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鳥的散文

  小鳥也有這麼多不為人知的浪漫故事!下面是小編精心為您整理的,希望您喜歡!

  一:布穀鳥

  前天清晨,我被幾聲鳥兒的清啼喚醒,“布穀--布穀---”,遠遠的。

  我翻身坐起,揉揉惺忪的睡眼,窗外的亮光已漫溢進了屋內,空氣中仍然在迴盪著“布穀----布穀----”,聲音清醇。待我開啟房門,極目的往隨風呼啦啦翻動的楊樹葉叢裡望去,卻沒有望見這鳥兒的身影,連鳴叫聲也消逝不聞了,只有倆大喜鵲在一唱一和的“喳----”。

  我聽錯了麼?不會的!打小在豫東鄉村地頭玩鬧長大的我,太熟悉這布穀鳥的叫聲,一定不會錯的。回到房裡,窩在沙發裡呆呆出神,想起了有個朋友途徑我的家鄉時,從高速路上拍下了一些風景照片:整整齊齊的一塊塊莊稼地,匯成綠色的海,漫無邊際的伸展開去,很是壯觀。她很是驚歎這大平原特有的初秋景色,說:太美了!--------很可笑!我居然是從他鄉人的視角,才忽然的發現生我養我的地方,居然也很美,美得如此遼闊,甚至如草原一樣有豪壯之氣。

  但作為畫中人的我,在此之前對家鄉的感受卻絕非如此的。已經遠離這片土地的初秋太久了,我在認真而努力的回味著它此時應有的景象:清晨,空氣應是潮潤的吧,小路邊的草尖上或許還有露珠在晶瑩著。風掠過村路兩旁峭立的高大楊樹,樹葉也應該一起的輕聲漫吟,與跳躍在枝頭間的鳥雀們作和鳴。路邊的田地裡,莊稼按品種的不同,排成了各自的方陣,黃豆最低矮,枝葉交叉,形成了厚重的一整塊綠毯,毛茸茸的綠豆莢已飽滿,要當心,它的綠葉裡可是藏有偽裝色極好的老豆蟲喲!若是又肥又大又難看的這種蟲子蠕動著向你爬來,怕是沒有幾個矜持的女子不會花容失色的驚叫起來的吧!

  芝麻,如同鞭杆一樣,直直的插在地上,根部的老葉已垂落了不少,枝頭還稀稀落落的綴幾朵晚開的花,形如小喇叭,淡紫色的,粉白色的,還是粉嘟嘟的可愛著,隨風輕輕的招搖。緊緊依附在枝條上的稜形的小小果蒴,還緊緊的守護著懷裡嬌嫩的白果兒,只等這秋風再老一些,再老一些。

  秋天最高大的作物,首推高粱,但我們那裡並不如此的喚這麼個官稱,而是按照祖傳的古老叫法:秫樹。的確像一亭亭玉立的小樹,葉細長如帶,風吹過,倒像是在翩然起舞一般呢!然後就是玉米,當然它的叫法是苞谷了。秫樹的種法是漫灑,故而長大後還是如野草一樣雜亂的站立著。苞米卻是打小就安排好的陣腳生長,一直長成一片齊刷刷的森林,人走在裡面是彼此的看不見的,它們手挽手的組成了一道道綠色的屏障,也給時時幽唱的蟲兒提供了庇護······

  這只是這片原野大致的輪廓,流淌在我記憶裡的還有公雞嘹亮的啼鳴,家豬悶聲的哼哼;誰家壓井提水的吱呀聲、斥責貪睡後生的怒衝衝的罵聲、小兒的哭鬧、一兩聲輕聲的笑語,嫋嫋飄散的炊煙,從東方慢騰騰的往樹梢攀爬的日頭·······

  哈!-----我到底都在說些什麼?!當年的離鄉,除了為了謀生的不得己,難道不是因為我這顆不安分的心,早就厭煩了那種日復一日的沉悶生活了麼?

  是的。這片大平原,即使是站在高高的洪河堤岸上放眼四望,也只是綠色的田地,綠色的村樹,青灰色的農舍,一起合攏了過來,連天空似乎都是窄狹的。年少的我,走在那安靜的鄉間小路上,總覺得自己好像被一道道無形的牆所囚禁了,走不出去,當然更飛不起來!曾經無數次想逃脫,遠離這初秋的沉悶靜寂,我渴望喧鬧的色彩繽紛的一直都新鮮著的世界,於是一次次的背起行囊,然後一次次的鎩羽而歸,永遠等候我的,沉默著接納我到懷裡的依然是這片熟悉的土地。可我終究還是呆不住,養好了傷,又義無反顧的作了遠行客······。

  落腳在這北方的草原小城,一晃就是***過去了。草原的廣闊,是站在任何一座高高的山頭上都是可以感知的,天空也極其的闊大,雲也燦白,永遠都是一副悠閒安然的樣子。我愛聽草原的歌,喜歡草原上的故事,也就以為自己也會漸漸蛻變成遊牧人的自在灑脫模樣,不再為漢家農耕文化的沉重所羈絆;可是,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就像蒙古人永遠都會為烏拉特草原上的一曲《鴻雁》而泛起思鄉的熱淚一樣,我竟然也禁不住這偶爾的幾聲布穀鳥的啼鳴而黯然的傷神。故鄉是什麼?------我曾經見過許多一直都在熟悉的土地上生活的人們也在為一曲曲的思鄉曲而動情。也許,我們所懷想的,不僅僅是一片熟悉的土地,也有更久遠的根的記憶吧!出發之地,永在夢裡,永在心底,這是不老的記憶,是我們生命賴以鮮活的,動力永遠不竭的源泉!

  可是,這個季節,真的還有布穀鳥兒劃過碧藍的天空麼?----向一個遠在南方的老友求證,當然,我只能問她對老家此刻的印象,可惜她也模糊了起來,卻反問我:布穀鳥是不是就是黃鷺子。我卻也不敢肯定了,只好說就是唱“割麥垛垛”的那種鳥兒,居然也合拍了。我大喜,再追問,她還是有些模糊了。我只好提示:布穀鳥也叫杜鵑呢!她驚訝起來:那不是“不如歸去”的嗎?我一笑,回覆道:只不過是想象力不同而已,境遇不同,思路各異,莊稼人與酸秀才怎可能一樣呢,再說,有的地方還喚著光棍鳥呢,因為聽作了“光棍著鋤”,這還是地域性的語言聽力使然呢!她是個聰明人,從我繞來繞去的話語中間,一下點破了我的心思:你不會是又想家了吧?-----厲害!

  父親和母親前些日子去了北京,是接我的侄女回老家上學,我很想請他們來這裡住上幾天,母親卻不肯:家裡的芝麻快能剎了,今年不去了。後來,弟弟傳給我數張他們一起遊玩的照片,並說:咱孃的頭髮又白了不少。我仔細的端詳著電腦上的照片,是的,一夏酷熱,母親似乎消瘦了些,頭髮也的確又花白了許多。我很有些抱愧,父母辛辛苦苦的養育我們兄弟這麼多年,終於大了,翅膀一硬,呼啦啦的全飛到他鄉覓食去了,眼看秋忙,卻山高水遠的,無一人能回家幫忙······。給他們也打個電話吧!問來問去,卻問到布穀鳥的身上,父親也模糊了起來,很奇怪:布穀鳥應該是在夏天裡吧?叫“割麥垛垛”的麼!

  我嘆口氣,不再追問下去。

  年近不惑也快了,早就暗暗的囑咐自己要開朗要從容的放下所有的心結,要有所謂的“定力”,可是,只不過數聲的“布穀---布穀--”,無端的就又喚得一腔愁思泛亂成這個樣子!!!切!

  特意的留心了幾天窗外的鳥鳴聲,卻再也不曾聽見布穀鳥的呼喚了。我有些茫然,這布穀鳥兒,這會啼血的杜鵑,難道只是一個流浪的過客,特意為打趣我的呆痴而悠忽飛過的麼?!

  二:畫眉鳥

  一隻畫眉鳥,在菜地邊的桔樹上歡唱著。起初我並沒在意,可是它那悠揚甜美的歌喉,如嫋嫋清風拂面,似聲聲仙樂灌耳。我不由自主地朝歌聲起處欣然一望,就這無意間地一望,它撲稜稜地展翅飛走,飛到我目光拐不過彎兒的身後杉樹梢上,繼續唱著讚美金秋的歌。我不敢再掉頭去觀賞它那縱情歌唱的美妙身姿,怕失去讓我心曠神怡的“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的神曲……

  其實,剛才我那情不自禁地一望,並無任何惡意,只是想一睹它此時此刻的芳容。不曾想,我剛一舉目,它便驚慌逃離……

  讓我百思不得其解?莫非我目光如箭,能穿雲破霧,有著極大的殺傷力。我想,或許是它與人類結怨已深,莫非人類從來就沒有對鳥類心懷好意,甚至曾殘暴地獵殺過它們的祖先。所以它們才口口相傳、代代囑咐——警惕人類的目光——因為它是貪婪的。目光所及,萬物難逃。不然,何以當我每每對鳥兒稍一注視,它們便驚恐萬狀!正如一位偉人所云:“世界上決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所以,防人之心不可無……

  三:想借宿的鳥

  傍晚時分,雨終於停了,天空一下子格外的亮了,灰灰的天空劃開一大片白白的天地,白得透亮的光直射我的眼睛。可是這使眼睛放大的光,很短暫。不久,就暗了下去,夜,徐徐地來了。

  這時我聽到婉轉的鳥聲,叫聲很急,連叫幾聲。我連忙走出書房,循聲望去,一隻小鳥站在我家客廳外的一個支架上。鳥兒真的很小,只有大個兒的鴨蛋那麼大,黃嘴,黃腳,灰黃相間的身子,眼睛很小,很有靈氣,它一味地盯著客廳叫,是那麼地清脆那麼地急切,甚至是很焦急的感覺。哦,小鳥,小小的鳥兒,你是不是想在我家客廳的茶花樹上借宿呀?下雨,你迷路了,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是嗎?你是不是第一次離開媽媽呀?我憐愛地看著它。它似乎發覺我在看它,叫得更勤了,我的心軟了。怎麼辦呢?客廳的窗戶關上了,它進不來呀。我躬下身子,輕輕地走到窗下,輕輕地拉開窗戶。可是窗戶的移動,還是嚇著了它,它飛走了。

  我悵惘地看著小鳥飛離我家的小小的身影,不禁“杞人憂天”起來。它那麼小,今晚在哪裡住宿呢?要知道黑夜沒有白天明亮,沒有白天暖和,沒有白天熱鬧。黑暗、冷清、孤獨會不會嚇著這隻雛鳥?甚至吞噬它呢?

  一隻想在我家借宿的小小的鳥兒呀,是我沒有盡到主人的責任,讓它失望的走了,讓它傷心地走了。夜色濃了,濃了,我好久還沉浸在那小小的身子在黑夜裡亂飛急叫的情景,想到它蜷縮在某一棵樹上或一個角落瑟瑟的模樣,心不由得顫動了一下。

  把生命交給了未知世界,就只有勇敢地面對。我望著遠方的燈火,默默地祝福這稚嫩的小精靈能戰勝也許是它生命中的第一次坎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