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運歸途的傷感故事隨筆

  編者按:春運歸家途中,難免會發生很多意外。但是,也難擋我們回家的熱情。

  歸途

  我們的汽車走到“大風口”下面,被迫停了下來。

  前天下了場大雪,深度快埋到人的小腿肚了。到臘月二十九這天,城市的道路經過撒鹽都化了出來,所以,我們也沒急著早早往老家攆,我們生活的城市離老家也就一個多小時的車程,10點鐘出發,11點多也就到家了。可誰能想到快到老家時,“大風口”半山腰的背陰路段竟光滑如鏡呢?鄉村的道路很窄,僅夠兩輛車並排走,幸虧另一面朝陽化得快,沒造成兩面堵壓,這邊按著防滑鏈的車才可以插空開走,即使這樣,沒按防滑鏈的車子也排起了長龍!有工具的車主不得不拿出鏟子或鐵管使勁敲擊冰面。沒工具的只有在車內或車下乾等,有幾個性急的想用手扒點路旁的泥土撒在路面,無奈凍得太結實,手扒疼了也弄不下絲毫來。

  看著足有半里多地的車龍,我不禁後悔起來,不該不聽孩他爸的話:買副防滑鏈子。好在孩他爸並沒埋怨我,此刻,他正不顧西北風的寒冷跑到車外,跺著腳和我們前面那個開農用三輪車的大哥邊抽菸邊聊得不亦樂乎。三輪車後斗的大嫂蓋著一床髒兮兮的棉被,倚在一小堆白菜旁打盹。我閒得無聊,為了打發時間,打開了車載音樂,韓紅版的《青藏高原》立馬把襲上心頭的瞌睡蟲給趕跑了。

  蒙著薄紗的太陽羞答答的走到正南時,前面的車才蝸牛似的一輛接著一輛動了起來。

  快爬到山頂,大哥的三輪車出了狀況:有一個輪子不小心掉進一個窪坑裡。輪子把窪坑裡的冰刨飛好多,也沒爬出那個坑。車斗上的大嫂只好下車推,孩他爸也下車幫著推,後面有幾輛車也都下來人幫著推。好不容易才推出那個坑,三輪車停都沒停,噠噠噠地向山頂駛去。大嫂扯著嗓子追趕,可她的喊聲剛出口,就被那嗚嗚的西北風給吹散了,包裹嚴實的三輪車大哥哪聽得見!沒法,大嫂只好搭上了我們的車。

  “這個千刀刮的,光想著他娘了!回家看我怎麼收拾他!……”大嫂說,他們下大雪頭天就來煙臺了,賣了一天還剩下小半車,本以為第二天趕黑天就賣完了,可趕上大雪有幾個人買?好不容易停雪了才賣了一些。“這兩天,俺家的急壞了,一天好幾個電話往家打,就怕老孃在家凍壞了。院牆外邊就是成垛的草,不到七十歲的老孃還不知燒?”

  下了坡,往前不遠就是婆家村了,大嫂說:“到村頭我下來,你們趕緊回家,都這個點了,想必家人都等著急了。”

  “哪行?俺村離你村還有三裡地呢!冰天雪地的,不好走,我們把您送到您村再回家也不遲。”孩他爸立馬迴應。

  “這太麻煩了啊。”

  “大嫂,別推辭了,鄉里鄉親的,誰不用誰?”我邊開車邊說。

  過了婆婆村不到一里地,我們遇上了開著三輪車往這邊走的大哥。從那三輪車開的速度可以看出,大哥的心情是何等的著急。大嫂在我後面看見了,急急地把車窗搖下,伸出胳膊招呼他。

  大哥千恩萬謝的把大嫂接下了車,搖開車窗調轉車頭時,他們的對話飄進了車裡。

  “媽,沒凍壞吧?”大嫂問。

  “沒,那炕熱乎著呢!老婆,對不起,我以為你在車上呢,出了那個坑,我怕一停再陷進去,沒想到把你給丟了……回家才發現你沒在車上,一眼老孃就往回攆……”大哥牽著大嫂的手往他們的三輪車走去。

  “老婆,你看人家多恩愛!”孩他爸羨慕地說。

  “恩愛還能把老婆丟了?”我笑著說。

  “這,純屬意外!”車內,一曲《夫妻雙雙把家還》把我們的笑聲淹沒了……

  作者:張巧梅

  公眾號:南粵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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