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唐詩詞風格流派的介紹

中唐詩詞風格流派的介紹

  中唐詩人孟郊、賈島的合稱。孟郊比賈島大28歲,是賈島的前輩詩人。但他們都是遭際不遇,官職卑微,一生窮困,一生苦吟。孟郊“一生空吟詩,不覺成白頭”(《送盧郎中汀》);賈島“一日不作詩,心源如廢井”(《戲贈友人》),相傳他“二句三年得,一吟雙淚流”(魏泰《臨漢隱居詩話》)。他們又都是韓愈的詩友。韓愈對他們的詩也都很讚賞,說孟郊詩“橫空盤硬語,妥貼力排□”(《薦士》),賈島詩“□窮怪變得,往往造平淡”(《送無本師歸范陽》),但重視郊較過於島。郊、島二人偶有詩相投贈,在當時並不齊名。唐末張為《詩人主客圖》列孟郊為“清奇僻苦主”,賈島則為“清奇雅正”的升堂七人之一。宋代歐陽修始以兩人並舉,謂“孟郊、賈島之徒,又得其悲愁鬱堙之氣”(《書梅聖俞稿後》),蘇軾有“郊寒島瘦”(《祭柳子玉文》)之論。二家詩“清奇”“悲愁”,造語刻煉,白描不用詞藻,是共同之處。但孟郊詩以五古為主,不作律詩;賈島詩以五律為主,古體較少;孟郊對社會生活觀察較廣,感情較深,有關心國事民生的作品;賈島則生活較窄,對世事較冷淡,一味枯寂幽峭,情調悽黯,是不同之處。潘德輿以為“郊島並稱,島非郊匹,人謂寒瘦,郊並不寒也”(《養一齋詩話》)。此論有代表性。但賈島對後來的影響大於孟郊:晚唐五代被詩論家稱為“賈島時代”(聞一多《賈島》),宋代“九僧”、“四靈”,明代“竟陵派”,清代“浙派”,學賈島成為流派;學孟郊的只是個別的詩人。

  元白

  中唐詩人元稹、白居易的並稱。《新唐書·白居易傳》載:自居易“初與元稹酬詠,故號元白。”白居易在《〈劉白唱和集〉解》中也說:“江南士女,語才子者,多雲元白。”元白並稱,當時已行於世,又經杜牧在文章中正式使用,後世遂相襲沿用。宋代嚴羽《滄浪詩話·詩體》並稱他們的詩體為“元白體”。

  元稹、白居易同為新樂府運動的倡導者。二人文學觀點相同,作品風格相近。他們強調詩歌的諷諭作用,寫有大量反映現實的作品,都擅長於新樂府、七言歌行、長篇排律等詩體,注意詩歌語言的平易淺切和通俗性。在中唐詩壇上,元白的影響很大。《舊唐書·元稹白居易傳》論贊指出:“若品調律度,揚榷古今,賢不肖皆賞其文,未如元白之盛也。”但元稹詩在主題集中、思想深刻、形象鮮明等方面,都比白居易詩稍遜一籌。葉燮說:“元稹作意勝於白,不及白舂容暇豫。”(《原詩》)趙翼則認為:“白自成大家,而元稍次。”(《甌北詩話》)

  對元白的評價,歷來有抑有揚。抑之者始自杜牧,指元白詩為“淫言□語”、“纖豔不逞”(《唐故平盧軍節度巡官隴西李府君墓誌銘》)。揚之者始自張為,列白為“廣大教化主”,元為“入室”(《詩人主客圖》)。其後,明代王世貞、王世懋、清代王夫之、王士□均貶抑元白。宋代葉夢得、明代賀貽孫、清代尤侗、翁方綱則褒揚元白。蘇軾雖說過“元輕白俗”(《祭柳子玉文》),但又多以白自況,實際上他是很仰慕白居易的。

  張王樂府

  中唐詩人張籍和王建樂府詩的並稱。南宋許□《彥周詩話》說:“張籍、王建樂府宮辭皆傑出。”明代胡應麟《詩藪》更以“元白長篇,張王樂府”並稱。

  張籍、王建二人早歲同學,交誼甚深。他們出身寒素,官職低微,較能理解民生疾苦,並積極加以反映。他們都是新樂府運動的先導和重要成員,所作樂府詩,繼承併發揚了《詩經》、漢樂府的傳統,以短篇七言歌行為主要體裁,揭露並抨擊統治階級荒淫橫暴、窮兵黷武、混戰不休等罪惡行徑,反映並同情廣大人民遭受剝削、壓迫的不幸遭遇,題材廣泛,主題深刻,傾向鮮明。又善於運用比興、白描及對比、映襯等手法,透過事實和人物語言表現主題,在篇末用重筆突出中心,語言通俗而凝鍊,韻律善於變化,形成了他們共同的詩風。比較起來,王建詩題材較張籍廣闊,描寫比張詩更具體細緻,更含蓄,口語化程度更高;張詩語言則較王詩典雅,在反映商人、士大夫的生活以及抒發收復失地、反抗入侵的愛國熱情等方面,為王詩所不及。清代翁方綱《石洲詩話》說:“張王樂府,天然清削,不取聲音之大,亦不求格調之高,此真善於紹古者。較之昌谷,奇豔不及,而真切過之。”

  新樂府運動

  中唐時期由白居易、元稹倡導的,以創作新題樂府詩為中心的詩歌革新運動。

  新樂府是指唐人自立新題而作的樂府詩。宋代郭茂倩指出:“新樂府者,皆唐世之新歌也。以其辭實樂府,而未嘗被於聲,故曰新樂府也。”(《樂府詩集》)明代胡震亨說:“樂府內又有往題新題之別。往題者,漢魏以下

  晚唐詩人溫庭筠和李商隱的並稱。他們的詩歌風格都承受六朝餘習,色彩□麗,筆調柔婉,故有此並稱。《新唐書·溫庭筠傳》謂庭筠“工為辭章,與李商隱皆有名,號溫李”。《唐才子傳》也說庭筠“側詞豔曲,與李商隱齊名,時號溫李”。

  溫李並稱,是指他們詩風中“以□致相誇”(《唐才子傳》)的共同方面。這種詩風在晚唐詩壇上有很大影響,還為宋以後婉約詞派開了先河。元好問所謂“風雲若恨張華少,溫李新聲奈爾何”(《論詩三十首》之三),也是就這一點上提出批評的。

  溫庭筠與李商隱的作風、成就並不完全一樣。《舊唐書·文苑傳》認為“文思清麗,庭筠過之”。明代胡震亨《唐音癸籤》也稱許溫詩“筆徑較獨酣捷”。而陸時雍《詩鏡總論》則說:“李商隱麗色閒情,雅道雖漓,亦一時之勝;溫飛卿有詞無情,

  晚唐作家皮日休、陸龜蒙的並稱。皮日休為蘇州從事,陸龜蒙是蘇州人,他們時相唱和,詩作數量很多,合編為《松陵集》,這是皮、陸並稱的一個由來。皮日休曾有《正樂府十篇》等詩,受中唐新樂府運動的影響,陸龜蒙也有少量關心民生之作如《雜諷九首》、《村夜二篇》,他們思想傾向略同。但松陵唱和詩,卻往往追求險怪,纖巧冷僻,有長達500字、1000字的長篇,拼湊對偶,以多為貴。詩論家指出,這是“以筆墨相娛樂”(趙執信《談龍錄》)的傾向,甚至有“皮、陸如吃蒙□藥,瞢騰而作囈語”(黃子云《野鴻詩的》)的譏評。他們還有一些名為“吳體”的拗律,造語詰屈,用意也在於消閒遣悶。

  皮日休、陸龜蒙散文中有些憂時憤世的小品,顯示了他們雖稱隱士而“並沒有忘記天下”,在唐末,“正是一塌胡塗的泥塘裡的光彩和鋒□。”(魯迅《小品文的危機》)。

  韓柳

  中唐散文家韓愈、柳宗元的並稱。韓柳並稱,始於宋初。穆修《唐柳先生集後序》說:“唐之文章,初未去周、隋五代之氣……至韓、柳氏起,然後能大吐古人之文。”越湘《本文》也以二家並稱。明人朱右、茅坤便以二家居“唐宋八大家”之首。

  韓愈、柳宗元同為古文運動的倡導者,但在政治、學術方面有同有異。他們都是中小地主階層出身,都反對當時的藩鎮與宦官。但柳宗元投身於王叔文集團的政治活動,主張改革;韓愈則對此持反對態度。他們的思想都以儒學為主導。但韓傾向於唯心主義,卻堅決反對佛教;柳有樸素的唯物論成分,卻又兼信佛學。他們的文論都主張文道合一,文質並重,學習先秦兩漢作品而要有獨創性,並且都擅長議論文、傳記文。但韓愈尤長於碑誌、序跋、哀祭等體;柳宗元的寓言、遊記、騷賦等則為韓所不及。藝術風格方面,韓雄大而柳精悍。韓愈收召後學,傳授古文,門下人才輩出;柳宗元貶謫南方時,也有從學的人,但缺乏特出知名之士,因此,韓的影響大於柳。

  後人對韓、柳二人的評論,有揚有抑。持揚韓抑柳論者,有宋祁、方苞、姚鼐等人;持揚柳論者,有晏殊、范仲淹、李贄、焦循等人;揚柳而又抑韓的',有陳衍、章士釗。其中有的單論文章,有的則兼及政治。林紓是持折中論的代表。

  韓、柳並稱,指古文而言。詩歌史上,韓、柳不是同一流派,而以“韓孟(郊)”、“韋(應物)、柳”並稱。

  唐宋古文運動

  唐宋時期的文學革新運動,其內容主要是復興儒學,其形式就是反對駢文,提倡古文。

  所謂“古文”,是對駢文而言的。先秦兩漢的散文,特點是質樸自由,以散行單句為主,不受格式拘束,有利於反映現實生活、表達思想。自南北朝以來,文壇上盛行駢文,流於對偶、聲律、典故、詞藻等形式,華而不實,不適於用。西魏蘇綽曾仿《尚書》作《大誥》,提倡商、周古文以改革文體,未有成效。隋文帝時下詔禁止“文表華豔”,李諤上書請革文華,都沒有扭轉頹風。唐初文壇,駢文仍佔主要地位。唐太宗為文也尚浮華。史學家劉知幾曾在《史通》中提出“言必近真”、“不尚雕彩”的主張;王勃提議改革文弊,但他們自己的作品,仍用駢體;陳子昂也揭櫫復古的旗幟。唐玄宗天寶年間至中唐前期,蕭穎士、李華、元結、獨孤及、梁肅、柳冕,先後提出宗經明道的主張,並用散體作文,成為古文運動的先驅。韓愈、柳宗元則進一步提出了一套完整的古文理論,並寫出了相當數量的優秀古文作品,當時有一批學生或追隨者熱烈響應,終於在文壇上形成了頗有聲勢的古文運動,把散文的發展推向了一個新的階段。

  韓愈和柳宗元是唐代古文運動的代表。他們倡導古文是為了推行古道,為了復興儒學。韓愈說,“學古道而欲兼通其辭;通其辭者,本志乎古道者也”(《題歐陽生哀辭後》)。所以,他們的古文理論都把明道放在首位,不過韓特別強調儒家的仁義和道統,柳則主張“以輔時及物為道”(《答吳武陵論非國語書》)。此外,兩家的古文理論體系還包括:①主張“養氣”,即提高作者的道德修養,強調“根之茂者其實遂,膏之沃者其光曄,仁義之人,其言藹如也”(韓愈《答李翊書》),作者的道德修養決定文章的表現形式,所以“氣盛則言之短長與聲之高下者皆宜”(韓愈《答李翊書》)。②關於學習標準,主張“非三代兩漢之書不敢觀”(同前),不僅重視經史,也重視屈原、司馬相如、揚雄等人的藝術成就,吸取他們的精英,豐富自己的寫作(韓愈《進學解》、柳宗元《答韋中立論師道書》)。③自創新意新詞,不避“怪怪奇奇”(韓愈《送窮文》),反對模仿因襲,要求“惟陳言之務去”(韓愈《答李翊書》),認為“唯古於詞必己出,降而不能乃剽賊”(韓愈《南陽樊紹述墓誌銘》)。所以對古聖賢人的著作,要“師其意,不師其辭”(韓愈《答劉正夫書》)。④在重視藝術形式的同時,特別反對有文采而內容荒謬的作品,認為“是猶用文錦覆陷□也。不明而出之,則顛者眾矣”(柳宗元《答吳武陵論非國語書》)。⑤要求寫作必須有認真的態度,不敢出以輕心、怠心、昏氣、矜氣(柳宗元《答韋中立論師道書》)。⑥反對盲目地厚古非今,認為“古人亦人耳,夫何遠哉”(柳宗元《與楊京兆憑書》)。對“榮古虐今者,比肩疊跡”(柳宗元《與友人論為文書》)的狀況表示憤慨,指出當代好作家不少,“若皆為之不已,則文章之大盛,古未有也”(柳宗元《與楊京兆憑書》)。顯而易見,韓、柳所倡導的古文運動,在文學上是利用復古的旗幟從事文學革新,推動文學前進。

  韓、柳提倡古文,在當時是經過一番鬥爭的。韓愈曾說:“僕為文久,每自測意中以為好,則人必以為惡矣。小稱意,人亦小怪之;大稱意,則人必大怪之也。”(《與馮宿論文書》)然而,面對時人的非難和嘲笑,韓愈毫不動搖。他“奮不顧流俗,犯笑侮,收召後學”(柳宗元《答韋中立論師道書》),不斷壯大了古文運動的隊伍。韓愈的學生有李翱、皇甫□、李漢等人,他們又轉相傳授,推動了古文運動的開展。韓、柳諸人注意汲取口語中的新鮮詞彙,提煉為一種接近口語的新的書面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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