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井啟

[拼音]:Houma mengshu

春秋晚期晉定公十五年到二十三年(公元前497~前489) 晉國世卿趙鞅同卿大夫間舉行盟誓的約信文書。1965年山西省文物工作委員會在發掘山西侯馬晉城遺址時發現,同年11月至次年5月發掘。盟書又稱“載書”。《周禮·司盟》“掌盟載之法”注:“載,盟誓也,盟者書其辭於策,殺牲取血,坎其牲,加書於上而埋之,謂之載書。”當時的諸侯和卿大夫為了鞏固內部團結,打擊敵對勢力,經常舉行這種盟誓活動。盟書一式二份,一份藏在盟府,一份埋於地下或沉在河裡,以取信於神鬼。侯馬盟書是用毛筆將盟辭書寫在玉石片上,字跡一般為硃紅色,少數為黑色。字型近於春秋晚期的銅器銘文。它的發現對研究中國古代盟誓制度、古文字以及晉國曆史有重大意義。

盟誓遺址的發掘

“盟誓遺址”在侯馬晉城遺址的東南部,面積約3800平方米,分“埋書區”和“埋牲區”兩部分,埋書區集中在西北部。在盟誓遺址內共發現坎(埋牲的土坑)400餘個,坎的底部一般都瘞埋有犧牲,大坎埋牛、馬、羊,小坎埋羊或盟書。絕大部分坎的北壁底部還有一個小龕,其中放一件古時稱為“幣”的祭玉,個別坑埋有數件。埋盟書的坎沒有龕和玉幣。這些玉幣和犧牲都是在盟誓時向神或祖先奉獻的祭品。用作祭祀的玉幣有璧、 璜、瑗、玦、瓏、璋、 圭和殘碎玉料塊,都是用透閃巖等石料製成,雕琢纖細,頗為精美。書寫盟書的玉石片,絕大多數呈圭形,最大的長32釐米,寬近4釐米,小的長18釐米,寬不到2釐米。

盟書的主要內容

已出土盟書計5000餘件,其中形體基本完整,字跡比較清楚的有656件,每件最少10餘字,最多達200餘字。按盟書的內容可將其分為5類:

(1)宗盟類,計 514件,分別出土在34個坎中。盟辭強調“事宗祀”和“守清廟”。其中心內容是每個與盟人都要誠心效忠盟主,一致誅討已被驅逐在外的敵對勢力並不準其重返晉地。這類盟誓是主盟人趙孟為鞏固晉陽趙氏宗族內部,包括一部分異姓家臣、邑宰在內的團結,以求一致對敵而舉行的盟誓。它又可按誅討物件之多寡分為一氏一家、二氏二家、四氏五家、五氏七家等幾種。在一片盟辭前的序篇中,由趙鞅追述受命,並有“十有一月甲寅朏乙丑”干支紀日,可據此推算盟誓的年代。

(2)委質類,計75篇,分別出土於18個坎中。這是主盟人趙鞅對敵對勢力採取分化政策,使之自願送人質於新的主君後所立的誓約。中心內容是與盟人表示願意和舊主君斷絕關係,不同逃亡出國的舊勢力勾結,制止其重返晉國的活動。這類盟誓的誅討物件又有增加,達九氏二十一家。與第一類不同的是,此類盟誓開頭沒有“從嘉之盟”字樣,說明其屬主盟人不直接參加的一種活動。

(3)納室類,計58篇,集中出在一個坎中。內容為禁止納室,即與盟人在盟誓後不再擴充奴隸、土地、財產等,同時也反對和聲討宗族中其他人的納室行為,否則甘願受誅滅制裁。有人認為,這可能屬於奴隸制向封建制過渡時新興地主階級對擴充奴隸的一種限制措施。

(4)詛咒類,字跡比較模糊,共13件,集中在一個坎中,墨書,是對某些罪行加以遣責的詛咒文。

(5)卜筮類,共3件,墨書,分3處存放在坎的壁龕內。不屬正式盟書,而是舉行盟誓祭祀“卜牲”時使用龜卜和筮佔文辭的記載。

年代推斷和研究現狀

關於侯馬盟書的內容和年代,目前有4種不同的意見:

(1)認為盟書的主盟人趙孟應是晉國世卿趙鞅,即趙簡子,其政敵是趙尼,即趙稷。根據宗盟類“序篇”中的干支,推斷盟誓入埋的時間為晉定公十六年(前 496)。盟誓地點在晉國晚期都城新田。

(2)認為盟主是趙敬侯章,政敵是盟書中的趙北,即武公子朝(趙朔),武公子朝曾於趙敬侯元年(前386)作亂,盟書所反映的即為趙敬侯章與武公子朝爭位事。

(3)認為這批盟書是前5世紀後半期晉國的載書,出土地點即是晉國晚期都城新田。

(4)認為主盟人是趙嘉即趙桓子嘉,政敵趙化即趙獻侯浣。趙桓子元年(前424),桓子與獻侯間曾有爭位鬥爭,這批載書即為趙桓子逐趙獻子自立後的遺物。

參考書目

山西省文物工作委員會:《侯馬盟書》,文物出版社,1976。

唐蘭:侯馬出土晉國趙嘉之盟載書新釋,《文物》1972年8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