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經濟學的定義

  市場經濟對強者跪拜,向弱者下刀,社會保障是保護弱者,讓失去戰鬥力的弱者休養生息,讓恢復自信的弱者繼續戰爭。以下是小編為大家整理的關於,歡迎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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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演講者簡介:張五常,1935年出生於香港,國際知名經濟學家,新制度經濟學和現代產權經濟學的創始人之一。他以《 佃農理論》和《蜜蜂的神話》兩篇文章享譽學界。著作有:《佃農理論》《蜜蜂的神話》、《賣桔者言》、《中國的前途》、《再論中國》等。以下是張五常演講的:

  女士們、先生們:

  我想花大約一個小時的時間總結一下我40年來所學到的經濟學的精髓。

  現在經濟學似乎已非常技術化、非常複雜化,但是事實上我們所歸納出的經濟學的基本原理卻是非常簡潔的、非常簡單的。我總是試圖用最簡單的經濟學原理來解釋世界,而儘量避免複雜的技術。

  經濟學中有兩個基本原理,對這兩個原理的掌握和理解程度能反映一個經濟學者的水平。其一,是約束條件下的極大化;其二,是在一般情況下需求曲線斜率為負。也許有人認為規模效益遞減也是一個原理,但是,我認為在一般情況下,當你牽涉到實際問題時談到產品需求或要索需求已經足夠。換句話說,在實際運用中沒有必要把後兩個原理分開,它們講的其實是同一個問題。這樣一來,我們就有了兩個最基本的原理:1.在一定約束條件下的最大化;2.需求曲線的斜率為負。在我看來,整個經濟學講的就是這兩個原則。現實世界當然非常複雜,但是這兩個原則已足夠解釋世界。我在多年的研究中發現只有這兩個原則可以解釋我們碰到的所有經濟現象。我跟其他經濟學家的不同之處也在於我只用這兩個原則來說明問題:

  其實,這兩個原理都是武斷的假設。有一點非常重要,這就是,你的經濟學研究不能違背這兩個原理。世界上任何經濟規律都離不開這兩個原理,如果有任何經濟規律違背了這兩個原理,那麼,整個經濟學就自相矛盾了。這就是為什麼我說這兩個原理是對人類行為的武斷假定。我之所以說這兩個原則是武斷的,意思是說你不能跟我在這兩個原理上有任何不同意見。我覺得經濟學之所以偉大,就是因為我們能只用這兩個原理來解釋世界。剛才我已指出你不能對這兩個原理有任何疑問。因為,它們正確與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認為它們是對的,而且,經濟學家永遠不會有任何其它原理。我的意思是,任何一個好的經濟學家永遠不會有任何其它原理跟這兩原理矛盾。同時我也認為,任何經濟學家如果用其它的原理而不是這兩個原理來解釋經濟現象,那麼他就不是一個好的經濟學家。謙虛一點說,有99%的可能不是一個好的經濟學家。弗裡德曼、阿爾欽、科斯和我都遵守這兩個原則。

  那麼,下面一個非常關鍵的問題是,這兩個原理到底有多大的用處。要想檢驗在解釋經濟現象時這兩個原理的有用性,唯一需要做的便是去思考這兩個原理意味著什麼,以及從這兩個原理推測出來的假定是否正確。簡單他講,現在真正可以測試的假定有A和B 兩種。假設如果A發生,則B發生;反之,若B沒有發生則A肯定沒發生。如果在實際測定中,B沒發生而A發生了,則原假定就被推翻了。其實,所有科學都要遵循這一規則。

  因此在我們檢驗假設時,就需要看當B沒發生時,A發生與否。當然,A與B的可觀察性是根本前提。有些假定看上去很有道理,但如果它們是不可以觀察到的,那麼,我們就不可能對其進行測定,因此,我認為對於經濟學家而言首先重要的是確定那些經濟變數是可觀察的。比如,需求規律表明當價格上升時,需求量下降。其中,價格是可觀測的,但需求的數量上升是不可觀測的。所以,需求規律本身是不可觀察的,它只是經濟學家想像出來的,其實並不存在。也就是說由於消費者的意願沒法測定,從而導致整個需求規律沒法檢驗。所以,一個真正有成就的經濟學家就會設法把A、B轉換成可觀測的變數。如果你看一下經濟理論的汪洋大海,其中很多規律並不存在,它們都是經濟學家想像出來的。在經濟學領域中,很多人在創造大量名詞的同時卻不知道其確切含義。例如,有人認為“短缺”是個很重要的概念。但是,短缺到底是十麼?如何測量?他們並不知道。短缺等於需求超過供給的那部分,正如我們已指出的,供給和需求反映的都是意願。沒法觀測。所以,從本質意義上,短缺沒法測量。

  在經濟學家隊伍中,有很多人並不是真正的經濟學家。他們滿嘴都是自己想像的變數。我跟別人不同之處在於我只用最簡單的、最本質的原理解釋經濟現象而能直指本質。

  在我講產權經濟學以前,我重新強調一下,人的行為的基本原則是約束條件下的最大化,當然最大化的是自己的效用或福利等。顯然測量效用和福利也是機會成本。因此經濟分析究其根本可以歸結為三點:

  1.在約束條件下最大化某種利益,而所謂最大化某種利益,指的是至少有某種東西,對於你而言,有比沒有要好,即經濟物品***經濟物品的意思是說多比少好***;

  2.需求曲線斜率為負;

  3.機會成本。

  下面我們先看一個最簡單的經濟體系——羅賓遜經濟。在這一體系中,他也要最大化某種東西,他有自己的需求曲線。由於只有一個人,所以不存在市場,也就沒有市場價格。但是,如果他想得到某種東西,就必須以犧牲另一種東西為代價,這種犧牲可看作是他的成本價格。即使在這種情況下,成本指的也是機會成本。也就是說在這種情況下,也存在上述三個基本原理。

  對於一個人的經濟體系,我們只要花費兩個小時就能說清其中一切問題。經濟學的真正困難在於再加一個人後的情況。兩人經濟體系我們研究了30多年還沒有說清楚,這是因為當兩個人都想最大化某種物品時,競爭就不可避免了,所以永遠不要說世界上沒有競爭,競爭無時不在,只在形式不同。如果你說這是個壟斷市場,沒有競爭,那就錯了,因為每個人都在競爭壟斷的權力,所以競爭無處不在。當然,如果島上再加一個女人***假設把她也看作一種經濟物品***,競爭就會馬上更加激烈。有些經濟學家區分完全競爭和非完全競爭,其實,這是很陳舊的觀念了。競爭就是競爭,只是形式不同。

  提到競爭,自然會有輸贏,也就是說一定要決定誰輸誰贏。比如,打網球是個競爭,最後一定要決出勝負。而要決定輸贏,必須要有規則來評定,也就是遊戲規則。如果改變遊戲規則,很多變化就會出現。比如,中國乒乓球隊雄視世界,但如果我們改變了發球的規則,那麼結果就會不一樣。如果你改變遊戲規則,結果就不一樣。因此,有的人喜歡這一類遊戲規則,另外的人喜歡另外一類遊戲規則。例如考試時,有的人喜歡論述題,有的人喜歡多項選擇題,有的人喜歡數字化的題目,有的人喜歡非數字化的題目,各不一樣。所以如果改變規則,人的行為就會相應改變,結果就會不一樣。歸納起來,競爭總是有三點。1.必須決定輸贏;2.要有一個遊戲規則;3.為什麼用這一個遊戲規則,而不用其它的遊戲規則。

  人們不同的行為,可以由不同的遊戲規則本身解釋。在香港,如果你想買一棟樓,無論是從李嘉誠那兒,還是從別的土地發展商那兒,只要你出價最高你就能得到。發展商也不會因為我是張教授就給我優惠一些。所以這個遊戲規則很簡單:出價高者得。但是在香港大學情況就不一樣了。在那裡,分房是按分計。我是院長,有7分,有太太再加7分;若有一個孩子加7分,二個加14分,以此類推:在香港大學工作一年加2分,四年加8分。誰積累的分最高,誰就最先得到房子。因此,如果我想從土地發展商那兒買房,我就得付錢,為了得到錢,我或者好好工作,或者去搶銀行。但在港大我想要快點得到房子,我就得多睡覺、多生孩子。由此可見,遊戲規則不同,行為就不同。我說的不是笑話。在墨西哥政府進行土地改革時,就是根據孩子多少進行徘序,這也是墨西哥人口劇增的原因。中國有類似的問題。我們之所以有眾多人口,就是因為當時實行的政策,在中國早期,人們甚至會殺掉女孩子以多得男孩,所以當你改變遊戲規則,人的行為就會改變,收入的分配形式就會改變,資源的分配就會改變。隨之,經濟發展速度也會改變。

  在經濟社會中,基本的遊戲規則即產權的規則。談論產權,我們其實在談論約束人們行為的遊戲規則。如改變遊戲規則,輸贏條件就會不同。如果我是土地發展商,我不會在乎你是男是女或別的什麼因素。我唯一關心的是你出多少錢。在這裡,市場價格是唯一分配資源的方式。在現實世界中,還有其它分配資源的機制。我在港大的辦公室比趙海英***港大一位女助教***的大,不是因為我比趙海英有錢,而是因為我的位置較高。如果我的辦公室要自己去租,那麼我就不會租;因為太貴了。

  在大學系統下,因為我是院長,我就可分配到大辦公室。但如果我的辦公室不是大學的,而是私有的,情況就會不一樣,誰出的價高誰就得到。你有沒有辦法想像,我作為院長卻沒有專門的停車位,而校長們以及會玩辦公室政治的人卻有:如果你是殘疾人士你也有,當然我不是,所以我沒有。但是,我可以非法泊車,如果大學給我一個警告,我會把警告信仍在垃圾袋,但趙不敢,而我每天都在做這類事。那些會玩辦公室政治的人能得到專門泊車位,但他們只是這方面比我強。我之所以敢非法泊車,因為我知道如果他們一定不允許我這樣做,我會到法庭上告他們說整個分配製度是不對的,如果我告他們,在香港就會是很大的新聞了。所以當大學的人看到我非法泊在那裡,他們就會想,這是張教授的車,給他一封警告信就得了。所以在不同的遊戲規則下,人的行為就不同。在泊車場私有的情況下,只要你付錢你就能得到泊車位,你甚至可以付足夠錢不允許其他人泊車,或者甚至拆掉整棟樓。所以你可以發現什麼是好、什麼是壞很難講。比較香港大學泊車分配系統以及私人泊車場很唯判斷優劣。

  在經濟的世界裡,你改變產權的規則,你就改變了整個系統。私有產權非常獨特的一點是:只有在私有產權的情況下,人們才用市場價格分配資源。我沒有說,私有產權比另外一種情況要好,我只是說如果你想利用市場價格分配資源,你只能選擇私有產權;我也不是說,你有了私有產權,就一定會有市場價格存在,我只是說要有市場價格,就必須有私有產權存在。這是因為市場機制有時有很高的執行成本,所以有時你有了私有產權,但是並不一定會有市場價格存在。這一點是科斯在1937年《企業的本質》以及我自己在1983年《企業的合約本質》中闡述的中心問題。我們想要說明的是在私有產權下公司仍要存在,而且公司內部並不是用價格機制來運作的,但是,反之,任何東西在市場上交易,它必然是私有的。因此中國現在想要建立市場機制,而不想有私有產權,其本身是矛盾的。

  當然還有其它資源分配的方式。但只有在價格進行分配的情況下,才沒有租金的消散。如果我把金錶放在桌上並說明,明天誰最早進來誰得到它,那麼很多學生就會在外面排隊,甚至晚上睡在走廊上,因此會浪費很多時間或遭受痛苦。於是,學生們就會衡量金錶的價值和所付代價孰大孰些但是他們所費的時間及遭受的痛苦對我卻沒有任何好處。然而,如果我換一個規則說把我的表給武漢市漂亮的女孩,那麼就會有很多女孩子費盡心思打扮自己;如果我說我會把表給孩子最多的人,那麼人們就會把別家的孩子拉來充數。但是所有這一切對我都沒有好處。所以如果這表不是我的,人們就會進行無謂的浪費來得到表。但如果這表是我的,我就會把表給出價最高的人,而且要求的價錢一定不少於金錶價值。由此你會發現若產權不是私有的,為了行使產權,很多資源被浪費了。

  在阿拉斯加淘金熱時有一個規則——誰來得最早,誰就可以在那兒挖金,因此人們就花費大量的時間去訓練他們的狗,而這本身對社會而言是一種浪費。你們也一定記得,在中國以前,很多事情需要開後門才能得到。比如,為了得到好的醫療,你必須花費很多時間去開後門、走關係等。你們知道我說的是事實。現在你著想買魚出錢到市場上去買就行了,但在20年前,你還必須早起排隊。當然,如果你是黨員、幹部,你可以通過其他方式得到。在這種情況下,魚的價值由於你的等待所費的時間和精力而消散了。即使你說你可通過政治關係得到魚,但你得承認你的政治關係也是付出一定代價才得到的。所以除非你用價格機制分配資源,任何其它方式都會引起價值的消散。自由市場上,賣魚的人只要你付足夠的錢就會把魚給你,而不會考慮其它因素,而為了得到所需的錢,你必須工作***對社會做出貢獻***,因此,如果是市場決定魚的價格,你為了買魚所付出的錢能反映你對社會做出的真正貢獻。而在另外一種情況下,你若等4個小時去買魚,你所等的4個小時,對社會沒有任何好處,或者你會玩政治關係也一樣。所以我們說私有產權好並不是基於價值判斷,而是因為只有在這種情況下租金的消散最少。這就是為什麼改革20年以來,我們一旦以價格作為資源配置的方式,經濟發展速度馬上就會加快。

  但是,你也要意識到用市場價格來配置資源,本身也有成本。任何一個經濟系統都有其交易成本,我不想再花2個小時談論什麼情況下交易成本低。我並不是說私有產權是最好的系統。有時要形成這種系統成本很高;而且另外要指出的是,在任何系統下人們都會最優化這一系統內的租金消散。我們可以看一下在60、70年代中國在農村實行公社制度。當時在那種情況下一定有饑荒,但我很奇怪,那時人口增長很快,那麼我只好下結論:在當時情況下人們一定找到某種方式來減少租金消散。如果說當時農村情況處於類似我剛才描述的把表放在桌上時出現的情況,也許很多人不會活到現在。所以我認為所有證據表明,雖然在沒有私有產權的情況下,租金消散很厲害,但是當時中國人找到了某種辦法來減少浪費。

  我的結論是:當時雖然沒有私有產權,但是建立了一定的等級制度來減少浪費。這就是為什麼一旦取消私有產權人們馬上就會談論各自排位高低。在港大分配辦公室也是根據社會地位的高低,可能你不喜歡用這種方式。當然,只有在私有產權下,利用市場價格分配資源才能徹底消除租金消散。

  張五常中山大學演講:2016中國經濟形勢和發展趨勢

  各位同學,我今天在這裡作報告不是你們請我來的,是我毛遂自薦。在一個月以前,我的學生跟我說,想請一位北京的教授來談經濟,叫價太高,很頭痛。我說我不需要錢,給大家講講。***鼓掌***沒想到有這麼多朋友來聽,有的人說要我請吃飯,就無端端輸了幾萬塊。

  你要談到經濟,一定要說中國經濟的困難,同時要怎麼處理,因為現在目前中國是困難。怎麼處理呢?可以處理!但是我說的話,你們要聽才行。十來年來,我說的話都沒有人聽,80年代、90年代那時候不一定,不是說我們國家有影響,但是我寫的文章、說的那些話,我依稀覺得好像有點效果。但是現在,最近十年八年,我的影響絕對是零。但是我有一個條件,那是很少有的,我說的話北京是不禁止的,很多人以為是禁止,自作聰明,請我去說話又不讓我說這句話那句話。

  二三十年前,政府派助手來幫助我,我拿任何檔案都可以拿到,這是對我們從事研究的人,我是非常感激的。現在這點還是,我要什麼都能拿到。但是你們要明白,我從43歲跟進中國,我今年80歲,我還有魄力去應付,雖然是很難應付。中國的問題,地方發展,不能像以前那樣到處跑,基本我的智力還是一樣,但是我疲累得很快,而且短暫的記憶力差了很多。我想象力跟以前差不多,想東西還是快,早上想的東西,中午就忘記了,過兩天又回想起來。***笑***我做這次的報告,萬一忘記了怎麼辦?所以我把主題寫下來,我寫了兩天,今天你們聽到的是第一份,我準備講三方面。寫了這一份,我是很滿意的,但是我這一份主要講很重要的理論上的東西。

  以中國目前的情況來說,我要講三方面。三方面都有大問題,目前中國的問題是很嚴峻。

  我幾十年前跟上頭說得很清楚,我說我是做學問的,我不搞革命的,你要我不要講的話,你說一句就行,你不讓我寫文章,講一句話就行了。我說我可以不講,我可以講錯,但是我不能說我不相信的話。你不想我講,講一句話就行了,你不要我寫的話,也講一句就行了。這麼多年不通知我,實際上,北京上頭對我是好的,我批評得很厲害也沒有關係,我需要什麼資料,都可以拿到。地方的幹部們,我問他們,他們都回答。

  我為什麼這麼說呢?我這樣的年紀,突然在理論搞了很多問題,你們回家慢慢看,這是很神奇的,我的解釋很簡單。

  一個人的供應、供給就是為了需求,假如不供給的話,就沒有資格需求,這就是所謂的薩伊定律。這個定律跟凱恩斯有分歧的,所以薩伊定律人人都說錯。我說它沒有錯,為什麼沒有錯?我的“天才之筆”,我的天才在哪裡,我常常在人家面前自己讚自己,不是沒有道理的。

  我說一個人的需求曲線,對著鏡子看就是等於他的供給曲線,這一點不深,但是你念經濟就要注意了。我的需求曲線不用效用、功用,我是回到用時,那個需求曲線就變成最高的邊際用時的曲線。假如你對著鏡子看,就是變成最高的代價曲線,也就是最高的邊際成本曲線,就變成供給曲線。這一關就過了。你可以明白,我生產麵包,供應,賣給你,我需要別人的東西才做麵包來賣。

  真是天才了,我幾百人一起分工合作,各有各的貢獻,那要怎麼看?答案就是,假如你用件工合約去看,這是很難的。件工合約看,任何東西在任何辦公室裡做,每一點小東西一件一件算的話,每個人的供給曲線在這裡。

  凱恩斯爭論,薩伊怎麼錯了,就是有儲藏的問題。說薩伊定律錯是有儲藏的問題,我儲藏而不用,怎麼有需求呢?我的答案很簡單,天下哪有儲藏而不用的東西呢?沒有這樣的東西,我把一大堆鞋放在床下,我睡覺安穩,但我還是要用它。抗戰期間,父母把一些小金塊綁在小孩子身上說不用,但是也在用,防身不是用嗎?我想不到什麼東西是藏而不用的。凱恩斯說儲蓄是流失,投資是注入,我就不明白這一點。凱恩斯說薩伊定律錯,就是說有儲蓄、儲藏的問題。但是我說無論你怎麼儲藏,你都是在用,怎麼不是用呢?情況不同的時候,你的投資專案就不同了。你看形勢大好,我就請幾個人幫我做事,形勢不好的時候,我還是賣房子算了。所以形勢不同的話,有些投資是沒有什麼經濟效用的。比如你買一塊地建,對經濟沒有什麼貢獻,你請幾十個工人來又不同了。所以問題不是儲藏跟投資有什麼分別的問題,有些投資對經濟貢獻很大,有些少很多,看形勢問題。你看斯密在《國富論》裡說真的工廠,幾十人做針,大家一起合作,平均起來每個人可以做幾百根針,分工合作可以增產幾千倍,這是很容易的。

  那是90年代,很困難的時候,農民從鄉下出來了,90年代是很困難的,完全不理合約,喜歡怎麼做就怎麼做,什麼最低工資、勞動法,都沒有。就是這樣子。那時候很困難,樓價下跌,那時候也大力懲治肅貪。那時候合約自由,隨時可以做,隨時可以不做,奇蹟就出現了。

  我們先看中國的情況,在農業經濟,分工合作的機會是很少的。到了工業經濟,工商業、高科技,分工合作是很重要的,可以增產很多倍。所以農業分工合作的機會很少,工商業分工合作很大,因此可以增產很多倍。這是很簡單的。那些說人口多要餓死了,人口多就增產。

  在經濟裡面,分工合作和增產的倍數,在工業方面遠比工商業大。另一方面,農業經濟裡養雞、種田有多少交易費用呢?但是在工商業方面是很厲害的,80%以上是交易費用。把工業轉到工商業時,賺錢倍數上升,各個專業一起合作,增加的倍數很多,回報率很高。你要發展快,你希望大家合作、增產,就要儘量減低交易費用,這就是新《勞動合同法》。中國的發展,奇蹟的出現,所以我很佩服朱鎔基,我曾經批評錯他了。

  所以經濟增長理論就是這麼簡單,麻省理工、哈佛大學的經濟理論都是廢物。所以看他們那些人的時候很尷尬,現在問題處理是很簡單的。我知道有很多方法處理勞動法,我們昨天晚上聊天說有很多方法。

  我知道東莞開廠是很難的,不像房地產,碰到時間對的時候就可以了,做工廠是很難的。我爸爸在100年前,從事香港的電鍍行業,我從小就知道工廠的事情,我就走工廠做研究,開始跑香港的廠,又跑大陸的廠。我父親發明了拋光蠟,是最好的,到今天還是最好的。那家拋光蠟廠現在還在崑山,年年輸錢,輸到今天還是輸下去。但是我不希望父親發明的蠟在我有生之年消失,所以虧本我還是繼續。因為地皮建了其他廠房租出去,能夠維持我那個拋光蠟廠。這個經驗跟許多朋友是一樣的,做廠輸了叫救命的人,反而在地產方面賺回來了,因為時間對,在房產就能賺回來了。所以我說做廠真的非常難,能夠做廠而賺錢的人非常厲害。所以我說,你要實行勞動法例,你沒有做過廠,你沒有資格出聲。

  我們說起來容易,但是《勞動合同法》是要取締的。有兩種做法,很簡單。第一個做法,共產黨要做,只要他們要做,什麼都可以做到,就是把它拆掉就算了,有什麼做不到?不需要多問的。第二個做法,學英國,退出合約的做法,政府容許,你同意的話,我不管,你們同意,你們就私定合約。香港的租屋管制搞得很糟的時候,也搞這個。

  我不是很擔心印度,很多人擔心中國。印度,我不擔心,反而擔心越南。良心話說,我很擔心朝鮮,那個傻子。***鼓掌***因為朝鮮人是很拼命的,他可以坐十幾個小時不動。當年香港只有500萬人口,做成衣、玩具等,全世界都拿到香港做,那時候只是幾百萬人。朝鮮有2000多萬人,多很多人口,假如那個傻子會做的話,中國就很麻煩。朝鮮人很能做的,你不需要看什麼,你看他們閱兵,在那裡跳舞,很整齊的。***鼓掌*** 我看年輕朝鮮人跳舞,我說假如那些人到工廠做,就麻煩了。

  所以新《勞動合同法》是未富先老。誰不希望做好一點,誰不搞高科技,誰不希望有自己出名的名牌,你以為人們都傻嗎?這個人沒有做過工廠,要逼人家做工廠,很難做的。

  你說什麼人的學問比張五常厲害?不可能!***鼓掌***推出新《勞動合同法》的那些人,應該罰他們去做廠。***鼓掌***我這份東西,你們要看的時候,勞動法方面我已經講過了,你不需要怎麼看,但是這篇文章理論的結構,我怎麼闡述薩伊定律。那個解釋,是一個非常好的理論,有三點。第一,非常簡單;第二,是明顯對;第三,解釋立場,我把貢獻給了薩伊。我現在用中文寫,就很難輪到我,將來看怎麼發展我再把它放進我自己的理論裡。

  人民幣

  我現在講人民幣,這一方面比較敏感,你們看報紙就知道了,我不想說目前該怎麼救,我只是想講幾點重要的問題。一個國家能夠把它的貨幣推出世界,假如成功是很好的,一元的人民幣推出世界,就可以擁有一億的人民幣,我們可以接受。假如人家推翻你的時候,你也賺了利息,這是很好的生意。

  英國當年是日不落國,主要就是靠英鎊。加拿大、歐洲、紐西蘭都是用英鎊,能夠被國際接受的貨幣,是能很划得來的。但是後來變成了美元。歐元原來想打出去,但是打得出去,現在日元也想出去,但是出不去,現在人民幣要打出去,應該要出去,條件相當好。

  第一,我們人民幣現在有面目。

  第二,前幾年人民幣是強勢。

  第三,全世界中國人很多。

  在銀行存款存什麼,就存人民幣,現在形勢變得很快。一方面把人民幣推出去,怎麼把人民幣變成強幣,這不是很容易的,這是很大問題。我個人的感受,你說到中國來搞南海的問題,我覺得很反感,假如是要打垮人民幣,這是很普通的,因為我們做生意的,我要推倒你沒有什麼不妥,這完全是商業的行徑。所以人民幣要不然就不要打出去,要打出去的時候,要有一點好的產品給人家才行。現在就是這個問題。但是假如這個產品不好,不僅外面可以把人民幣搞得一塌糊塗,會把中國經濟的問題也搞不定,所以中國貨幣的問題是很嚴重的問題。

  第一,國家要取消貨幣政策,用貨幣政策調控經濟這一點不應該,因為貨幣的目的是協助貿易,不要用來調控經濟。美國用來調控經濟,不好用,真的不行。我的朋友弗裡德曼在這方面很厲害,研究貨幣前無古人。從1982年開始做,一直做到他死為止。格林斯潘,你們都記得,聯儲局的任何人,格林斯潘都批評,最後格林斯潘也是搞壞了。我們不懂貨幣,又要學人家,說利率要浮動,是要浮動,自由浮動怎麼自由呢?沒有得浮動的。現在又說與一攬子貨幣掛鉤,很複雜的。

  我個人的建議,人民幣現在的情況是不要急著出去。我十年八年前,我要大勢把它推出去,當時沒有推。人民幣強的時候沒有推,但是我認為現在要做好功夫了再推。要怎麼做好這個功夫呢?你聽我說。

  很多年前,我建議要穩定一個鉚,不要跟任何貨幣掛鉤,我寫了很多文章解釋,很多朋友看過都說好。但是那北京從來不接受,我知道,黃奇帆也喜歡我的說法,但是現在不知道有沒有可能奇蹟出現。我解釋問題你們聽,金本位,是用黃金做的,很多經濟學家認為是最好的經濟制度。有兩個問題,第一,不夠金子供應的時候怎麼辦,第二,金價變動的時候怎麼辦?現在金價變動很快,就是這個問題。我的建議就是,第一,你選一攬子物品,有的是期貨,有的是石油,等等都可以,把這些物品組合,成為一攬子物品,加起來有一攬子整個的價格,然後用貨幣去鉤住,這樣就可以了。你不需要真的有實物在手,比如1萬人民幣大概可以買這一攬子,只要政府擔保。我建議金本位變成物品,不需要急。當一攬子物品夠大的時候,就不受貨幣價格的影響,也不需要有貨艙。這個方法不是很新的方法。

  現在深圳搞前海自貿區,人民幣這樣怎麼搞?人民幣在國際上不成氣候。還有一點,把人民幣推出去的時候,不要搞什麼離岸中心之類的,一推就推出,一下就做出來。兩年前我在前海說這句話,外國回來的教授批評我,這個我不是亂說的。德國式的經驗、香港式的經驗就是這樣子。這麼做市場會有辦法的,市場會自愈,搞好一攬子的時候,市場就自然會調整。搞離岸中心的時候,利益集團就得益了,很麻煩。

  我個人估計,中國外匯儲備目前還可以推行這個制度,可以維護得了,如果是十年八年前推出的話,就不得了,因為那時候人民幣強。他推出人民幣,人家要,現在要做的話,麻煩很多。所以你一定要做的時候,幾樣東西一定要跟著做,《勞動法》要改。增加競爭力的時候,人民幣夠得緊的話,可以調整的,每年的物品升2%、3%沒有問題。假如相信人民幣的話,人民幣就有人相信,現在很難做的。

  第三個問題,肅貪的問題。我舉個例子,你們聽說現在醫院不準收紅包,香港的醫院也不收紅包。但是這個問題,你不收紅包,護士、醫生的工資怎麼調整?他們靠收紅包的,現在不準收紅包,不會醫死人嗎?收紅包是他們制度的一部分,我不是說這個是好制度,在競爭之下出現了收紅包的制度,現在不準收,你就要給他其他的好處,不要只說不準收紅包就算了。

  目前人民幣這個情況,又說搞增長外匯、控制資本戶口,這些都很麻煩,該怎麼做呢?這樣做沒有什麼奇蹟出現的。最近又打擊地下錢莊,我不是為地下錢莊說話,你們不要誤會,但是地下錢莊這個事情知道很久了,幫助小生意的。這些事情他們並不是今天才知道的,這些事情你知我知大家知,突然間登報紙說關閉了很多家地下錢莊。

  我沒有見過任何經濟發展這麼快,絕對是人類的奇蹟。那13年,幹部有獎金,但是問題是,獎金是主要靠有地,有些送出去的。每個人都說,我有這個關係,現在問題是這種制度,這種地方幹部跟合夥人的投資關係,現在不是通過增值稅突出出現嗎?現在送禮、吃飯,招呼很周到,有什麼問題馬上結局,所以奇蹟就出現了。你說不準吃飯,但是你用什麼另外的東西給他呢?一個縣長5000塊/月,他自己買了一棟樓,就要靠獎金了。沒有獎金怎麼辦呢?他跟投資者都變成朋友了,就是這樣運作的。但是醫院方面,我不敢說他們那樣做是好的。但是中國的發展是有目共睹的,特別快,那幾十年的功夫發展特別快。

  地方政府這麼成功,縣制制度這麼成功,現在到處跑去招商,它並不是紅包這麼簡單。它拼命去招商,是縣與縣之間的競爭,你說是貪汙,怎麼貪汙呢?這是縣與縣之間的競爭,這是合夥的形式,中國就這樣子。你要去投資,你跟他說這個水電的問題,他們說馬上幫你搞好,很少見他們這麼服務周到的。這是合夥的生意,這是經過增值稅的,是分賬的。有時候吃吃飯、送送禮,這是生意的行為。現在說不準吃飯,不準送禮,是很麻煩的。你說不好,我就說你換另外的,不能說不吃飯就算了,這跟醫院又不一樣。中國搞朋友關係,我不是說地區政府沒有貪汙的行為,我不是說某些貪汙行為不該管。

  你不能在一個制度裡去掉一部分,你要考慮整體,你說不準送禮,但你要想另外的方法。香港沒有什麼送禮,現在香港高階司長20萬一個月。假如只是看效果,不要管貪汙,只要看效果,中國的制度是人類歷史上最好的制度,要看效果,但那些算不算貪汙呢?很難說。他們只是合夥人的關係。送你一塊地,我告訴你,這個絕對不是***貪汙***,我已經算過了。

  我為什麼要送你一塊地,我細算過後,每年12%的回報率,這不錯的。我當年調查的時候,大概十年前左右,一畝地大概需要投資12萬人民幣,這不是上海、廣州這麼貴的地方,那時候的成本,偏僻的地方大概要12萬/畝,我送給你。但是你要建工廠,你要把錢放在銀行裡,放進銀行裡就分了,獎金佔百分之幾,馬上就交出去了。這些寫在合約裡,催你馬上建,遲一點都不行。接著你要送禮、請吃飯,他們的制度就是這樣子,你可以不喜歡,你就要改一個制度,因為制度就是這樣子。

  說到中國目前的情況,幾個方面都有問題。完全不去看制度本身的問題,你不喜歡,也很難怪的。我當年調查這些制度的時候,我也覺得很多地方不對勁,但是我跟進的時候,他們有承包製出來,層層承包,在地區上面,一直到縣,就變成主角,因為土地全是由縣主張。

  現在回看中國的奇蹟,那些幹部做事情沒有了當年的熱情,我談談貪汙事件。我研究的時候,2004、2005年,2006、2007年那幾年,但是後來溫家寶提出4萬億,地方政府花了二三十萬億去投資,因為這是政府鼓勵的,因為有基礎建設,這就是問題。中國搞基礎設施建設,幹部是很熱情的,很快的,快得很厲害。因為搞基礎建設是要講穿衣戴帽的,馬上去搞。比如建一個機場,他馬上去做,是有些回扣的。那些回扣是不是算貪汙呢?也算的。中國有些方面是奇蹟的,臺灣當年建地鐵,發現貪汙,馬上停工,地上就剩下一個洞,沒有鐵。泰國建高架路,發現貪汙,也停工。但是中國,一發現貪汙,已經建完了。

  你花十幾萬億,你拿10%的佣金,不是太離譜吧?***笑***因為你的錢太多了,你抓了他,是不是冤枉呢?那是事實。現在很多城市都放緩了建設,我到今天也搞不清楚,這是不是貪汙的一部分?有些地區幹部去吃飯,那些應該是制度的一部分,有些我認為是制度,拿紅包、吃飯、送禮應該是屬於制度的一部分,你不喜歡這些制度,就去改,但是不能說是貪汙。基礎建設一下花幾十萬億,拿一點回扣,這些算不算貪汙呢?還是屬於制度的一部分呢?這很難講。現在這方面都放緩了。有時候我看到這些問題,也不知道罵好還是笑好。工程做得好,發現貪汙時,一定是做完的。所以困難方面,我不是說沒有肅貪,我沒有說過這句話,但是在某些情況下,我是有問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