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庭堅《念奴嬌·斷虹霽雨》閱讀答案與翻譯賞析

黃庭堅《念奴嬌·斷虹霽雨》閱讀答案與翻譯賞析

  念奴嬌·斷虹霽雨

  黃庭堅

  八月十七日,同諸生步自永安城樓,過張寬夫園待月。偶有名酒,因以金荷酌眾客。客有孫彥立,善吹笛。援筆作樂府長短句,文不加點。

  斷虹霽雨,淨秋空,山染修眉新綠。桂影扶疏,誰便道,今夕清輝不足?萬里青天,姮娥何處,駕此一輪玉。寒光零亂,為誰偏照醽醁?

  年少從我追遊,晚涼幽徑,繞張園森木。共倒金荷,家萬里,難得尊前相屬。老子平生,江南江北,最愛臨風笛。孫郎微笑,坐來聲噴霜竹。

  註釋:

  永安城:白帝城。今四川奉節縣城西。

  金荷:金制酒杯,狀如蓮花。

  斷虹霽雨:雨後初晴,彩虹懸在天空,若隱若現。

  桂影扶疏:傳說中月宮有桂樹,高五百丈。這裡形容桂樹枝葉繁茂,陰影很濃。

  此詞寫於作者謫居地處西南的戎州(今四川宜賓)。

  (1)開頭三句,作者描寫雨後開闊的遠景,用語十分傳神。請從“淨”“染”中任選一詞,作簡要賞析。(2分)

  (2)上闋詞人是怎樣從主觀上極寫月色之美和自得其樂的騷人雅興的,請作簡要賞析。(4分)

  (3)下闋表達了作者怎樣的感情?(4分)

  參考答案:

  (1)“淨”:化靜為動(以動寫靜),生動地寫出了雨水使天空澄清的動態感。

  “染”:化靜為動(以動寫靜),生動地寫出了經雨水洗刷的青山鮮活的生命力。

  (2)三個問句,一個反問,一個設問,一個一般疑問,整齊中富於變化,表達十分靈動;運用想象、比喻(聯想)等手法,讓嫦娥從寂寞清冷的月宮中走出來,舊典翻新,想象奇特。(每點2分)

  (3)抒發了作者身處逆境樂觀、曠達、豪邁的情懷。(“身處逆境”“樂觀”“曠達”“豪邁”各1分)

  譯文

  雨後新晴,天邊出現一道彩虹,萬里秋空一片澄明。如秀眉的山巒經過雨水的沖刷,彷彿披上了新綠的衣服。月中的桂樹還很茂密,怎麼能說今夜的月色不明亮呢?萬里的晴天,嫦娥在何處?她駕駛著這一輪圓月,在夜空馳騁。月光寒冷,為誰照射在這罈美酒上?

  一群年輕人伴我左右,在微涼的晚風中踏著幽寂的小徑,走進長滿林木的張家小園,暢飲歡談。讓我們斟滿手中的金荷葉杯,雖然離家萬里,可是把酒暢飲的歡聚時刻實在難得。老夫我一生漂泊,走遍大江南北,最喜歡聽臨風的霜笛。孫郎聽後,微微一笑,吹出了更加悠揚的笛聲。

  賞析:

  《念奴嬌·斷虹霽雨》是宋代文學家黃庭堅的詞作。此詞上片寫眾人賞月的情景,下片抒寫月下游園、歡飲和聽曲之樂。全詞意氣縱橫,情懷激盪,於壯闊的形象中勃發出一種傲岸不羈之氣,充分顯示了作者不懼人生坎坷、世事艱險的曠達胸懷,反映出其寵辱不驚、坐看風雲的人生態度。

  詞中以豪健的筆力,展示出作者面對人生磨難時曠達、倔強、偉岸的襟懷,表達了榮辱不縈於懷、浮沉不繫於心的人生態度。整首詞筆墨酣暢淋漓,洋溢著豪邁樂觀的情緒。

  開頭三句描寫開闊的遠景:雨後新晴,秋空如洗,彩虹掛天,青山如黛。詞人不說“秋空淨”,而曰“淨秋空”,筆勢飛動,寫出了煙消雲散、玉宇為之澄清的.動態感。“山染修眉新綠”,寫遠山如美女的長眉,反用《西京雜記》卓文君“眉色如望遠山”的故典,已是極嫵媚之情態,而一個“染”字,更寫出了經雨水洗刷的青山鮮活的生命力。

  接著寫賞月。此時的月亮是剛過中秋的八月十七的月亮,為了表現它清輝依然,詞人用主觀上的賞愛彌補自然的缺憾,突出欣賞自然美景的娛悅心情,他接連以三個帶有感情色彩的問句發問。三個問語如層波疊浪,極寫月色之美和自得其樂的騷人雅興。嫦娥駕駛玉輪是別開生面的奇想。歷來詩人筆下的嫦娥都是“姮娥孤棲”,“嫦娥倚泣”的形象,此處作者卻把她從寂寞清冷的月宮中走出來,並興高采烈地駕駛一輪玉盤,馳騁長空。舊典翻新,非大手筆不能為也。

  此下轉而寫月下游園、歡飲和聽曲之樂。“年少從我追遊,晚涼幽徑,繞張園森木”,用散文句法入詞,信筆揮灑,寫灑脫不羈的詞人,正帶著一群愉快的年輕人,張園密茂的樹林中徜徉。“共倒金荷,家萬里,難得尊前相屬”,離家萬里,難得有今宵開懷暢飲。

  “老子平生,江南江北,最愛臨風曲!”三句把詞人豪邁激越之情推向頂峰。這三句是此詞最精彩之處。《世說新語》記載東晉庾亮在武昌時,於氣佳景清之秋夜,登南樓遊賞,庾亮曰:“老子於此處興復不淺。”老子,猶老夫,語氣間隱然有一股豪氣。

  作者說自己這一生走南闖北,偏是最愛聽那臨風吹奏的曲子。“最愛臨風笛”句,雄渾瀟灑,豪情滿懷,表現出詞人處逆境而不頹唐的樂觀心情。

  最後一筆帶到那位善吹笛的孫彥立:“孫郎微笑,坐來聲噴霜竹。”孫郎感遇知音,噴發奇響,那悠揚的笛聲迴響不絕。

  此詞以驚創為奇,其神兀傲,其氣崎奇,玄思瑰句,排斥冥筌,自得意表,於壯闊的形象中勃發出一種傲岸不羈之氣。作者自詡此篇“或可繼東坡赤壁之歌”,確乎道出了此詞的風格所。黃庭堅與蘇軾一樣,飽經政治風雨的摧折,卻仍保持著那種倔強兀傲、曠達豪邁的個性,這一點,充分體現他的詩詞創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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