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記不清你的面容

  自我來到這個世界

  我就不曾認真的去看過你的面容

  記憶裡,你總是通過訴說來

  懷念作為一個母親的故事

  父親,常年在外,讓瘦小的你,獨自十月懷胎;

  父親,從未在你需要的時候,讓你找到依靠;

  父親,從不體貼你的不易和悲傷,讓你感受到幸福……

  而你,起早貪黑,一個人帶著我

  在山間,在田野,在夢裡。

  你細數著,父親的過錯

  傾訴著自己的不幸福

  我,從來都是你的掌中寶

  打、罵、罰、愛

  你是一個母親,所以你做了自己該做的

  父親,從未打過我,這始終是我向夥伴們炫耀的資本。

  自那年離崗,他就一直苦苦的撐著

  他用一個男人的肩膀

  堅強的讓我只知道:每次開學,他會送我到學校

  把一切都安排妥當

  可是,酒後的他會帶著迷糊的醉腔

  向我講述一個男人的理想

  記憶裡,我從未認真的看過你的面容

  逢年過節,父親總會張羅一桌

  母親,雖然口有微詞

  但,從日出到日落,她忙裡忙外,忙到黑夜

  而這些,我以為是理所當然

  自我離開家,很多次

  父母會叮囑我,不要忘了

  報個平安

  可我,卻不以為然

  儘管

  我們之間的路途,不過幾十公里

  一直,你們認真的做著父親、母親:

  招待我的朋友、溫暖的晚飯、離家時系在手腕上的紅布條……

  我從未認真的看過你的面容

  當我們彼此相隔上千公里

  你會每週給我一個電話

  簡單的叮囑:吃好、睡好

  而我的回答,總是乾脆的不留一點痕跡

  那天,母親告訴我:

  父親在工地上摔了下來

  之後,他便辭掉了工作;

  工廠裡太熱了,可我們每天工作12個小時;

  我和你爸爸身上都長了熱痱子了

  可我們還能堅持

  那天,父親告訴我:

  你欠你表哥的錢,我們已經幫你還了

  你想的我們知道,

  可是,你要知道

  我們出來,都是為了你們

  

  在你的問候來的每一刻

  在你向我傾訴工作的勞累的時候

  我一直都在遠離你

  每一次,我的眼睛總是躲開你的眼睛

  我一直都在逃離你

  每一次,我不會在意你的額紋和白髮

  儘管,母親,你為了我們

  第一次,遠離家鄉,每天工作12個小時

  在你即將到來的50歲,瘦弱的身體堅持著

  你母親的身份

  儘管,父親,你一直都是一個出色的男人

  從不落淚,你是頂樑柱。

  可你,臉上已滿是歲月的痕跡

  可我,已經記不清你們的面容

  已經記不請在你們走過的日子裡

  有多少個日夜,都是我們的印記

  或許,是全部,是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