回味無窮。

這是一條礦泉似的河流,也是一條頂尖級的血脈,它縱橫於施秉的千山萬壑之間,牽引著全國各地的“漂客”。

從貴州鎮遠出發,向中國漂城施秉進軍,恰遇仲夏中難逢的煙雨日子。更確切地說,是我們進入了杉木河景區的剎那,這種迷濛的景象才徐徐展開。

我驚訝於杉木河的水質,如天山下的純淨雪水,在微雨中依然清澈透亮。遊人在伸腳的剎那,自有一種羞愧,似乎感覺杉木河在做一種拒絕。

這種拒絕畢竟是無力的,無數的紅男綠女,滿河的歡聲笑語,早已將之淹沒於碧水雪濤之中,隱藏於雲霧繚繞之間,消匿於青山綠樹之後。

我們一行38位在黨校培訓的學友,兩人一組,“水鴨”和“旱鴨”自由搭配,佔據著19條皮艇,與其他的有緣遊客一道,浩浩蕩蕩,飄逸前行。

一路漂流一路悠,一路嬉戲一路遊。沿途的山在雨霧中時隱時現,千姿百態,千變萬化;沿途的水在雨霧中始終純淨,時而幽藍,時而透徹;沿途的樹在雨霧中吮吸精華,亭亭玉立,含青疊翠;沿途的人在雨霧中拋卻塵囂,你追我打,擊水中流。在這條礦泉河裡,一根竹竿,支撐起一河的旅行;一聲呦喝,迴響出一河的豪放;一把水勺,潑灑出一河的激情;一陣圍追,定格出一河的快樂。

脫下塵世和成人的面具,漂流中的嬉戲、瘋玩下的快樂是一種珍貴。這樣瘋玩的結果,翻艇落水自然是必有之事,但往往有驚無險。在杉木河23公里的漂程中,在640米的落差中,我們這支隊伍的皮艇翻落了一半以上,有些皮艇還重複翻落過多次。每當有人翻艇落水,是我們最呦喝、最幸災樂禍的時候,哈哈的笑鬧聲響徹山谷,響徹雲端。當然,在急水灘前我們是非常謹慎的,畢竟還有很多“旱鴨子”需要保護,還有很多“偽水鴨”不能折騰。我是與一隻叫鶯鶯的純粹“雌旱鴨”搭檔的,在接近漂流目的地的只有3公里的某個急灘,我們的皮艇被一個浪兒擱置在險灘的石頭上,再一個浪兒飛來,可憐的“雌旱鴨”嚇得頭往後仰,重心偏離,倒栽落水。我想“英雄救美人”,一把跳過去,但水流太急,已來不及穩住,兩人都只能任由杉木河這段最長最急的水流沖刷下去,經過100多米長的磕磕碰碰,才驚魂未定地強行停下。此時,“雌旱鴨”鶯鶯已被守護在這兒的工作人員扶起,與其事前約定的“落水後捏著鼻子,屏住呼吸”的原則居然被她遵照得很到位,沒有嗆著水。我們雖然都受了點皮肉之苦,腿上青紫,走路不便,但已算是非常的幸運。至少比我們那位只顧潑水,在下水時褲衩衩便繃爛的樑班長要幸運得多,因為與他同艇的美女同學,總是奇怪地看著他為什麼老是緊夾雙腿去迎擊戰鬥?

假若沒有落水的經歷,也許我們對的感悟會膚淺得多。人生的過程也像漂流的歷程,總會有大起大落,總會有跌倒之時。關鍵是跌倒之後能夠吸取教訓,不再犯同樣的錯誤;關鍵是跌倒之後能夠從容爬起,繼續前行;關鍵是跌倒之後能夠愈挫愈勇,闖蕩出一個又一個人生的精彩。

更多的時候,當我們玩累了,就在白色的沙洲上與鷺同憩,與魚對遊,與蟬共鳴。或者,拾起一片片薄薄的石頭,在水面上玩著打飛鏢的遊戲,看誰打出的石頭在水面上漂的次數最多,漂的距離最遠,重溫著孩提時的野趣,享受著融入原生態自然的美妙。

山間的氣候有時真的說不清楚。也不知是什麼時候,雨過天晴,金色的陽光傾瀉在杉木河裡,晃盪出一個金色的世界。我想,也許是老天爺讓我們感受著一個不一樣的杉木河,感受著一個不一樣的漂流旅程。

杉木河,真是一處漂流的絕境,億萬年的低調造就著今日漂流的高峰;杉木河,真是一罈香醇的美酒,趨之若鶩的漂客不經意間醉倒在純美的山水之間;杉木河,真是一位多才的仙女,芊芊玉指彈奏出一曲高山流水的天籟之音。

這曲音樂,會溫馨著每位杉木河漂客的靈魂;這罈美酒,會香美著每位杉木河漂客的嘴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