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電影字幕的翻譯策略

 摘要:影視翻譯是一個新興的翻譯領域,尤其是字幕的翻譯,在邏輯性、藝術性,感染力等方面有著更高的要求。翻譯理論中的歸化和異化策略同樣適用於影視字幕的翻譯,且二者的配合使用才能相得益彰,翻譯時應顧及影視作品的主題、人物性格以及情節發展需要,因為適合語境的語言才最有意義。 
  關鍵詞:字幕翻譯;歸化;異化 
   
  中國翻譯的歷史源遠流長,影視翻譯卻少有人涉足。由於跨文化交流的日益廣泛和深入,越來越多的國產影視作品衝出國門,外國的譯製片也蜂擁而入,令人目不暇接。動畫片、文化片、驚險片、恐怖片等題材廣泛,作品的產量逐年增加,涉及的人群更是男女老幼,皆可欣賞。影視作品翻譯情景大好。影視翻譯是一個新興的翻譯領域,尤其是字幕的翻譯,更是不同於其他形式。它在語言的邏輯性,藝術性,感染力等方面都有更高的要求:較之單純的文學翻譯,又有更高的通俗性和廣泛性。因此影視翻譯中的真正難點並不在於詞彙或是文章的嚴謹縝密,而往往在於最普通最地道的語言。 


  錢紹昌教授曾極為精闢地將影視翻譯的特點歸納為五個特性:聆聽性、綜合性、瞬間性、通俗性與無注性,字幕的語言受時間,空間限制,Basil Hatim和Iran Mason就曾指出過:“從空間上來說,螢幕上字幕不超過兩行,一般來說每行最多33個字元數***有時可達40個***。從時間上來說,字幕在螢幕上最少停留2秒鐘,最多停留7秒。”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既要人們明白內容,又要讓人們欣賞到畫面,還不能添加註釋,這就給字幕的翻譯增加了難度。因此,語言簡潔,符合人物個性,淺顯易懂是其基本的要求,在理解的基礎上,還不能影響觀眾的視覺享受和對異域文化的領略。 
  電影是雅俗共賞的,翻譯電影一定要讓觀眾看起來感到熟悉和親切,不會因為缺乏相關的文化背景而感到不能理解。要想有此效果,就必須使自己的譯文在“順”字上靠近大眾,清楚明白,通俗易懂,例如“What’s done cannot be undone。”這一句在小說裡可譯為“木已成舟”或“生米煮成了熟飯”,但在影視翻譯中,後者卻是最佳選擇。 

  文學翻譯中存在兩種觀點,翻譯的歸化與異化***domestication and forelgnizing***,是美國翻譯理論家Lawrence Venuti提出的表示翻譯策略的術語,在字幕翻譯中同樣適用。歸化旨在儘量減少譯文中的異國情調,為讀者提供一種透明、自然流暢的譯文。而異化翻譯則是譯文衝破常規,保留源文中的異國情調。 
   
  一、翻譯的異化 
   
  隨著全球化程序的加快,字幕翻譯的異化現象越來越明顯。美國情景喜劇《老友記》,女主人公莫尼卡向客人介紹她所做的飯時說:“Yeah,I think we’re readyfor our first course。Ok,um,these arerot—shrimp ravioli,and cilantropandousauce,有人將此處的“ravioli”翻譯成為雲吞。然而“ravioli”其實是指一種方形的義大利食品,內有餡。而云吞是中國廣東傳統地方食品,如果這樣翻譯,很多的中國觀眾就會想,原來外國人也會做中國地方菜,這樣既曲解了原意又不利於觀眾瞭解外國文化。所以使用異化的翻譯方式譯為“義大利小方餃”就更為恰當。 
  《阿甘正傳》是中國觀眾非常熟悉的一部好萊塢作品,曾一舉獲得1995年奧斯卡最佳電影、最佳男主角、最佳導演等六項桂冠。該劇以獨特的視角展現了美國幾十年來社會政治生活中的重要事件。片中語言貼近生活,政治、宗教等文化內涵豐富,許多對白被奉為經典而廣為傳頌: 
  Forrest:Lieutenant Dan,what areyou doing here? 
  Lieutenant Dan:Well,thought I’dtry OUt my sea legs。 
  福雷斯:丹中尉,你來做什麼?丹中尉:嗯,我想到海中施展拳腳。劇中“sealeg”的含義是“不暈船”,此處譯者沒有直接使用歸化的策略,將其譯為“我想來看看我暈不暈船”,而是採用異化策略,保留了源語中“海”和“拳腳”的文化意象,這是符合人物個性的。首先,丹中尉出身軍人,言語中必然會有幾分豪邁和張狂;其次,丹中尉在越戰中失去雙腿,強調他仍然有“腳”可施展,體現他不服輸、敢與命運鬥爭的性格,為他最終的成功埋下了伏筆。 
  又如中國電影《功夫》中“洪家鐵線拳”,採用異化策略譯為“Iron Fistfrom the Hung School”;“崑崙派的蛤蟆功”譯為“the Toad Style of Kwan LunSchool”:“虎行”譯為“Tiger Style”。通過這些字幕的翻譯,使得異域觀眾有機會走進中國文化,體會中國武學的博大精深。

二、翻譯的歸化 
   
  隨著文化的滲入,異化策略的使用確實是越來越明顯,但不代表可以不再使用歸化策略,每種語言都有自己的句法特點,在句子結構的翻譯上還是儘可能使用歸化的方式,當然也不可生搬硬套。 
  《阿甘正傳》中阿甘從中國回去後描述自己出名的一句話:“I was a nationalcelebrity,famous even than CaptainKangaroo,”在這句話裡面,阿甘說自己比“Captain Kangaroo”還有名。而“CaptainKangaroo”指的是美國的一個兒童電視節目中的主人公,此劇多次獲獎,可謂在美國家喻戶曉。但是在中國恐怕沒有幾個人知道這是誰。因此如果採取異化的方式翻譯成“回國後我成了英雄,比卡通片裡的那個有名的袋鼠上尉還出名”,大部分人會摸不著頭腦。而如果採取歸化的手法說“回國後我成了名人,比天皇巨星還有名”則使人一目瞭然。而且也會適合阿甘這個智商不是太高的人物的特點。所以,在此歸化比異化更勝一籌。 
  再如:Forrest:From that day on,wewere always together。Jenny and me werelike peas and carrots。福雷斯:從那天起,我們總是在一起。珍妮和我形影不離。這是阿甘對自己和珍妮之間親密關係的描述。如採用異化策略,則其中的“peas andcarrots”要譯為“豌豆和胡蘿蔔”,這對中國觀眾會造成理解障礙,因為多數人對豌豆和胡蘿蔔之間的關係不甚瞭解。在西方國家中,豌豆和胡蘿蔔經常被一起用來做菜,二者都同樣味道清淡,營養豐富,因此經常被用來形容兩人關係密切。而漢語中,人們形容關係密切慣用“形影不離”,因此譯者使用歸化策略,用具有相同聯想含義的譯語成語替換源語俗語,使譯文生動、地道。 
  英國電影《呼嘯山莊》中有這樣一個片斷: 
  Isabella:It’s a brother’s duty,dear Edgar。to introduce his sisterto some other type than fops and paleyoung poets。 
  Edgar:Oh,you want a dragon? 
  Isabella:Yes,I do With a fierymustache。 
  依莎貝拉;這是一個哥哥的義務,親愛的埃得加,你總不能把自己的妹妹介紹給那些花花公子或弱不禁風的年輕詩人吧。 
  埃得加:哦,你該不是想嫁一個龍騎兵吧? 
  依莎貝拉:是的,還長著火紅的大鬍子。 
  在上述翻譯中“dragon”給人帶來了翻譯上的異議,在中國文化中“龍”象徵著“高貴,至高無上”,中國人稱自己為“龍的傳人”。而“dragon”在西方語言中。其文化意象的寓意卻是截然相反,用“龍騎兵”來硬譯“dragon”一詞顯然不妥當。堂堂正正的“龍騎兵”怎麼會是“長著火紅的大鬍子”呢?如此生搬硬套不僅不能處理好東西方語言文化中意象錯位這一棘手問題,同時也不能傳神地譯出這段對白的真實含義,反而給上下文語義的貫通設定了語言障礙。因此,dragon譯為“野蠻人”可能更適應於中國觀眾。這也使用了歸化的翻譯方法。當然歸化的好處在於很容易讓觀眾理解和接受,不會產生陌生感,而缺點在於譯文失去了原有的味道,對中西方文化的直接交流帶來不利的影響。 
  尤金·奈達所說:“就真正成功的翻譯而言,譯者的雙文化功底甚至比雙語言功底更重要。處理影視作品中的文化因素時,語言層面的文化差異可以首選歸化策略,歷史層面上的文化差異則可考慮異化策略,但二者不可斷然分開的,影視作品的歸化和異化的配合使用才能相得益彰,翻譯時應顧及影視作品的主題、人物性格以及情節發展需要,因為適合語境的語言才最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