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帝內經》理論體系的形成、主要內容及學術特點(精選6篇)

《黃帝內經》理論體系的形成、主要內容及學術特點(精選6篇)

  《黃帝內經》曾指出,人體應根據“五十營”調節呼吸節奏。所謂五十營,是指經脈之氣在人體內按一定規律執行,一晝一夜間循行全身五十週。這就強調要採用一種深長而緩慢的呼吸形式,經過換算相當於一呼一吸6.4秒,是古人呼吸養生的最佳節奏。下面為大家帶來《黃帝內經》理論體系的形成、主要內容及學術特點,快來看看吧。

  《內經》總結了秦漢以前的醫療經驗,汲取和融會了古代哲學及自然科學的成就,從宏觀角度論述了天、地、人之間的相互聯絡,討論和分析了醫學科學最基本的課題:生命規律,並建立了相應的理論體系和防治疾病的原則和技術。

  一、《內經》理論體系的形成

  (一)形成條件

  科學史告訴我們,任何理論的產生、學科的形成,都離不開特定的社會、文化、科技發展的歷史背景,《內經》理論體系的形成,同樣與當時社會的變革、哲學思想的滲透、自然科學技術的影響不可分割,當然,作為醫學論文的彙編,《內經》的形成與當時醫療實踐經驗的積累,關係更為密切。

  1.社會的變革,巫術的衰落

  春秋戰國時代是封建社會取代奴隸社會的變革時期,生產關係的變革,大大地促進了社會生產力的發展以及經濟的繁榮,而經濟的發展必然帶來科學文化的發展。秦始皇統一中國,建立了中央集權政府後,推行書同文、車同軌,統一貨幣、法律、度量衡制度。在思想戰線上,在戰國時代就已經形成了“諸子蠢起,百家爭鳴”的局面,人們藉助於樸素的世界觀解釋自然界諸多現象。自然科學的發展,是人們和自然界鬥爭的記錄,它表明了人們對於自然的認識和控制在逐步地深化和提高,自然科學有利於人們破除封建迷信思想,抵禦巫術等有神論思想的侵襲。

  巫術作為人類早期文化生活中的普遍現象,它滲透到社會生活的各個方面,可以認為巫術是先民們應對自然中所產生的行為反應,也是科學不發達的標誌。戰國以後,唯物主義思想的逐步發展以及自然科學的日益發達,使巫術逐漸衰落。醫學的事實教育人們,人患病之後,求助於巫術、占星問卜,乞望上帝、神靈解除疾病的痛苦,是不能解決問題的,這樣,醫學的發展成為時代的需要。《內經》的作者們衝破了封建迷信及神權思想的籠罩,旗幟鮮明地提出“拘於鬼神者,不可與言至德”的觀點。《內經》的問世,是醫巫分道揚鑣的標誌。

  2.醫療實踐經驗的積累醫學史研究證明,有人類就有生活,有生活就有醫療實踐。勞動人民在長期與疾病作鬥爭的過程中積累了大量的實踐經驗。據《詩經》載有許多古代疾病的病名和證候,以及防病保健方面的知識。《山海經》收載了一百餘種藥物及三十多種疾病。1973年,長沙馬王堆出土了大批西漢醫藥帛書,如《足臂十一脈灸經》《陰陽十一脈灸經》《五十二病方》等,收載了涉及內、外、婦、兒、五官各科疾病的防治經驗及有關經絡等內容,足見《內經》成書前,醫家們已經積累了豐富的實踐經驗。

  另外,戰國時代,戰爭連年不斷,戰爭必然要死人,這為解剖學的產生提供了一定的條件,人們有機會探索瞭解人體的形態結構。如《內經》記載有“若夫八尺之士,皮肉在此,外可度量切循而得之,其死可解剖而視之,其藏之堅脆,府之大小,谷之多少,脈之長短,血之清濁……皆有大數。”《內經》時代不僅對人體外部有了細緻的觀察度量,而且在相當進步的人體解剖技術基礎上,對人體內部器官也有了很多研究。對於臟腑的堅脆、大小、長短的觀察測量,大大開闊了人們的眼界,豐富了醫療經驗,為進一步把握人體生理病理的活動規律創造了條件。

  再者,《內經》成書以前,已經有許多醫學文獻問世,這些醫學典籍為《內經》的產生打下了理論基礎。因為任何自然科學的發展都是有連續性的,不可能從一無所有,突然產生一部鉅著,這一點,從《內經》所引用的文獻可以得到佐證。據統計,《內經》引用的醫學文獻有20餘種,如《上經》《下經》《大要》《本病》《奇恆》《撰度》等,可惜的是,這些珍貴的資料皆已散佚,無可稽考。

  3.古代哲學思想的滲透

  整部科學史告訴我們,任何一門學科的建立和發展,都離不開哲學。誠如恩格斯所說:“不管自然科學家採取什麼樣的態度,他們還是得受哲學的支配。”愛因斯坦說:“如果一個自然科學的理論,沒有認識論作為依據,是站不住腳的。”先秦時期,有著相當發達的理論思維和很高水平的哲學。在自然科學與哲學尚未明顯分開的當時,正由於科學家們具有這種古代東方的特殊思維方式,因而創造了我國古代的科學理論。《內經》理論體系的形成概莫能外,其中氣一元論、陰陽學說、五行學說等哲學思想對《內經》理論體系的形成,關係尤為密切。

  氣一元論,又稱“元氣論”,是中國古代哲學中的一個重要範疇。它萌生於先秦,成熟於戰國及秦漢。氣一元論認為,氣是構成萬物的本原。氣既不是虛幻的,也不是超感覺的,它是一種運動不息的物質,其存在狀態無非是彌散和聚合,即無形、有形兩類。有形與無形之間不僅沒有不可逾越的鴻溝,而且隨時處於相互轉化之中。萬物的生成、變化、強盛、衰落都取決於氣的運動及其變化。《內經》的作者汲取了氣一元論思想,說明生命過程的物質性和運動性,並以氣為中介闡述人以及人與自然的整體性和聯絡性,進而設釋人的生理現象和病理過程。可以認為,氣一元論是形成《內經》理論體系的基石。

  陰陽學說肇源於商周,至秦漢已較成熟。先民們在長期生活生產實踐的觀察和體驗中,發現自然界存在著許多既相關,又屬性相對的事物或現象,從中領悟了自然界的某些奧秘,並萌生了“陰”和“陽”的初始含義。透過推衍和引申,把陰陽作為一對既對立、又統一的範疇,運用於診解世界一切事物的相互關係及運動變化的規律。《易傳·繫辭上》提出“一陰一陽之謂道”。陰陽學說把自然界事物的發生、發展和變化,都歸之為陰和陽相互間相反相成的矛盾運動的結果。《內經》把陰陽學說作為認識人體生命活動的一種方法論,運用陰陽之間存在的對立、統一、消長、轉化、交感、協調等關係,闡釋人體的組織結構,概括人體的生理功能,說明人體的病理變化,指導疾病的診斷和防治,從而築起《內經》理論體系的基本框架。

  五行學說是戰國至秦漢時期很有影響的哲學思想。它是人們從日常生活和生產實踐中積累的經驗中抽象而成的一種哲學思想。故《尚書·洪範》日:“水火者,百姓之所飲食也;金木者,百姓之所興作也;土者,萬物之所資生,是為人用。”古人將自然界的許多事物或現象根據五行的屬性特點,分為五大類別。並認為這五大類別之間存在著生剋制化的聯絡,執行不息,遂建構起一整體的、相互關聯的、動態的世界五行模式和圖景。五行學說滲透入中醫學領域,幫助中醫學家認識機體自身內在的聯絡以及機體與外界環境的統一性。《內經》的作者汲取五行學說說明五臟系統的生理特性及其相互關係,闡釋在病理情況下五臟之間的相互影響,進而協助診斷,指導臨床治療。五行學說為《內經》理論體系的形成提供了重要的方法。

  先秦時期,諸子輩出,學術思想空前活躍。西漢司馬談《論六家要旨》將諸子歸納為陰陽、儒、墨、名、法、道德六家。他們對宇宙的構成、天體的演化、天人關係、形神關係,以及人性論、認識論、社會發展規律等問題作了較為深人的探索。應該說,諸家學術流派的哲學觀點對《內經》理論體系的形成,均產生了不同程度的影響,上述僅是其中最為主要的三種學說。

  4.科學技術和科學思想發展的影響

  《素問·氣交變大論》說:“夫道者,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知人事,可以長久。”提示醫學理論與天文、地理、社會人事知識的密切聯絡。《素問·舉痛論》又說:“善言天者,必有驗於人;善言古者,必有合於今;善言人者,必有厭於己。”說明闡釋醫理必須借鑑各方面的知識。《內經》理論體系的形成與接受借鑑秦漢時代科學技術和科學思想有關,這可以從《內經》有關篇章的記載中得到印證。

  秦漢時期,由於農業生產發展的需要,天文曆法學有了重要發展。如對天體的認識,據東漢·蔡琶《表志》稱:“言天者有三家:一曰周牌,二曰宣夜,三曰渾天。”即蓋天說、宣夜說、渾天說,並以此說明宇宙的結構和演化。戰國至漢初,歷算學家發明了四分曆,即以一回歸年等於365青日,一朔望月等於29蒜日,十九個太陰年中插人七個閏”的歷法。四分曆兼有陰曆月和迴歸年的雙重性質,屬於陰陽合曆。它是兼顧太陽和月亮兩種運動的歷法。《素問·六節藏象論》所記載的“日行一度,月行十三度有奇焉,故大小月三百六十五日而成歲,積氣餘而盈閏矣”,是說把一年三百六十五日,按月象分為十二個月,大月三十天,小月二十九天,大小月共三百五十四天,積十二個朔望月不足一年的時間,需要透過加置閏月得以調整。《素問》運氣“七篇大論”中醫家獨創的五運六氣歷實際是對陰陽合曆的創造和發展。

  在天文、曆法以及農業發展的同時,人們對物候觀察也很細緻。古人以五日為一候,一年二十四節氣,共七十二候。以節氣及物候變化作為安排農事活動的依據。《呂氏春秋》、《禮·月令》及《淮南子·時則訓》等記載了春月為春陽布發生之令,夏月為夏氣揚蕃秀之令,秋月為秋氣正收斂之令,冬月為冬氣正養藏之令,反映了春生夏長、秋收冬藏的自然規律。無獨有偶,《素問·六節藏象論》也載有:“五日謂之候,三候謂之氣,六氣謂之時,四時謂之歲,而各從其主治焉。”《素問》運氣“七篇大論”將氣候、物候、病候的變化,納人“五運六氣”系統,從整體上研究和考察它們之間的相互聯絡以及週期性的演變規律。《素問·四氣調神大論》倡導四季養生方法,以維護人與自然的和諧而保持健康。這些觀點乃是天文曆法知識與醫學相結合的成果。

  古人觀察到月廓盈虛與人體虛實有關。《列子》載:“一體之盈虛訊息,皆通於天地,應於物類”。這種人與自然息息相關的情況,在《淮南子》又稱為“物類相動,本標相應”,或“同氣相動”。《呂氏春秋》則有具體記載:“月望則蚌蛤實,群陰盈;月晦則蚌蛤虛,群陰虧”。醫學家把上述觀點聯絡到人體。《素問·八正神明論》說:“月始生則血氣始精,衛氣始行;月廓滿則血氣實,肌肉堅;月廓空則肌肉減,經絡虛,衛氣去,形獨居。”在針刺治療時則應注意:“天溫則血易寫,氣易行……是以天寒無刺,天溫無疑,月生無寫,月滿無補,月廓空無治。”這些觀點可謂續前人之緒餘,並推動了中醫學術的發生和發展。

  農業的發展為手工業提供了原料和市場,冶金技術的發展,不僅為兵器的製造提供了條件,同時也為“九針”的製造提供了材料。《內經》針刺醫術的發展與冶金技術是分不開的。全元起說:“貶石者,是古外治之法,有三名:一針石,二貶石,三羲石,其實一也。古來未能鑄鐵,故用石為針,故名之針石。”隨著冶金技術的進步,貶石漸為金屬針所代替,這是醫療器械的重大進步,也是《內經》時代針刺技術盛行並達到相當高水平的重要原因。作為醫學典籍的.《內經》,直接記載了許多當代的自然科學技術和科學思想,從中我們可以體察到醫學理論的形成以及醫療技術的發展,與自然科學的發展是血肉相聯的。

  (二)建構方法

  所謂方法是指人們為了實現一定的目的,所採取的步驟和手段的總和。《內經》的方法是先人們對人體的生命、健康、疾病等醫學重大問題的理性認識過程和方法的總和。獨特的認識方法形成了《內經》理論體系的獨特性,決定了中醫學科的眾多特點。《內經》方法論的內容十分豐富,且有不同層次。對《內經》理論體系形成產生深刻影響的中國古代哲學,如氣一元論、陰陽學說、五行學說等,既是世界觀,又是建構《內經》理論的重要方法,與之相關的整體、系統方法、辨證方法可以認為是古代哲學方法的延伸,它們是《內經》方法論的最高層次。在這些哲學方法指導下,《內經》採用了司外揣內、援物比類、直覺領悟、搖度奇恆等獨具特色的方法。這是本節介紹的重點。

  1.司外揣內

  先秦科學家很早就發現,許多事物表裡之間存在著相應的聯絡。如《管子·地數篇》載:“上有丹沙者,下有黃金;上有慈石者,下有銅金……”。這是地質勘探中的常用方法。(素問·五執行大論》也有類似記載:“地者,所以載生成之形類也;虛者,所以列應天之精氣也。形精之動,猶根本之與枝葉也,仰觀其象,雖遠可知也。”大地上的有形物類和天空中的日月星辰及大氣的變化,似根本與枝葉,緊密相聯,人們可以藉助這種“根葉”關係,即根據地面上事物的變化推測天空中的情況。《靈樞·刺節真邪》說得更明白:“下有漸枷,上生葦蒲,此所以知形氣之多少也。”從葦蒲的生長情況可以推斷葦蒲下面的溼地大小以及肥痔情況。《靈樞·外揣》還以形與影、響與聲的因果關係為例,提出了“司外揣內”、“司內揣外”的認識方法。醫學家將這些方法引人醫學領域,透過體外的表徵來把握人體內部的變化規律。就是對活著的人體進行整體的觀察,透過分析人體對不同的環境條件和外界刺激的不同反應,來認識人體的生理病理規律。這就是“司外揣內”的方法,《素問·陰陽應象大論》提出的“以表知裡”方法,與此意義相同。《內經》中關於“藏象”的含義,張介賓診釋得最為暢曉:“象,形象也。藏居於內,形見於外,故曰藏象。”《內經》的藏象學說正是運用了“司外揣內”、“以表知裡”的方法,研究“象”和“藏”之間的相互關係,以此把握生命活動規律。“司外揣內”方法是建構《內經》理論體系的重要方法,現代控制論的“黑箱”方法與此類同。由於此法沒有肢解物件,干擾破壞物件固有的各種聯絡,因此,“失真”較少,可獲得許多用還原分析方法所無法獲得的資訊,並從總體上把握物件之間的錯綜聯絡和變化,具有一定的科學性和優越性。

  2.援物比類

  援物比類,又稱取象比類。這種方法的特點是,在掌握大量感性材料的基礎上,透過把兩個或兩種不同的事物或現象聯絡起來加以比較,找出它們之間相類似或共同的地方;然後把已知的某一事物或現象的有關知識和結論,推論到與之相類似或有共同的現象或事物,也可能具有相同的知識和結論。《素問·示從容論》說:“援物比類,化之冥冥”。表明它是醫家常用的認知方法。

  例如《靈樞·五變》用匠人以刀斧砍削樹木作比類,說明為什麼“一時遇風,同時得病,其病各異”。這個類比,從刀斧砍削樹木其結果不同的原因在於樹木本身質地的差異,推論出外來病因相同,而發病情況不同的原因在於機體本身體質的差異。《靈樞·順氣一日分為四時》則從一年春夏秋冬四季的不同屬性,來類比一日的旦晝夕夜,用以闡明疾病的轉歸規律。在診斷疾病過程中要體察自然的變化。天有宿度,地有江河,人有經脈,三者之間相互影響是可以類比的。正如《素問·離合真邪論》所說:“夫聖人之起度數,必應於天地,故天有宿度,地有經水,人有經脈。天地溫和,則經水安靜;天寒地凍,則經水波湧而隴起”。〈〈靈樞·逆順》以兵法類比針刺治法:“兵法曰:無迎逢逢之氣,無擊堂堂之陣。刺法曰:無刺搞搞之熱,無刺渡流之汗。”打仗和針刺治病都是對立雙方進行較量,兩者有相似之點,故可將兩者進行類比。作戰時,如果敵人士氣銳盛,陣容嚴整,則不可輕易冒進迎擊;治病時,當病人呈現大熱、大汗之時,病邪及病勢正旺盛,不可施針,必待其衰退方可刺之。德國近代著名哲學家康德曾經說過:“每當理智缺乏可靠論證的思路時,類比這個方法往往能指引我們前進。”《內經》的作者們善於從一些看起來很不相同的事物或現象中找出它們的相似之處,然後進行類比,以探索新的知識。

  3.直覺領悟

  直覺領悟是在對研究物件深刻感受的基礎上,獲得某種靈感,突然領悟到某種普遍形式的客觀規律性。直覺領悟是創造的直觀,這種思維方式具有審美沉澱的特徵,它是非概念、非邏輯性的感性啟示。傳統中醫理論的建立,就是這種思維方式的典型代表。

  《素問·八正神明論》有一段精彩的描述:“帝曰:何謂神?岐伯日:請言神,神乎神,耳不聞,目明心開而志先,慧然獨悟,口弗能言,俱視獨見,適若昏,昭然獨明,若風吹雲,故曰神。”所謂神,古人有“陰陽不測謂之神”的解釋。對於事物規律的認識,只有大智大慧的人才能“慧然獨悟”、“昭然獨明”,這種感悟“若風吹雲”,突然而來,頓然領會。它並不完全依靠邏輯而是用整個心靈去體驗和領悟。但直覺領悟並不等於隨心所欲,胡思亂想。它不是輕而易舉可以萌生的,它的產生既需具備非邏輯思維的能力和技巧,更需要具備廣博深厚的知識,並立足事實,對有關問題鍥而不捨地追究深思。《醫學心悟》的作者做到了“學者,心學之也;悟者,心悟之也。心學之而必悟之”。對學問潛心研究,探微索隱,做到能有所領悟。吳鞠通所謂,“進與病謀,退與心謀”然後有得。

  直覺領悟屬於重要的創造性思維方式,是《內經》理論形成的重要方法。當然,運用這種方式把握到的真理帶有較大的或然性,必須經過實踐的進一步驗證,或進行嚴密的邏輯論證,才能昇華為有價值的理論。

  4.搖度奇恆

  所謂“撰度奇恆”,就是用比較的方法測度事物的正常和異常。《素問·玉版論要》說:“挨度者,度病之淺深也;奇恆者,言奇病也。”“撰度奇恆,道在於一。”“樓度”,簡言之是揣度、測度的意思。“奇恆”,是以一般情況(恆)與特異情況(奇)作比較,找出二者的不同之處,確認異常之所在。疾病相對於健康來說為“奇”,健康為“恆”。在疾病之中,則異於尋常之病為“奇”,一般常見之病為“恆”。《內經》就是運用“揣度奇恆”法,藉助於比較來發現、確定和考察各種事物的異常現象。

  例如,《內經》採用健康人的呼吸來測定病人脈搏的遲速。《素問·平人氣象論》說:“人一呼脈再動,一吸脈亦再動,呼吸定息脈五動,閏以太息,命曰平人。平人者,不病也。常以不病調病人;醫不病,故為病人平息以調之為法。”先用比較的方法,確定健康人的呼吸次數與脈搏跳動次數的關係,然後以此為標準去揣度病人的脈搏,所謂“常以不病調病人”。《素問·三部九候論》所說的“先知經脈,然後知病脈”,大抵也屬此法。“揣度奇恆”與《素問·示從容論》中的“別異比類”含義類同。《素問·疏五過論》說:“善為脈者,必以比類,奇恆,從容知之。”別異、比類、奇恆等是《內經》總結的認識方法,都包含有比較同異的涵義。“不引比類,是知不明也”。意思是對事物不去比較,不辨同異,就很難認清事物。《素問·咳論》提出“五藏六府皆令人咳”的觀點,並回答了五臟六腑咳“何以異之?”的問題,此即運用“別異比類”法解決了五臟六腑咳的鑑別診斷。大凡在醫療實踐中,分析生理病理,確定疾病與否,鑑別診斷疾病,擬定治療方案,均離不開“揣度奇恆”,“別異比類”的方法。

  “搖度奇恆”、“別異比類”,皆是邏輯學中比較法在中醫學中的具體應用。客觀世界的事物既具有相同之處,又具有相異之處,在其相同之中就包含著差異,在其差異之中又包含著相同之點,這是客觀世界的本性,是比較方法的客觀依據。科學的發展正在於不斷深入地去研究認識物件的同中之異和異中之同,對事物的相同點與差異點把握得越多,越精細,探索事物的本質也就越深。《內經》的作者們在探察人體生理病理的過程中,自覺地普遍地採用了比較的方法,並創造了“搖度奇恆”、“別異比類”的方法,從而為構建《內經》理論體系作出了成功的嘗試。

  二、(內經)理論體系的主要內容

  《內經》包括《素問》、《靈樞》兩部分,凡一百六十二篇,內容十分豐富,除了醫學知識外,還涉及天文、曆法、氣象、地理、心理、生物等許多學科的內容。就醫學知識而言,又可分為基本理論和醫療技術兩大類。歷代醫家曾經採用分類的方法對《內經》加以註釋研究,就其理論知識部分,借鑑古今學者的研究成果,大致可以分為養生、陰陽五行、藏象、經絡、氣血精神、病因病機、病證、診法、論治、運氣等十類。現將其主要內容簡介如下。

  (一)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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