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摩的代表作

  徐志摩***1897年1月15日—1931年11月19日***,現代詩人、散文家。下面是小編帶來的內容,歡迎閱讀!

  徐志摩的詩 《滬杭車中》原文

  滬杭車中①

  匆匆匆!催催催!

  一卷煙,一片山,幾點雲影,

  一道水,一條橋,一支櫓聲,

  一林松,一叢竹,紅葉紛紛:

  豔色的田野,豔色的秋景,

  夢境似的分明,模糊,消隱,——

  催催催!是車輪還是光陰?

  催老了秋容,催老了人生!

  ① 此詩作於1923年10月30日。發表於1923年《小說月報》第14卷第11號,原名

  《滬杭道中》。

  徐志摩的詩 《滬杭車中》賞析

  將朱自清的散文《匆匆》與徐志摩這首《滬杭車中》比較來讀或許是饒有趣味的事。

  朱自清用舒緩從容的筆墨描寫了時光匆匆流逝的步履、印痕,徐志摩卻用極其簡潔的文

  字再現了匆匆時光的形態、身姿。朱自清的時光是擬人化的,徐志摩的時光卻是強大的

  建築式的。

  有誰目睹過時光?儘管時間以晝夜黑白的形式重複升降在我們生命之中,時光的本

  質到現代才真正成為人類致命的敏感。如果說朱自清的《匆匆》讓我們注意到時光在細

  小事物中的停留和消逝,徐志摩的《滬杭車中》則要我們與時光對視、相向而行。它以

  詩所特有的語言將空間豎起,時間化為邃道。《滬杭車中》給人的感受是緊張和尖銳。

  這首詩的詩題就是動態空間:滬杭車中。上海與杭州短暫的距離已被現代交通工具火車

  不經意打破了。時間和空間本是相對物,此刻簡直就是渾然一體了:“匆匆匆!催催催!”

  兩組擬聲詞把這種渾然表達得淋漓盡致。隨著這到來的時空的渾然,時空中原本渾然一

  體的自然反被切割成零碎的片斷:“一卷煙,一片山,幾點雲影;/一道水,一條橋,

  一支櫓聲,/一林松,一叢竹,紅葉紛紛”更深刻的、實質意義的分裂乃是人類自身的

  安寧的夢境的分裂。和大自然一樣安寧而永恆的夢境***或說大自然本身就是一個夢境***

  由分明而“模糊,消隱。”“催催催!”這現代文明的速度和頻率不能不使詩人驚歎:

  “催老了秋容,催老了人生!”

  第一段寫現代時空對自然的影響,第二段寫現代時空在人類精神深處的投影,二段

  互為呼應、遞進,通過“催催催”這逼人驚醒的聲音讓人正視時間。這種強烈的現代時

  間意識,正是現代詩創作的原動力。徐志摩曾在《猛虎集》序文中談到時間意識遲鈍的

  痛苦:“尤其是最近幾年,有時候自己想著了都害怕:日子悠悠的過去內心竟可以一無

  訊息,不透一點亮,不見絲紋的動。”遲鈍和敏感或許是一枚硬幣的兩面。事實上詩人

  的時間感是現代時間意識的多重摺射。徐志摩寫於《滬杭車中》之後的1930年的《車眺》

  和1931年的《車上》所表達的便分別是時間永恆和時間在生命中生生不息的主題。無論

  “車”這一意象多麼富於流動動盪的時間感,如下的詩句帶給我們的安寧幾乎是不可擊

  碎的:“綠的是豆畦,陰的是桑樹林,/幽鬱是溪水傍的草叢,/靜是這黃昏時的田景,

  /但你聽,草蟲們的飛動!”***《車眺》***而“她是一個小孩,歡欣搖開了她的歌喉;

  /在這冥盲的旅程上,在這昏黃時候,/象是奔發的山泉,/象是狂歡的曉鳥,/她唱,

  直唱得一車上滿是音樂的幽妙。”***《車上》***則使我們無不為生命與時間同在並使時

  間生機勃勃而感動。徐詩三篇寫時間的詩皆以車為象徵,而《滬杭車中》堪稱象徵的一

  個小奇蹟:滬杭車這一具體事物及催與匆同聲同義不同態擬聲詞的巧妙運用,實在是詩

  人天才的悟性和語言敏感的反應。然而,如果我們讀《滬杭車中》而不去讀《車眺》和

  《車上》,便是一個不小的遺憾。它們是徐志摩時間觀的統一體。

  既有朱自清洋洋灑灑的《匆匆》,又有徐志摩雕塑建築式的《滬杭車中》,現代文

  學史中的時間概念才真正是可觸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